一座小城里的一座小院,猶如滄海之中的一粒塵埃,渺小的讓人根本注意不到。
三年的時間也好似沙粒,在無聲中悄然流逝。
靈初在這座小城待了三年,三年的時間里,春賞花,夏觀荷,秋望月,冬品雪。
只每月固定去郊外待上幾個時辰。
自她幼年拜入三清道宗之后,這三年,是她難得的,如同一個平凡的凡人生活的三年,修為在這靈力貧瘠的凡俗界增長的有限,但心境卻越發的圓滑寧靜。
周遭的鄰居只隱約知道這處小院住了一位妙齡的小娘子,長得跟畫中人一樣,眼瞅著人沒有婚約,終是有按捺不住的人請了媒婆上門提親。ww.íǔgεq.cǒ
這種事,三年來發生了不少。
甚至還有富家子弟聲勢浩大的上門求娶,更甚者被拒了的富家子還臉色鐵青的放下威脅的話語,誰知這三年過去,人家依舊清清靜靜的過日子。
周遭的街坊鄰居便都明白了,這家人別看就一個美貌的小娘子,卻著實不好惹。
是以,這提親的人雖然不絕,但此后大多都規規矩矩的。
這巷子里的鄰居們啊,便也都養了一幅好奇的心腸,從剛開始的熱情,到現在的好奇對方到底眼界多高,要挑個什么樣的人物。
今日,小院的門又被媒婆敲響了。
街坊探頭一瞧,喲呵,這可是這十里八鄉最出名的媒婆。
紛紛打起了精神,搬了小板凳,便等著瞧那熱鬧。
誰知媒婆敲開了門,門內只剩下老夫妻二人,老婆子耷拉著一張臉,有氣無力的看了一眼媒婆,又掃了掃周遭看熱鬧的鄰居,揚聲道,“媒婆且回去吧,我家娘子,昨日便已經離開了此處,探親歸家去了。”
這句話,是說給媒婆聽的,也是說給這周圍的鄰居們聽得。
小城小得很,老婆子篤定,不出一下午,半條街的人都會知道的。
說完,老婆子砰的關上了門。
徒留下門外一句話都還沒有說出來的媒婆臉上笑容僵住,周遭鄰居瞪圓了眼。
眾人面面相覷,有人恍然道,“難怪,昨日十五,這虞小娘子也沒有出門!”
每月的十五,恰是靈初每月去郊外的日子,風雨無阻。
靈初言而有信,離去之前,是提早了數日與老夫妻二人說的,并將這處小院轉到了夫妻二人的名下,這才離開的。
媒婆登門之時,靈初早就帶著晴空,離這座小城足有兩個城池的距離了。
封城。
來福客棧。
封城地處兩國邊界,原是一處繁華貿易之地,人來人往多是兩國的百姓商人,連帶著此城都熱鬧了不少。
而來福客棧,作為封城老字號的客棧,裝潢的大氣,足有三層樓高,門口的牌匾還鑲了金邊,看起來十分闊氣。
往日里,封城街道上必然是人流如織,叫賣不迭,來福客棧更是迎來送往,煙火氣十足。
但如今,卻是一片蕭條,就連街道上,都有成對的士兵來來往往,執兵而行,神色肅然。
偶有百姓路過,皆是面露驚慌之色,惶恐畏懼之態十足,來福客棧的大門,甚至都是半遮半掩的開著。
城門雖然還開著,卻把控的十分嚴苛。
守城的將士查驗公文戶籍皆十分認真,還要多盤問上兩句。
靈初自是沒有什么戶籍文書,但她隨手一個障眼法,隨意干擾一下守城之人的精神,多得是法子輕而易舉的避開凡俗界的手段,進入城內。
進了封城,便是入了離國的境內。
東陸之上,凡俗界的國家大大小小足有百余,離國在其中算不得大國,也算不得小國,中流之姿,但國祚也綿延了足有兩百余載。
而離國,也是靈初的故土。
靈初使了障眼法,一路來到來福客棧,自個兒拿了茶水點心品嘗,都沒有人察覺出分毫的不對勁。
晴空雖然可以化形,但他還是更習慣本體的模樣,化作了一只嬌小的貓兒模樣,懶洋洋的躺在木桌上,甩著尾巴,一只爪子按著一顆果子,咬得滿嘴的果汁。
靈初來客棧,也不過是為了聽些消息罷了。
聽了小半個時辰,倒也知道的七七八八。
離國起了內訌,簡單來說,就是老皇帝病重了,偏偏膝下只有一個皇子,那個皇子還是個只有十一二歲的半大少年。
這不,一時間,老皇帝封地各處的兄弟們自然就蠢蠢欲動了起來,野心膨脹,先是最北邊苦寒地的王爺起來了,說是要進京勤王,緊接著,剩下的幾位王爺自然也不甘示弱,一個接著一個的要爭著勤王。
紛紛朝著離國都城而去。
路上時不時的,就能看見一批又一批的士兵。
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老百姓們雖然摻和不進去,但深知兵禍的可怕,一個個可不繃緊了弦,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封城地處兩國交界之處,在這等敏感的時候,自然更是緊張。
生怕隔壁的國家,趁亂就攻打了過來。
本來是要閉城的,但閉城那不就是不打自招告訴別人自己家里出問題了嗎?再者,封城連通著兩國的經濟貿易,離國想斷,隔壁的國家可不想斷。
靈初聽到了想要的消息,便直接起身離開了。
直奔離國都城而去。
從小城到封城,靈初一路上都是游山玩水般的前行,甚至還時不時的帶著晴空,探索一二各地的所謂傳說。
夜行書生,荒山女鬼,城郊山神廟,湖底大魚......
有的是人們的臆想,但有的卻是真有其事。
比如,這荒山女鬼,實則就是一小有道行的狐妖,也不能化形,所謂女鬼的模樣,只是小小的幻術罷了,專門挑那些獨行的男子,行那等之事,所圖不過是修行的捷徑,倒也不曾鬧出過人命,靈初只是將其抓了起來,破了對方的幻術,摸著那油光水滑的皮毛輕輕一笑,好生的說教了一番,直嚇得那小狐妖頭也不回的往深山里跑。
并且發誓日后只食日月精華,天地靈力為修行根本。
但從封城來福客棧出來之后,靈初卻帶著晴空,御空而行,直奔離都而去。
三月,初春。
看內容下載愛閱小說app,內容已在愛閱小說app,網站已經不更新內容。南凰洲東部,一隅。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愛閱app免費看最新內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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