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正文卷
絕風陣是連意的主場,無蹤陣便是冷逍逍的主場。
既然已經感覺到了無蹤陣的存在,眾人便不急了。
連意抬手之間,掌心之中好幾道已經凝好的完整陣紋飛出,又迅速散開,隱沒在了周圍的空氣之中。
不過,大家雖然看不到那些陣紋了,
但是感覺還是有的,隱隱之中,就覺得自己進入了另一個空間之中,安全,穩定。
有這種感覺的不止一個,神獸多半比之人族五感都要敏銳很多,很多時候,它們就是憑著感覺在做事。
所以,不用連意多說什么,一個個紛紛的打坐的打坐,吃藥的吃藥,如同連意在進陣之前知會大家的,這時候可不就是恢復修為的時候么?
絕風陣不過是開始,后續還有敵人等著他們呢。
連意也是如此,她一個個的解開身體內封住的竅穴,任靈氣奔涌出來滋潤著原本有些干涸的經脈。
她倒是沒有打坐,甚至還能一心多用,一邊解開自己身上的封印,一邊到處走動,防備出什么紕漏。
幻幻一路跟著,它的修為其實和如今的連意相差仿佛,都是金仙,否則它也沒那么雷厲風行的,就要去對付古韻。
沒足夠的本事,去對付敵人,
形同于給對手送人頭,
它還沒那么蠢。
連意再次看到幻幻其實也是唏噓,
這就體現有個好長輩的重要性了。
誰能想到,霍斕還給自家女兒留了壓箱底的東西啊。
就是她自己的修為,將之封印在了幻幻的體內,等到它到了仙界,在一定的條件之下便能突破轉化為自己的。
連意也是羨慕嫉妒的要命,還有這種操作啊,幻幻和她無話不談,直言,精靈王國的精靈有秘法傳承修為,所以若是老一輩的精靈感覺到壽元將至,都會把自己畢身修為提取封印,交于后輩。
如幻幻這樣的獨生女,那妥妥的得到全部。
不過,幻幻有些沮喪,直言自己不孝。
它是來仙界離開連意之后觸發了這部分記憶的。
它急于報仇,那時候甚至連化神修為都達不到,所以觸發了這部分記憶之中,
便動了它娘留給它的修為傳承。
可惜的是,
就是因為它本身修為太低太弱,
它娘留給它的修為根本沒法完全繼承,
消散了好大一部分,最后只把它的修為提升到了金仙。
不過,哪怕懊惱自己太沒用,幻幻也會選擇在那個時間提升自己。
不僅是為了自己,它的母親成為精靈王國的罪人,一輩子自罰一般在囿湖秘境之中終了一生,古韻是最大的罪魁禍首。
用母親給自己的修為去對付古韻,就好像它們母女兩個一起報了仇。
哪怕它們精靈一生一魂,死后便是完全的消散,根本沒有轉世一說,幻幻也不在意。
它覺得,這么做,也是它的母親想要看到的。
可是,古韻那個慫貨居然在它準備就緒之時,突然失蹤了。
若不是小意,它這輩子就要在悔恨之中度過,至死都放不下對母親的愧疚。
連意一邊查看周遭情況,一邊還和幻幻喋喋不休的討論。
“待會兒進去后,古韻是你的,我今天的目標是蠣尊!”
連意可不好戰,這么多人呢,她樂的自在,反正她今天的主要目的是抓住蠣尊。
幻幻點點頭,它就是這么想的啊,趁著有時間,它還迅速的和連意問了一下連家還有廣眉星域的情況。
得了都好的消息,它一直提著的心才算放下來。
幻陣天蝶屬于精靈王國不錯,可是它生長在廣眉星域凌霄宗,和連意的親朋好友都有了不錯的感情,仙魔大戰再次爆發,它是身在仙界,心有一半掛在廣眉星域。
這會子,才算落回原處。
不過:“仙界將傾,若是無處可去莫不如去精靈王國?”
就是擠了點,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去的。
然而,幻幻管不了其他人,自家親朋它無論如何都要管的。
精靈王國說起來,雖然和仙界相連,但整個精靈王國其實可以移動,若是仙界沒了,它們完全可以斬斷和仙界的連接,自此成為宇宙蒼穹之中的一塊飄萍。
這些也是它承繼了它母親的修為之時一并得到的傳承。
傳承之中說,不到有族滅的風險之時,千萬不能用這個法子。
當年霍斕倒是差點用了,奈何災難來的猝不及防,她沒來得及!
這事,不僅需要精靈王以身獻祭,關鍵是若是成為宇宙之中的一塊飄萍,它們就必須如蠣族那樣,努力的再去尋找第二塊容身之地,畢竟一處無根的飄萍,能維持多久呢?
萬年大約已經是極限了。
但這不是已經被置之死地了嗎?
實在不行,為了不立時就死去,只能動用這個方法。
至于精靈王獻祭,幻幻根本無所謂,殺了古韻,它就已經了了心愿了。
獻祭就獻祭,它會提前留下傳承的。
幻幻根本不會提這些細節,連意又不是幻幻肚子里面的蟲,哪知道幻幻抱著這種想法。
不過,便是不知道,連意也不答應。
精靈王國多小啊,他們就算擠過去,也不是長久之計。
且,能進幾個人呢?
到時候,如何選擇進去之人。
眾生平等,萬物有靈,連意深受佛道熏陶,在她眼中,誰也沒有權利去決定一個不相干的生靈的生與死。
所以,精靈王國再好,哪怕此時窮途末路,連意也不大樂意,就算最后不得不走這一步,她自己也不會選擇進去。
另外,幻幻是精靈王不錯,可連意深知精靈們的習性,那么一個世外桃源的地方,那么一個與世無爭的種族,連意本心上根本不愿意打擾它們,也不愿意幻幻因為這些事被詬病。
好在,她如今不是沒辦法。
“不去,我從蠣族那兒打聽到其他辦法了,這不是要抓蠣尊嗎?它一定是知道的最多的人,我認了一個通曉它們語言的小靈獸,回頭一準全問出來,既然它們蠣族有本事飛越蒼穹,就不信咱們不能做到,大不了棄了仙界好了。”
若是廣眉星域成了下一個仙界,他們以后不一定就比在仙界差了。
不過,一切還未塵埃落定,連意雖然平日有時候嘚瑟的很,但該謹慎的時候,她那張嘴真的比死蚌殼還要緊,哪怕是幻幻,她也沒準備在它這兒露口風。
這不是事情還沒成嗎?
幻幻滿腦子就是連意居然又認了新的靈獸?!
怎么可以這樣?
“是誰?你什么時候新收了靈獸?”
它一向以連意的靈獸自居,那時候一個小黑,差點沒把它嫉妒死,好在那家伙是遙飛師傅的恩人,再者資質實在是太有限了,在凌霄宗做一條享福的安逸的胖蛇比跟著連意在外面刀風劍雨安全多了,所以,它自此就待在凌霄宗了。
卻沒想到,它守了那么多年,這才走幾年啊?
連意就被別的靈獸搶走了!
連意眨眨眼,頗為無辜:“那什么,它本事可大了,是專門用來對付蠣尊的。”
他們說話,都是在傳音,如今在別人地盤上,還是小心為妙。
不過,連意差點被幻幻洶涌的醋意給淹了,這家伙心眼兒有多小,她豈會不知道,于是她趕緊解釋。
幻幻斜睨了連意好幾眼,聳眉搭眼,就是不高興。
暗自已經把小豬婆龍恨上了,什么玩意兒啊?
等到事了,它一定要想個法子好好整治它一頓。
一臉呆懵躺在靈獸袋里睡大覺的豬婆龍突然打了個寒顫,莫名醒了過來。
它呆呆的定著虛空看了一眼,不明就以,又閉上眼,睡了過去。
嗯,主人沒有召喚,趕緊抓緊時間睡覺。
這邊廂,他們還在陣中掙扎,神雷淵之中,古韻、孫成還有蠣尊以及無鋒坐在一處。
整個神雷淵一如既往,安靜的很。
不過,住在這里的人心卻不靜了。
蠣尊是一個面白無須的中年文士模樣,比起其他蠣族,蠣尊其實身上蠣族的特征并不明顯,畢竟它修為高的很,掩蓋這些血脈里帶出來的特征,并不困難。
不過,它受了重傷,這會子修為已經跌下了大羅金仙,徘徊在玉仙巔峰,身上那些掩蓋的特質再次顯露。
血紅色的經脈在它的臉上,手臂上如蠕動的蟲一般動個不停,給它平添了幾分惡心和猙獰。
它其實是看不上孫成和古韻的,這兩個廢物,給了他們那么久的時間,那么好的條件,那么多的寶貝,居然被還沒飛升的藤仙打的滿地找牙,若不是無鋒說話,他絕不會在這兩個廢物身上浪費本就不多的混沌元氣。
便是有混沌元氣,可是廢物還是廢物,這都幾天了,兩人也不過是把修為穩定在金仙之上。
“陣里那些人,光是金仙修為往上的,就五六個,這還不算藤仙,其中,那冷逍逍居然也追來了,咱們這邊,你還有多少人手?”
其實,根本算不上人手,而是無鋒手底下的傀儡。
可是傀儡就是傀儡,礙于材料限制,不僅難制造,修為上也沒辦法如真的生靈一般,節節攀升。
可如今這時候了,蠣尊自然不會嫌棄這些。
它總要知道,究竟他們這一方有沒有勝算,勝算多少,若是少,它也要給自己找一條跑路的后路。
蠣尊是真沒想到啊,它這才來多久,根本連喘氣還沒來得及,便是有混沌元氣,可是它傷實在太重了,再者,為了逃跑,它連自己的蠣殼都丟了,早就元氣大傷。
時間又太少了,這時候再談提升修為,他根本沒空。
能維持在如今這個修為境界,已經是他做出最大努力的結果了。
他咬牙:“這陣攔不攔得住?等他們沖進來,咱們都得完蛋了。”
他說著話,一眼一眼的盯著幾人身前的一處水鏡看,鏡面之中,顯示的是陣中景象。
不過,時有時無的,非常不穩定。
他自己雖然沒有親手和那藤仙交過手,但是跟她交過手的,沒有一個有好下場的,他活到這把年紀了,又熟知藤仙的邪性,豈敢用自己去賭。
畢竟,放眼整個宇宙蒼穹,就是有這么零星的幾個天之驕子,他們就是有辦法機緣滾滾,又逢兇化吉。
哪怕所有的路都給堵的死死的,人家就是能掙出一條活路。
不僅是自己,還照拂別人。
這藤仙連意,很明顯就是這樣的人啊。
蠣尊心里不是不后悔,早知道這片仙域藏龍臥虎著這樣一個人,它們何必來淌這一趟渾水。
尤其,這一次,他感覺從未有過的,從在鏡面之中看到藤仙連意的臉,他心中就狂跳不止,那是一種對危險的直覺。
這是給他警示。
所以,他對于這一次交戰,哪怕安慰了自己很多次,條分縷析了很久,都沒辦法說服自己,這藤仙連意好對付。
既然自己無用,他自然要寄希望于盟友,暗中也不是沒有想法,怎么著讓盟友給自己頂著,自己也不是沒有機會。
他還有混沌元氣,就算自己的蠣殼沒了,還有族人的,大不了他逃離這里,去找其他星域。
只要給他一絲逃生的機會。
只恨之前自己沒有立時逃了,那會子自己修為已經跌破了天仙,它只能先找個地方療傷,再者不甘心,總覺得如喪家之犬一般,實在令過了數萬年高高在上日子的蠣尊接受不了。
可是,今時今日,它又后悔了。
自己之前為什么不逃跑,什么喪家之犬,便是喪家之犬,至少順利逃出去了,現在人家堵在大門口,他連能不能順利逃出去,都不能保證了。
無鋒眼神如死水一般盯著鏡面半晌:
“擋不住了,這陣擋不住,你們也看到了,這連意不愧是真正的陣君,她不僅神不知鬼不覺的避開了陣中一切殺招進來了,而且,她知道有人窺視他們,所以她在不停的干擾這個窺視……”
正說著呢,應景一般,最后一個畫面定格著連意似笑非笑的臉,突然之間,那鏡面“砰”的一聲,如飛花散碎,也炸在在座之人的心中。
眾人齊齊一怔,連無鋒都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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