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二卷
“爺爺,爺爺,我有錢,您說這個藥丸多少錢,我給您。”
她把錢包里的幾十兩全部拿了出來,然后有些不好意思道:“您看夠嗎,還有,您能不能把剩下的幾顆也賣給我?”
老者看她手里的銀兩,忍不住笑了一聲,輕飄飄道:“這一顆,一萬兩。”
一……一萬兩?
雙兒頓時瞪大了眼睛,手有些不穩,臉上有些赧然,“不,不好意思,我不知道那么貴,那,那我給您寫欠條,以后,以后分次還給您成嗎,您懷里的藥,我也不要了,不要了。”
要不起,太貴了。
呵呵……老者忍不住輕笑出聲。
哪兒家的傻女娃,他說一萬兩他竟絲毫不懷疑。
他搖頭,“算了,就當老夫今日出門的時候腦子被門夾了,才舍得給你們這個藥丸。”
雙兒有些不好意思,語氣帶著局促,“謝謝,謝謝您啊,那這幾十兩您先拿著,爺爺。”
她說著邊將幾十兩塞回錢袋里,幾十兩銀子有些碎,她怕老者不好拿,打算把錢袋一并送給老者。
她頭也不抬的說:“爺爺,這藥丸該多少錢,我們還是要給您的,您能幫忙治療,我已經很感激了,怎能還能讓您白送,爺爺您住哪兒,日后等我有錢了,我分批寄給您。”
她剛剛將錢袋解下來,雙手奉上,抬頭時,面前已經空空如也。
剛剛老爺爺站的地方,什么痕跡都沒有。
老者早已不知去了何處。
雙兒瞬間瞪大了眼睛,那么大一把年紀,腿腳這么好?
走的這么悄無聲息,她不過就低頭把銀兩放回荷包,方便老者拿著而已。
她瞬間打了個寒顫,莫名的想到了話本子里的幽靈故事,難道他剛剛看到的其實都是幻象?
她努力回想了想,剛剛看到老爺爺的影子了,那肯定不是鬼。
估計是什么世外高人。
把銀子收回錢袋,雙兒又去燒了點開水,在洞里左右翻了翻,沒什么吃食,只有幾個野果子。
看著黃亮亮的,還挺誘人。
她從早上過后,到現在還一口沒吃呢,肚子早就餓的咕咕叫了。
拿起來在衣服上擦了擦,咔嚓一口咬下去。
……雙兒皺起了眉頭。
這果子酸的她懷疑人生。
對于一向愛吃甜食的她來說,這一口,牙根兒都要酸倒了。
但是這山洞里又只有這幾個果子,現在又不能出去找找,外面那么黑。
雙兒是咬著牙,吃一口果子,喝一口水,勉強吃完一個后,她胃里都在冒酸氣,再也不吃了。
又回去繼續趴在石床邊,盯著衛無看。
之前在水里的時候,衛無臉上覆著的一層薄薄人皮面具掉了,露出了他原本清雋的容顏。
雙兒當時把他拖到岸上時,看到他的樣子嚇了一跳。
要不是他身上那么多傷口,還有那一如既往都讓她羨慕的長睫,她實在忍不住懷疑,衛無是不是被掉包了。
當時天色漸晚,她沒有多余的時間疑惑,只能先找個落腳地兒,先妥善安置衛無。
現在一切都安靜了,衛無也止住了血,雙兒就大膽的盯著他看。
他眉眼很清秀,溫和,一點也不鋒利,和平常抱著劍冷冰冰的站在一處,完全不符。
雙兒暗暗琢磨,難怪他要帶面具,不然這張臉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兇不起來的樣子。第一抓機
像是稀奇,她還伸手戳了戳他的臉,看現在的樣子是不是還是面具。
相處那么久,竟然從來沒發現,衛無的樣貌一直是偽裝的。
雙兒暗道自己粗心。
火苗越來越小,顯得洞里愈發黯淡,衛無的輪廓逐漸有點模糊。
雙兒一直趴在床邊跟衛無說話,絮絮叨叨的,說著一些過去的事兒。
夜太安靜,衛無太安靜,雙兒總是覺得不安,覺得心慌。
只好跟他說說話,說些生活瑣事,說她和小姐以前在相府的生活。
說她從出了相府后,過得多么自在,說她看到衛無跳下來的那一刻,有多么震撼,震撼的腦子一片空白……
說著說著不知怎的,她驀然想起那個雨夜。
衛無舉著傘,立在雨中,夜色似乎將他吞沒,他背影深沉,煢煢孑立。
她道:“你是不是也很孤單,我看你時常一人坐在樹上,望著天空,總感覺你有些寂寞。”
很寂寞。
“這樣,等你醒來,我就去跟小姐說,我嫁給你好不好?”
“你救了我,這么重的恩,我想,我只有以身相許了,到時候你也別嫌棄我吵吵,我們將就將就過好不好?”
“兩個人,總好過你一個人孤零零的,是不是”
雙兒也看話本子的,話本子里的女子對恩人都是無以為報,以身相許的。
就沖衛無不顧生死的救她,一道跟著跳下崖的那一幕,雙兒覺得自己相許幾次都不夠。
她兀自說著說著,漸漸的眼皮沉重的異常。
最后不知不覺間她就睡過去了。
睡著的時候,她還緊緊的拉著衛無的手,她擔心一個不留神,衛無的手就變得冰涼了。
所以和他說話的時候,她其實一直拉著的。
清晨,山里很安靜。
只有不知名的鳥兒時不時啾啾的叫著。
陽光透過洞口照第進來幾束,打在那已經完全熄滅的火堆上。
衛無的手,終于動了動。
雙兒一下子醒過來。
就算再困,但是她心中牽掛著事兒,總是淺眠的,所以衛無的手輕微動了動時,她一下子就感覺到了。
她欣喜的看著衛無,“你醒了,衛無。”
陽光有些刺眼,衛無不適的睜了幾次眼。
雙兒忙換個位置,在他另外一面坐下,擋著洞口有些刺眼的陽光。
衛無終于睜開了眼,眼前有些模糊,他一時看不清。
雙兒一臉擔心,看衛無半天沒反應,眼神無光,便在他眼前上方晃了晃手,“衛無,衛無,你怎么樣?”
“渴不渴,餓不餓,我去給你摘果子吃去好不好?”
衛無視線逐漸清晰,定了一會兒后愈發清晰,然后看到了在自己面前揮舞的手。
那手纖細凝白,但掌心一片紅。
他伸手,握住了,摩挲了一下她掌心微微結痂的傷口,第一句就是,“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