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二卷
“不放。”
她用盡力氣去掰扯腰間的桎梏,再次冷冷出聲,“放開。”
“不放,”顧懷生聲音低沉,隱隱有些顫栗,“這一輩子都不放。”
不知道他是受了哪句話的刺激,突然這般緊緊的抱著她,雙手似鐵鉗,牢牢的圈著,她竟掙脫不掉。
唐晏寧有些心煩意亂,“你這是什么意思,不是都要納妾了嗎,怎的突然又是這種態度,當我是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嗎?”
顧懷生仍是牢牢把她禁錮在懷里,聲音似乎帶了絲絲笑意,“沒什么意思,就是想抱抱自己的夫人而已,你剛剛噼里啪啦的了那么多,現在是不是該我了。”
她剛剛一口氣完,不帶打盹的,都沒給他留時間疑問和解釋。
“對不起,那日我冷漠的態度傷了你……”
他語帶歉意,聲音夾雜著虛榮的無力。
聽到他對不起的一瞬間,唐晏寧莫名眼眶又酸澀了起來,那股委屈瞬間肆意蔓延,她別過頭,繼續掰扯著腰間的桎梏,“你沒錯,你不用道歉,誤會我已經解釋清楚了,你給我松開,我要回去了。”
唐晏寧正掰扯著他的手,突然聽到背后之人發出了極輕的悶哼。
然后,就松開了手。
她下意識的轉頭看,只見他面色蒼白如紙,額頭滲出一層細汗,唇上毫無血色,胸口不知何時,暈染上了一層紅艷。
她還是有點慌了,盯著他胸口的血跡,責備道:“你為什么不松開,松開了,傷口就不會崩開。”
顧懷生淡淡一笑,“你還沒有原諒我,松開了,你不回來了怎么辦?。”
剛剛她站在門口時,眼底的淡漠,讓他有些心慌。
他鮮少有這么心慌的時候,直覺告訴他,不能瞞著她了。
唐晏寧死死的盯著他胸前以肉眼速度可見暈開的雪花,佯裝呵斥道:“你閉嘴,不要話,我去傳人給你看看。”
她剛要轉身,顧懷生便拽住了她的手,身體支撐不住,倚在門框上,虛弱道:“不用叫人來,你幫我取來藥,我自己換就校”
“不行,你這個樣子如何換,”她語氣里帶了一絲急牽
顧懷生固執的搖了搖頭,虛弱的一句話都要分成三段,“你幫我,幫我換,你知道我不喜生人碰觸的。”
起生人觸碰,唐晏寧本來還急切的眼神帶了一絲酸意,“不喜歡生人觸碰,不還是讓錦娘給你換了?”
“沒有,錦娘從未幫我換過藥。”他解釋道。
從沒換過藥?那之前屋里傳來的紗布的撕扯聲,是他自己在換嗎?
虛弱成這樣,能自己換嗎?
唐晏寧咬了咬唇,看著他不斷滲出的血跡,現在懶得再與他爭辯,連忙問他,“藥在哪兒。”
顧懷生指了指內室里面,“左邊,第一個抽屜。”
唐晏寧立刻跑進去,看了看那個柜子,找到抽屜,將所需要的的紗布還有里面所有的瓶瓶罐罐都拿了出來。
里面的藥品這么多,她也不知道究竟需要哪幾個,索性一股腦的都拿了出來。
她放在托盤上,端過來,問道,“用哪兒幾樣?”
顧懷生剛剛已經扶著墻,進了內室,坐在桌邊自顧自的解著衣服,道:“白色瓶子和黃色瓶子的藥是外用的,紅色的和綠色的瓶子是內服的。”
唐晏寧連忙按照他的要求,將這四瓶挑了出來。
在屋內,燃著炭火,顧懷生本就穿得單薄,只有一件中衣,他輕輕松松的就脫掉了。
唐晏寧抬眼,便看到那包扎的有些丑且被血浸透的紗布。
她顧不得賭氣,有些心疼道:“都這么嚴重了,干嘛還不放開?”
邊,邊要去解紗布,指尖不自覺的有些發抖。
顧懷生握住了她發抖的指尖,道:“我自己解,這染了血的紗布,你不能碰。你待會重新幫我包扎下就行,我自己上藥。”
這個時候還倔強,唐晏寧氣道:“為什么我不能碰,我是你的妻子。”
顧懷生面色蒼白更甚,話都有些吃力,“這血,有毒,你不能碰,你現在身體虛弱,萬一不甚碰到,容易感染。”
“什么?”聽他有毒,唐晏寧頓時瞪大了眼睛,緊張道:“怎么會有毒,你何時中的毒,是箭上的嗎?不是在第三道關卡上的箭才有毒嗎?”
唐晏寧急的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
顧懷生不知道她為什么如此能精準的知道第三道關卡的鑰匙,包括暗箭上淬的毒,但他現在不打算細問,他想等她主動提起。
他曾問過一次,似乎牽扯起了她的回憶,非常不好的回憶,此后,他便不再問了。”
他搖了搖頭,解釋道:“聽沈御醫,是西域的一種毒,很罕見,毒性不能立刻致命,但是卻會傳染,凡是接觸過傷者血液的,都有可能被傳染,若不能及時服用紫葉草,兩日內就會斃命。”
“幸而殿下平時有收藏奇珍異花的愛好,剛好收集了一株紫葉草,我才得以續命。”
血液也會傳染?
唐晏寧疑惑道:“可是,我不也沾染了你的血嗎?”
顧懷生慢慢解釋,當時有幾個侍衛不甚碰到他的血了,有兩個不幸毒發身亡,還有兩三個服了一些常備用的解毒藥,沒事。
所以這個傳染,可能也看幾率的。
她既然已經接觸了他的血,萬不能在掉以輕心,幸而觀察了了這幾,沈御醫后來告訴他,應該沒事,但是這次沒事,不代表下次就不會被傳染,所以,他還是狠心讓她傷心一陣,先回去,離他遠一點
唐晏寧越聽越心驚,原來一切都不是雙兒的那么幸運。
她聲音哽咽道:“那你為何要讓雙兒傳消息你已無大礙,甚至還要我自己回去,為何要瞞著我。”
為何不明?
顧懷生抬手擦干她的淚,道:“若不這樣,以你的性子,定會自責內疚,非要留下來照顧我,不得已,我才讓雙兒這么的。”
他本打算等他痊愈后,回去再跟她解釋的,不曾想,她也是個急性子,居然去而復返。
當時她站在門口,面上一片平靜,但是眼底卻帶著冷淡和拒絕,他那一瞬間覺得,不能瞞著她了,不然,她真的會傷了心,做出一些無法預料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