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司命”和“少司命”都是舊世界某個地方傳說中的神靈,們執掌著人類的生死壽命。
而那個地方叫做“楚”。
對蔣白棉來說,這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僅僅讓她的民俗文化庫增添了一點新內容。
她更在意的是此時此刻于此地看見“司命”這兩個字。
蔣白棉又一次將目光投向那位名為“趙丹琳”的行政主管,投向已然化成白骨的尸體。
她猶豫著要不要搜一搜尸體的口袋。
短暫的遲疑后,她下定了決心,繞過辦公桌,來到尸骸身旁。
她想的是,反正自己都走到了這里,深入了這座漩渦外形的建筑,還有什么不敢做的?
既然橫豎都是危險極大,那就等于怎么選都可以。
蔣白棉翻起了尸骸的口袋,但只找出一張折疊得很整齊的素色方巾。
她又檢查起辦公桌的抽屜和旁邊的文件柜,沒找到有價值的線索,僅僅記下了一堆人名。
這些都不屬于研究者,要么是行政人員,要么是財務相關,要么隸屬于安全主管布萊恩.史丹利。
蔣白棉沒有反復確認,因為她知道時間非常緊迫。
她轉身走出了這間辦公室,往行政區別的地方而去。
繞了一陣,她的目光突然凝固。
和剛才布局一模一樣的辦公室又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而房間的標牌上寫的同樣是“主管辦公室”。
蔣白棉緩步來到這個房間的門口,望向靠坐在辦公桌后的那具骸骨。
骸骨穿著白色的女性襯衫,套著對應的黑色職業裝,右胸戴著寫有“行政主管:趙丹琳”文字的金屬銘牌。
看到這里,蔣白棉頭皮一陣發麻。
之前的一切重演了。
下一秒,蔣白棉考慮起另一個可能性。
經過仔細的回憶,她大概明白了究竟出了什么問題:
她迷路了她走回了行政區的主管辦公室!
呼,不是鬼打墻,也不是空間重置、時光循環蔣白棉明顯地松了口氣。
在這個電磁環境異常紊亂的地方,她的電子表和軍用外骨骼裝置的時間顯示早不夠準確,難以據此作出判斷。
定了定神,蔣白棉再次祭出了一慢二想三通過的法寶,向著行政區連接的那個區域走去。
“溫斯特加蘭德”商見曜站在那個有著暗紅色大門的房間門口,重復起對方的姓名。
溫斯特加蘭德沒有在意他的行為,依舊坐在沙發上,一塊一塊地吃著小熊餅干。
“我沒聽過這個名字啊.”商見曜想了一陣,搖起了腦袋。
他再次望向溫斯特加蘭德,疑惑問道:
“這里是‘莊生’的心靈世界,你是祂其中一個人格,還是某段回憶里的角色?”
溫斯特加蘭德保持著略顯憨厚的笑容:
“算是后者吧。“
“可作為某段回憶里的角色,你怎么會和我產生互動,有問有答?”商見曜對此頗為不解,“難道‘莊生’還給回憶里的每一個人都植入了不同的思維,一整套的思維?“
溫斯特加蘭德笑道:
“我說的回憶里的角色可能和你理解得不太一樣。“
“那你要說清楚啊,難道讓我自己領悟?”誠實的商見曜表達起不滿。
突然,他腦海內閃過了一副畫面,遂抬手摩挲起下巴。
商見曜望著溫斯特加蘭德,若有所思地說道:
“我好像記起來為什么會覺得你面熟。
“我在柯寧米斯,在那位叫做布魯克林加蘭德的執歲之子的家里,看到過一張合影,里面那個中年人和你長得很像。
“呵呵,你和那名執歲之子還有著同樣的姓,加蘭德說到這里,商見曜突然頓住。
他瞳孔猛地放大,映出了溫斯特加蘭德的身影。
下一秒,他脫口而出道:
“你是‘扭曲之影?
“你是四月的執歲‘扭曲之影?
“你為什么會在這里?”
溫斯特加蘭德嘆了口氣,放下手中那袋小熊餅干,緩緩站了起來:
“你再繼續走下去,不管做出什么樣的選擇,都不是我想看到的。
”‘司命’曾經借助你和我做過接觸,但我還是希望維持原狀。
“所以,我來到了這里。“
商見曜壓根兒沒認真聽溫斯特加蘭德在說什么,對方吐出第一個單詞的時候,他已經強行扭過身體,
邁開步伐,狂奔而去。
這叫當場跑路!
可溫斯特說出的每一個單詞都震動了這片空間,帶來了高頻率的顫動。
商見曜周圍的光芒瞬間黯淡,就像被一道巨大的影子覆蓋住了一樣。
氣流則以肉眼可見的方式呈現了出來,凝聚為無形的囚籠。
不僅如此,他附近的空間還在彎曲,仿佛要將他包裹在內,還原成蛋。
商見曜毫無保留地使用起自己的能力,想要影響溫斯特加蘭德,可不管是他大喊大叫中的“思維植入”,還是無聲無息里的“矯情之人”,都被那彎曲的空間限制在了他身體周圍,落不到溫斯特加蘭德身上。
等空間的彎曲、氣流的凝聚到了一定程度,商見曜的感應范圍被壓縮到了體表。
他的意識里隨之失去了溫斯特加蘭德的存在。
哐哐哐!茲茲茲!
商見曜交替著使用“干涉物質”和“干擾電磁”這兩個基礎能力,時而以巨錘砸向凝聚的氣流和彎曲的空間,時而制造出電磁風暴。
一作為“莊生”領域的覺醒者,進入“新世界”后,他的“干擾電磁”能力越來越接近“操縱電磁”。
可不管是銀白匯聚成云,向四周釋放出一道又一道粗大的閃電,還是空氣巨錘的用力揮擊,都如同蚍蜉撼樹,無法動搖氣流的靠近,也難以阻止空間的彎曲。
匆忙間,商見曜又試著直接干擾氣流和空間,但和溫斯特加蘭德制造的“巨浪”相比,他施加的影響就像是水槍內噴出的浪花。
說時遲那時快,凝聚的氣流僅用了兩三秒的時間就碾碎了商見曜全部的反抗,包裹住了他的身體。
商見曜只好出底牌,大喊大叫起來。
“小沖,救我!”
此時,彎曲的空間也快要化為他的棺材了。
第八研究院,那條甬道的盡頭,鐵黑色大門的背后。
商見曜肉體旁的戰術背包內,“生命天使”項鏈沒有任何變化,但那串“六識珠”卻亮起了青綠色的濛濛微光。
這微光擴散開來,籠罩住了商見曜的軀體。
“莊生”的心靈世界中。
意識已在潰散的商見曜突然神智一清。
然后,他看到了青綠色的光芒和平靜下來的氣流、空間,聽見了溫斯特加蘭德冰冷的聲音:
”菩提’,你也和司命’他們攪在了一起?”
陰狠毒辣的商見曜顧不得傾聽對話,趁其他人還沒有恢復過來,蹬蹬蹬狂奔向了這條過道的盡頭。
他要抓緊時間,拉開和溫斯特加蘭德的距離。
這位疑似四月的執歲“扭曲之影”!
因為行政區的盡頭并不是太遠,所以蔣白棉這一次沒有迷路,順利抵達了目的地。
前方過道的兩側有好幾個會議室。
蔣白棉一間間打開,發現里面只有桌椅、白板、投影儀等物品,沒一具尸骸。
“那天那個時候沒有會議安排?”蔣白棉掃了一遍,無聲自語道,“那研究人員都集中到了哪里,自己的實驗室,還是樓下那個被安保人員守住的地方?”
那個她一嘗試進入,就會出現“無心病”征兆的地方。
蔣白棉又審視了一下身旁的會議室,記住了白墻、棕門、淺白色的長桌、十來把配套的椅子、垂下的幕布和對面那一排窗戶。
她繼續往前。
蹬蹬蹬,商見曜狂奔在“迷宮”內,直到精神有些疲憊,才停了下來,手撐一扇朱紅色的房門,喘氣做著恢復。
吱呀一聲,他撐那扇房門并沒有關好,猛地向后敞開,連帶著他差點踉蹌著摔進房間內。
穩住身形后,商見曜看見一個飄窗,窗外一片黑暗。
此時,窗臺上盤腿坐著一名年輕女子,她留著黑色的長發,穿著白色的連衣裙,面容清麗,表情冷淡。
商見曜又一次疑惑出聲道:
“我們是不是見過,我怎么覺得你有點面熟?
“怎么我隨便遇到一個人都感覺面熟,當真天下皆兄弟姐妹?”
那美麗的女子微抬下巴道:
“我是江筱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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