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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1010522:26: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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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士們立即作出發的準備。
許多人一邊整理輜重,一邊就拔出刀劍,急不可耐地揮舞試手,連聲催促同伴,簡直連一刻都不想等。
這千余名將士都是雷氏部曲中善戰的老卒,否則也不會被雷遠委以重任,在長達七個月的時間里駐守宜都。然后他們就看到了前后兩批入蜀的同伴們滿載而歸。
同伴們有人因為善戰而得提拔,有人得到宗主大筆錢財的賞賜,還有人得到了額外的田地。當他們一批批得到假期,回家探親的時候,碰見同鄉、舊友,還會彼此詢問戰績和收獲;其中某些功績特別出眾的,更拿出雷遠親自賞賜的金玉珍寶等給眾人觀賞,進而托請社吏、里吏安排酒食,請鄰里一同分享。
與此同時,負責留守的將士們卻只有看著眼熱。那些對個人、對家族大有裨益的賞賜,自家竟一點都沒機會享有……這讓人如何能承受?雷將軍總得給大伙兒一點機會吧?更新最快s..sm..
被這樣的想法驅動著,將士們全都斗志高昂,沿著廖化指示出的山間道路出發。
隨著時間推移,北風越來越狂躁,雪越來越大。還有林間樹梢的凝結成塊的冰雪被狂風卷起,打在將士們衣袍和甲胄上,發出噼噼啪啪的響聲,像是有千萬支羽箭當頭射落。
天色暗得像是深夜,眼前的起伏地形就像深海中的浪潮,毫無規律地涌動。大隊人馬已經顧不得隱蔽,他們點起諸多松明火把照亮。但每次火把燃起,一會兒就被大風猛地吹滅,再過一會兒,更多人不得不強行撐起氈布保護火種了。
隊列中少量的騎兵都不敢再騎馬行進。他們跳下馬,蜷縮身體,貼近著戰馬取暖,同時又緊緊拉扯著戰馬的韁繩,唯恐珍貴的戰馬失足墮崖。有時候狂風貼著山崖變成旋風,卷起的雪片驚動戰馬,于是好幾個人一齊湊上去安撫。
這樣的大雪,在荊州真的很少見。兩名向導前前后后地跑著,不斷壓低嗓音,叮囑所有人小心謹慎。而廖化走在最前,大步邁進,仿佛全不受到惡劣天氣的影響。
雷遠和他的扈從們跟在廖化身后不遠,為全軍開路。
他們也都是熟悉山地環境的人,哪怕在大雪中也能感覺到,這一處處陡然下滑的埡口便是春夏時小溪清泉流淌之處。河床上的石塊被水流沖刷得光滑了,又漸漸積起薄雪,這時候走上去,須得格外小心。
包括雷遠本人在內,每人都拿了幾面小旗在手,遇到道路難行或方向陡轉的地方,就插一面小旗供后方同伴警戒之用。這都是當年在灊山時的故技。
經過兩段上行山路,再經過兩段下行的山路,廖化在前頭舉手示意停步。
李貞貓著腰向前:“怎么樣?”
“繞過這個彎,就可以看到蠻夷的營地了。”
李貞躡手躡腳回來通報。各隊連忙熄滅火光,借著極微渺的夜色緩緩前進,散在隊列各處的弓弩手提起共識,邊走邊張望。
果然,他們再走幾步,就看見巖崖下方連綿的營寨。除了幾處星星點點的火光以外,整座營寨都靜悄悄地沉浸在睡夢里。
柤中蠻雖號為蠻夷,卻與社會組織和生產力都極度落后的五溪蠻、艮山蠻不太一樣。他們在數百年間大量混合了逃亡山間的漢家編戶流民,因而頗擅農耕,有桑麻產出。看他們越冬營地的形制,也與漢家城寨并無不同。
雷遠向稍遠處眺望,此地果然與廖化所說,山谷由東南向西北延伸,南面有奇峰,北側有莽林。
廖化適才說,他是中廬人,往來此地甚多,是以熟悉地形。雷遠一聽,就知道這是謙虛。
以當代的形勢而,除了中原繁華地帶以外,許多邊鄙之地的深山險阻、莽林藪澤并不在政權實際管控之下。絕大部分普通人終其一生,可能了解的只有周圍幾座城池的大致位置和連接城池的道路而已。
只有極少數人愿意下功夫去探究周邊的地形利弊,并能從軍事角度分析該種地形的可用之處。
雖然廖化這時候還年輕,但作為后世與王平、張翼等并稱,在雍涼屢建功勛的季漢名將,或者確有些與他人不同的才干顯露。
“哈哈,元儉,你真是個有心之人。”雷遠贊了廖化一句,隨即開始分派進攻任務。
這樣的仗,還用不著雷遠身先士卒。當下鄧銅賀松各領一支兵力,沿著陡坡向下緩進。
將士們把隨身行李都取下來堆在一處,自己只穿戎服和甲胄,把環首刀咬在嘴里,緩緩下坡。先抵達臺地的人蹲伏不動,靜等著后繼的同伴跟上。
這些都是行動矯健的精銳,只一會兒工夫,雷遠就見到密密麻麻的人影簇擁在臺地邊緣,隨時可以發動進攻了。停留在高處還未下到臺地的,只剩下隊尾少量人手。
也不知怎地,臨到這時候雷遠忽然想起些不相干的。
他喚來李貞和王躍,沉聲吩咐道:“立即去通知前隊將士,破敵便可,不要濫殺婦孺!”
李貞和王躍連忙急趕下去,沿途壓低聲音喝令:“將軍有令,破敵即可,不得濫殺!”
這號令還沒傳到巖崖下方,鄧銅和賀松已經等不及開戰了,一時間喊殺之聲響徹山谷。面對著精銳的漢家士卒,蠻夷們的抵抗毫無意義。當雷遠也下到臺地的時候,廝殺聲幾乎頃刻間又平息。
鄧銅跟著雷遠的時間漸長,有點了解自家宗主的喜好了,因而并不拿出大量首級來顯擺,反倒立趕緊告訴雷遠:“寨子里的婦孺老小沒有經過殺傷,棄械投降的男子也都放過了。”
待到雷遠頷首,他才滿臉得意地奉上幾個新鮮首級,向雷遠介紹說,這個便是與荊州軍為敵的蠻部渠帥,這個是蠻部某勇士,這個是渠帥的兒子,這個是渠帥的女婿。看得出來,有好幾個人被殺的時候根本就沒從睡夢中醒來,慘白的臉上透著安詳表情,倒也是福氣。
“曹軍呢?”雷遠問。
鄧銅為雷遠指示方向:“他們約莫有百余人,夜間也不卸甲,都是善戰之士,這會兒被老賀帶人威逼著退上了側面的高坡,意圖負隅頑抗。”showbyjs('downbyjsleft;downbyj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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