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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船艙,大家依舊各自療傷,朱落扶著那名身形已經站不穩,且她整個人大半重力已經靠在朱落身上的渡劫女修,還有身后跟著她的余晚和扈離,一并入了一個會客的船艙中。
這間屋子很簡單,沒有高腿的桌椅板凳,倒是鋪了幾個大面的竹席,竹席上紛紛擺放一個矮腳茶幾和一個蒲團。
朱落十分小心的將這女修扶上正座竹席的蒲團上,那動作和言語之間囑咐的口氣,不自覺的透露出朱落如對待長輩一般,十分敬重這名女修。
而這名女修也很坦然的接受這朱落的小心服侍,只不過她氣息低迷,連穩住身形的狀態都不能保持了,可見她力量消耗同樣夠徹底,回答朱落的關切時,她也是無力的垂著頭輕輕的點一點,算是回應了。
見女修盤曲而坐并作勢打坐的時候,作為主人的朱落招呼余晚和扈離二人就坐。
余晚和扈離也不客氣,各自尋了一個蒲團坐下。
一坐下,幾人并未著急問詢彼此近況,這場戰斗都消耗了太多的靈氣和體力,一身的血跡也不曾清除干凈。
于是大家都簡單的施展了清塵術,洗去一身的血污。
尤其余晚這胳膊還外漏不說,頭發也是披散了下來,她不止給自己施展了清塵術,還說道給自己變換了一套玄色法衣。抱元守一的打坐修復狀態,倒也讓她體內吸收來得水木靈氣,順勢游走全身一個大周天,特別是被鬼氣削到留傷的手臂和后背。
大家都調息了片刻之后,雖然一時做不到痊愈,但多少讓大家戰后有個徹底舒緩修復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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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塵術一施展,余晚這才看清了那個坐在正座的渡劫女修的容貌。
當余晚看清那女修時,不禁帶著驚疑的呼出:
“沅梅仙尊?!”
余晚驚疑是因為作為玄天宗避世的三長老沅梅仙尊,她之前曾在玄天峰主殿上見過她。
那時的沅梅仙尊修為可是大乘期的修士啊,怎么這次再見她卻已是降級為渡劫期的修士了?!
難怪之前她以渡劫期的修為對戰之前那大乘初期的魔修這么費力。
只是余晚想不明白,才多久不見,為什么沅梅仙尊的修為為何會降級的這么厲害?
余晚這一驚呼,陷入入定調休的沅梅仙尊并未回應她,反倒是一旁的朱落仙尊,抬手就給沅梅仙尊打了一個隔絕結界罩,讓她安心修養,轉頭無奈嘆了一口氣,對著開口道:
“是的,正是三長老沅梅仙尊,我見到她時,她的修為就已經掉級到了渡劫中期,我同你一樣也沒來得及詢問她呢,就遇到了這群魔淵的魔修。
當時我在南部深淵大裂谷遇到時,是一群不下百位且修為都不低的魔修,正在追擊我方修真界修士,最后打斗過程中就都散開了,我們十幾人便往這邊逃離,但他們有大乘期魔修,終究還是將我們攔截在那處,這才不得不奮力一搏的,之后的事你也就知曉了。”
聽完朱落說完,余晚不禁眉頭微蹙,心中隱隱有種不好的感覺,當即詢問道:
“你是說你們是從深淵裂谷出來的?該不會是凡人界也出了事吧?!”
“哎,別提什么凡人界了,我就是從裂谷那條裂縫下方出來的,曾經隔絕修真界和凡人界的那道通天的白霧屏障,我出來的時候,就不曾見到過了,如今兩界遙遙相望,都能探查清楚對面的一切,只不過那裂縫鴻溝依舊橫在那處而已。
我出來的時候,正是他們開戰的時候,當時震驚白霧屏障消失也只是也是匆匆一掃凡人界那一方,那里現在魔氣氣息不弱,想想那些身處凡人界的凡人們,只怕不是被魔化就是生還無幾了。”朱落說到最后,面色透著無奈不抱希望的輕輕搖了搖頭。
“怎么會這樣?”
余晚雖然聽過禪方講述他們佛陀界遭遇的一切,一直很擔心修真界會淪為下一個佛陀界。
反倒是凡人界她并不怎么擔心,就是因為那到通天屏障的白霧,她領教過白霧屏障的威力,那是曾經聚集諸多大乘大圓滿境界修士的法力和修為,才建造出這么一道屏障的啊,根本不可能被魔修輕易摧毀。
當年她能從白霧中穿透而出,還是得天獨厚的氣運,有那幾枚界碑碎片之力為她加持力量,她才能從那厚重的白霧結界中出來的。
可現在呢,隔絕結界破了,凡人界靈氣稀薄,最先遭遇了魔淵魔氣的荼毒。
想想能破那道屏障的,絕對不是魔淵里的任何魔修,如果是他們,就不會留著那道屏障到現在才破除了,只怕又是借助那個元魔老祖的力量才能達成的!
余晚越想越覺得心驚,那元魔魔祖究竟是什么老怪啊,他的魔力到底強大到什么程度?!
一旁的扈離雖然聽不太懂余晚和朱落談及的地理位置,但從他們二人的口氣還有擔憂的表情來看,只怕魔族的強大,讓他們所在這個界面的修士擔心不已。
余晚低垂眼簾,眉頭一直緊鎖著,有些事她不敢往深處想,聽說了關于凡人界這些糟糕的情況,可想而知,當年凌娘和余江生下那個曾經追在他們身后跑的弟弟余陽,他的后人以及余家村的所有后代之人,只怕也是兇多吉少了。
那凡人界也是修真界的根基,凡人界被毀,對于修真界來說,同樣是極大的損失。
只是這會兒余晚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以她目前的情況和修為,一時也做不了什么,只得收了收自己內心復雜的情緒,抬頭看向朱落,不禁問起她來:
“你是怎么從那五色空間出來的?”
聽到余晚這問話,朱落下意識的看向了朱落身邊的扈離一眼,扈離同樣受過傷也還沒恢復過來,又再次陷入戰斗中,所以他的氣息沒了全盛時期的那般有壓迫感,反倒讓和余晚打開話題聊的時候,一時疏忽了他的存在。
但朱落對扈離這張臉可不陌生,當初在五色空間中她守在洞口的時候,可是看到三位大乘期修士在那洞口竄入的,扈離正是其中一位。
當時余晚著急傳音讓她向著相反方向逃離,可不就是為了避開眼前這人的嘛!
只是朱落也很好奇余晚最后怎么會和追擊她的大乘修士湊在了一起,這高階大能還順手幫了他們一把?!
剩下那兩位呢?
朱落也是滿腦的疑惑,神思出神那么一瞬便被她收回,并看向余晚,倒也沒有避諱扈離的意思,直接說道:
“這個說來也是碰巧,當時你不是通過傳音石告知我,你有辦法逃離他們的追擊,并讓我向著反向逃離,約好在之前青龍蛟所在的那個洞府里相聚么?
當時我靈氣恢復也不夠,為了不給你拖后腿,于是我便聽你的后撤回了之前那個洞府,一邊在洞府里的那個靈氣充裕的水塘中調息養傷,一邊等你回來。
可惜我左等右等,就是不見你回來,等我靈氣恢復的時候,那水塘底部竟突然形成一個巨大的渦輪漩渦,將我整個人死死吸附住并隨著水流的旋轉極速下抽。
我也不知道經歷多久,法身沒了吸附力之后,我神思也清明了許多,在睜眼時,人就在深水之下了。
再次上游就看到了深淵大裂谷的崖壁,卻沒了裂谷的屏障結界,再然后就遇到了魔修追擊修真界修士的一幕,之后的事,你也就都清楚了。”
聽朱落說完,余晚不禁疑惑起來,當年她在佛陀界也是通過大裂谷回到修真界的,沒想到五色空間那處,竟也能聯通大裂谷?!
那是不是大裂谷之處,還有什么他們不知道的界面連接出入口?!
“對了,那你們呢,你們又是怎么回到了修真界?你還和這位……前輩在一起的?”
見余晚陷入沉默,朱落也不禁好奇余晚的境遇,又不知該怎么稱呼扈離的尊稱,只得頓了一下問道。
“這是扈離仙尊。”
經朱落這么一提醒,余晚這才記起她不曾向朱落介紹過他的名諱,剛要講述他們的經歷時,門外突然響起敲門聲來,有弟子來報,宗門已經到了。
“等回到宗門,面見宗主的時候,我再細講吧。”
話頭被打斷,余晚同朱落順勢起身,她看向朱落說道。
“嗯,也好,走吧。”
說完,并未打擾還在結界中靜修的沅梅仙尊,只帶著余晚和扈離二人除了船艙,現在甲板上,看向前方不遠處,早已開啟護宗大陣守護的玄天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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