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十八:
“能見到便是有機緣,我這是在幫他,”玄武這話倒是沒作假,普通人是見不到這棵樹的,萬俟凡既然能見到,定是有什么緣故,“草木之心得到了?”
“嗯,”莫鬼鬼點點頭,袖子內的手指捻了捻,“誘餌已經到手,前輩現在可以說說您的目的了?”
玄武歪過頭,定定的看著她。
莫鬼鬼與它對視,入目便是一雙平靜無古的眼睛,玄武的眼皮一直都是半耷拉著,離遠著看像是無神,只有這樣近距離的對視著才覺得其間的深邃,好似什么都能看透一般。
“我的目的從來只有一個,”半晌,玄武悠悠的開口。
“我想知道前輩打算怎么留下來,怎么出去,”留在這兒幾十年莫鬼鬼不在乎,她在意的是如何保證來去自如,“還有···若是這里沒有仙氣···”
“這里一定有!”
莫鬼鬼的話還沒說完,便被玄武強硬的打斷,無意識間釋放出來的威壓讓她胸口一滯。
許是意識到自己的情緒有些波動,玄武沉默了幾息,緊接著開口,“我們有令牌,強留秘境不難,等你修為到了元嬰中期,血脈精純后,我會助你掌控秘境。”
“還是那個問題,琳瑯秘境有多大,不用我說您也知道,”莫鬼鬼想知道的是,玄武到底有何底氣。
“整個琳瑯秘境確實有難度,但你的目的若只是出去,掌控像這樣一個小秘境就夠了,”玄武自有它的底氣,“我要飛升,不可能被困在這里的。”
“既如此,”莫鬼鬼自然知道玄武要出去,可她是否會被留下可不好說,“我便信前輩一回。”
“什么?重靈兒沒有詛咒我?”
主屋內傳來一陣怒吼,院子內的侍衛好奇的往里面探著頭,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不知道是發生了什么事兒。
“看什么看,都皮癢了是不是?”
院門口傳來溫和但不失威嚴的聲音,侍衛聽到這話趕緊站好,齊聲說道,“城主!”
荊鯽也只是嚇唬一下,見到他們歸位后走進院子,一進門就見到荊旗氣急敗壞的從屋子內走出來,他停下腳步,“這是怎么了?氣成這個樣子?”
“你來的正好,我還要去找你呢!”荊旗將一張信紙交給他,“你過來看!”
“沒有詛咒?”荊鯽見到莫鬼鬼傳過來的信,錯愕了一瞬,隨即又有些了然,以重靈兒的性格倒是有可能,“不過···這樣一來你便是真的倒霉?”
“我···”荊旗的氣憤頓時一收,怎么覺得心情更加復雜了?
“你當初得罪了人家,就當是贖罪了,總歸沒有什么損失,”荊鯽拍了拍他的肩膀,“現在我的傷好,接任城主,你也沒有詛咒,不正合心意嗎?”
莫鬼鬼給的靈珠治好了荊鯽多年的傷勢,荊旗當下便將城主之位讓了出來,只是礙于身上的詛咒,遲遲沒有外出。
“說的也是,”荊旗抱著胳膊,“我決定了,現在出去游歷!”
“現在?”荊鯽挑了挑眉,無奈的笑了笑,“你還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啊!”
“為了這個詛咒,我困住多少年了,現在得知它是假的,自然要出去轉一轉!”荊旗的氣憤徹底消失,心底升起狂喜,“我現在終于自由了!”
“那就好好出去走走,”荊鯽見他的樣子,就知道被憋壞了,自己雖說修為停滯不前,但其余并不受限。
“兄弟,我可不客氣了!”荊旗滿眼的激動。
“走吧,送一送你!”
荊鯽說著,先一步往外走去,徑直到了城門口,荊旗剛想要離開,卻忽然轉了頭,望著一個方向。
“不知道友來我荊州城有何貴干?”荊鯽看著城門一個方向。
“極北雙泉鎮路家路熒。”
隨著這聲音落下,從城門的大道上緩緩走來一位白衣白發的青年,臉上帶著和煦的笑容,看起來極為和善。
“唐突二位了。”
“路家?”
荊旗嘟囔了一句,和荊旗對視了一眼。
極北的消息傳回大陸上的不多,但也并非沒有,尤其是前些年孟家的那點事,該知道的也都知道,這路家是在孟家一蹶不振之后重新被扶植起來的。
路熒這個人,他們還真的有些了解,畢竟是路家為數不多的元嬰修士之一,而且前一段時間還傳來了他晉階元嬰后期的消息。
“路道友有禮,”荊鯽行了一禮,“在這荊州城倒是很少見到。”
“前些日子晉階,便到處游歷,今日到了荊州城,本想看看便離開,沒想到會碰到二位道友,”路熒手拿著一根柳枝一樣的東西,看起來風度翩翩。
“也是巧了,”荊鯽心中的戒備并沒有減少,面上自然看不出來。
“道友這是···外出游歷?”路熒似是寒暄一般,看向荊旗說道,絲毫不見外。
“沒有,去城外看一看而已,剛來便碰巧遇到了道友,”荊旗改了口,“我們這荊州城可是很偏遠,也不大,以往都不大能見到生人,道友至此,總不會是恰巧路過吧?”
“自然不是,”路熒像是沒有看出來他的敵意,“荊州城外的露寒山上有一味藥材,名叫青癸,過來碰碰運氣。”
荊州城地廣人稀,位置偏遠,唯一值得修士過來的,也只有青癸了,是一味難得的寧心靜氣的藥材,整個玄靈界內只有露寒山上有,其他地方有移栽成功的,長勢也不大好。
“巧了,我也想過去找呢,”荊旗聽此,直接順著他的話說道。
“既然有緣碰到,不如我們一起,”荊鯽也接話,“聽說路家的醫術在極北之地相當有名氣,完全不遜色于長春谷,不知能否向道友討教一下?”
“討教不敢當,道友若是有什么想問的,盡管問,”路熒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往露寒山上走去,“這么多年,路家故步自封于極北之地,哪敢與長春谷相比,我此番前來,也是為了遍訪大陸,互相交流一番。”
“道友客氣了,”荊鯽隨口說了一句,“路家在極北聲名遠播,必有過人之處。”
三人寒暄著,不緊不慢的往山上走。
“荊鯽道友···”
還沒等到了地方,路熒忽地停下腳步,看向荊鯽似是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開口。
“道友可是曾經受過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