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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這什么意思?”沈空明自覺腦子也不笨,可為什么覺得有點聽不懂了啊,“是說她這都是故意的?”
“我沒說。”
“我沒說。”
莫鬼鬼和蕭長河不約而同的否定。
“我只是覺得時間太過于巧合,但并不代表這不可能發生。”蕭長河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也是好奇,鬼修是怎么做到手眼通天的,能精準的找到譚楚瑟,可從來沒說過她這是苦肉計,故意而為。”莫鬼鬼眉毛微微挑起,一臉戲謔的看著他。
沈空明:
“我才不和你們在這里玩文字游戲,自己玩兒去吧!”沈空明翻了個白眼,仔細想想這倆人真就沒說過,在語言上從來不會讓人抓到把柄。
說完這話,沈空明便一臉郁卒的回了人群,他怎么覺得被當成小和尚欺負了呢?
“你怎么看?”蕭長河嘴角還噙著笑意,看向遠處。
“哪方面?”莫鬼鬼走了幾步靠著崖壁,摘下一株石縫里生長的野草,生命力還真是頑強,“魔修?鬼修?還是譚楚瑟?”
“都說說唄。”蕭長河隨手打了一個結界,也不知有沒有用。
“這一時,還真不知道從何說起。”莫鬼鬼想了想,意味不明的輕笑一聲,“師兄呢,沒什么想說的?”
“飛蛾撲火。”蕭長河看著模糊的樹影,笑意淡了些。
“這個詞用得好,”莫鬼鬼似是被野草的紋路所吸引,拿起來仔細看了看,翻了個面兒,“可是于飛蛾來講,究竟有什么益處呢?”
“這得看操控飛蛾的人,我們如何能知道?”蕭長河回過身,看向矮峰之上侃侃而談的眾人,“不過咱們這火,確實生的旺了一些,不怪會招來飛蛾。”
“可這才兩日,”莫鬼鬼沒有說完,離秘境關閉還有幾天,會有越來越多的修士過來。
“被牽著鼻子走,還是挺難受的。”蕭長河的笑意徹底不見,他自然懂得莫鬼鬼的未竟之言。在飛蛾的驅趕下,所有的火把都聚在一起,要熄滅就方便的多了。
“沒辦法,誰讓火光本就是亮的,躲在暗處的飛蟲如果不來,也很難找到。”莫鬼鬼撕下一片葉子,冒出來的草汁竟是奶白色的。
“那就等著飛蛾自己找上門來,也讓我看看,究竟能不能將火熄滅。”蕭長河眼內閃過一絲暗芒。
“還是得先檢查一下,若是這燒火的木材被蟲蛀了,難保不會被熄滅,”莫鬼鬼聞了聞汁液的味道,泛著苦澀,“那師兄可就沒有這個閑心,在這兒和我聊天了。”
“這是自然。”蕭長河看了一眼莫鬼鬼,“師妹還是不要學那神農去嘗百草了,萬一有什么事,我可不好交代。”
靈草已經到嘴邊,莫鬼鬼想了想,還是放下,隨手扔到一邊,“師兄說的是。”
“長河,你過來!”
在這里敢這樣稱呼蕭長河的,只有一個人,莫鬼鬼轉頭,果然見到靳長安在那里招手,一臉的興奮。
“你呢?”蕭長河隨意的擺了擺手,看向莫鬼鬼。
“師兄先去吧,我在這里安靜一會兒。”莫鬼鬼還沒想過去,靠著崖壁坐了下來。
蕭長河聽此,沒有多說什么,閑庭信步的往人群走去。
也不知靳長安他們談到了什么,爆發出一陣哄笑,見蕭長河過來,神神秘秘的拉著他過去。
轉眼間,矮峰邊只剩莫鬼鬼一人。
她倒是沒覺得孤獨,反而更自在了一些,留有空間來思考。
最開始發現鬼修的存在,是在潟湖邊上望山劍宗的修士那里,當時這魂魄也想逃,但是被莫鬼鬼的定魂針所殺,而這鬼修究竟是靈鬼還是魔鬼不好說。
后來進入各個小秘境,借此去了接天塔,發現了南宮前輩,得知琉璃花的存在,才有了鬼修是為此花而來的結論。
再之后,竹笛意外吃下琉璃花,讓本該腥風血雨的秘境陡然平靜下來,可這同樣讓覬覦此花的鬼修,大半都隱藏起來,并未暴露,只有最先到達的王淵和李可二人露出馬腳。
事情便是從這里發生了翻轉。
原本莫鬼鬼認為第三方是存在的,甚至是在挑撥道魔雙方的關系,可隨著這幾日鬼修的出現,接連自爆,矛頭直指魔修所為,復又動搖起來。
相對于魔修的證據確鑿,關于第三方卻沒有一點頭緒,一切僅憑猜測,這遠遠不夠。
可想要找出端倪,必須得審問進來的鬼修。
莫鬼鬼也不知道這些鬼修以及被附身的修士,究竟受到了什么脅迫,一個個慷慨赴死,還要將她和譚楚瑟拉下水。
暫且算上譚楚瑟,這個人莫鬼鬼始終有所懷疑。
再說現在,自打從煉魂獄內出來,他們所經歷的一切似乎都是有人安排好的。
秘境就這么大,一旦鬼修自爆,必定會招惹到其他宗門的修士,兩方相遇,互有損傷,最大的可能是暫時結盟,而且礙于傷者,他們不能自由的行走,加上臨近秘境關閉這個時機,更不好輕舉妄動。
而最終造成的結果,便是如現在一樣,各個宗門匯合到一起。待明后日出去轉一圈兒,指不定會有更多的人來這里暫避。
可這樣做的目的是什么呢,將這些人一網打盡?
莫鬼鬼搖搖頭,這未免心太大了,逐個擊破都要比一網打盡的贏面大一些,身為宗門弟子,尤其是來了不少核心弟子,哪能沒有些殺手锏。
若是換做莫鬼鬼,絕不會這樣動手,應該千方百計的將這些人分開才對,如何會像現在這樣,反其道而行之呢?
目前暴露出來的還是太少,莫鬼鬼對此沒有頭緒。
不過就像蕭長河所說的,等這些小飛蛾自己送上門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遲早會露出馬腳。
但在此之前,還是得仔細檢查聚集到這里的人。
沒有猜錯的話,至少也會混進來一二奸細。
在空地的左側,圍坐的是逍遙一行人,不知道在說些什么,小和尚一臉受欺負的樣,蔣玉珩也跟著過去,胖胖的身子硬生生的擠進去,幾人又往外坐了點這才將他容下。
這些人還是可信的,逍遙的一行人自是不必多說。
就連蔣玉珩偽裝的可能性也不大,在他身邊,時刻有蔣家的死士保護著,要是這都能被鉆了空子,蔣家也不必在大陸上混了。想必蕭長河也是考慮到這點,才讓他們一路跟著。
再往右側看去,要熱鬧的多。韓秋生韓沉吟師兄妹并著譚楚瑟,正和步平吳岳師兄弟談的正歡。
莫鬼鬼猜測吳岳又在說魔修,臉上的憤恨不加掩飾。
嚴閔和李唯之倒是沒見到蹤影,他們應該也是在哪處商量著事情,剩下馭獸派和淶水派的修士安靜的坐在一旁。
說起這兩派,在大陸上也是聞名許久。
聽說淶水派最開始不過是個不入流的幫派,上一任的宗主突然發跡,結嬰成功,這才帶動著淶水派也走入眾人的視野。
很多小門派也是這樣發展起來,倒是不奇怪。
奇怪的是上一任宗主如何發跡起來的,見過他的人都評價說,資質普通,才能平庸,頂多就是到金丹,可誰想到不聲不響的就結了嬰。
有傳言稱,淶水派的上一任宗主是受益于馭獸派,這才結嬰的,明面上是單獨一派,實際上就是馭獸派的附屬,專門替他們干一些見不得人的事兒。
這樣的小道消息百年來就沒有斷過,但淶水派的宗主依舊是我行我素,放任流言不管,從未澄清過,而且還一直致力于和馭獸派的修士交好,教導門下弟子,外出時遇到馭獸派弟子,定要守望相助,切不可受流言所擾,故意避嫌。
他這般坦然,外面那些傳言反倒是逐漸沒了聲音。
如今看來,不管門派如何,兩派修士的私交確實不錯,邢珀便是受了李曉的牽連,而在受牽連之后,嚴閔依舊最相信李唯之,足以說明一些問題。
當然,他們之間的信任,與莫鬼鬼無關,這剩下的人,她一個都不能全信。
“啪!”
莫鬼鬼回神,撿起了掉落的石子,手臂輕揚,將它扔到矮峰之下,似是打到了樹葉,聽到一陣嘩啦啦的響聲。
潟湖下的小秘境,因為布置了陣法,入夜便是伸手不見五指。
而這潟湖秘境內倒是陣法完全,白天黑夜交替,隨著夜色漸深,這才變得漆黑一片。
就在她剛剛晃神的片刻,下面的樹影已經逐漸消失,剩下黑色的夜幕。
側耳聽去,只能隱隱聽見沙沙的幾聲,應該是些小蟲在樹上爬行的聲音,向著唯一的光亮處行進。
“莫秦師弟!”靳長安見她久久沒有動地方,想要叫她過來,差點說漏了嘴,見沒人注意到,趕緊改了口,“快過來!”
“來了。”莫鬼鬼答應了一聲,磨磨蹭蹭的站起來。
究竟有多少齷齪隱藏在黑暗之下,她暫且還不得而知,但總有一天,這些會一一展現于眼前。
莫鬼鬼最喜歡的就是抽絲剝繭的游戲。
她一步一步往回走著,借著月光石的柔光,正巧看到了對面過來的嚴閔和李唯之。等再過兩天,會有更多的修士匯聚于此。
這叫什么,群英薈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