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的天際......
沉悶的大氣......
遼闊的地表......
這里是一片遠離陰土隱域的迷宮荒野。
而在荒野中央的一座高聳山峰之頂,兩張木椅,相互對齊,兩名老人,面對而坐。
其中一人,銀發獨眼,滿目滄桑,神情平靜,身穿漆黑制服,正是奧靈獵團的團長,奎澤。
另外一人,白發背頭,一臉皺紋,面帶微笑,身披素白斗篷,乃是歡愉劇院的院長,彌昆。
數千年以前,兩人皆是初代極獵的一員,皆是象征著奧靈獵團的戰力天花板。
然而,數千年之后,命運的波瀾卻是促使兩人走上了截然相反的道路,最終引發了現在這道勢不兩立,水火不容的死敵局面。
今天,他們之中,唯有一人能夠活下去。
無論是奎澤,亦或是彌昆,對于這一點都心知肚明。
不過,在正式動手之前,兩名老人卻都同意暫且先來安然坐下,由此來上一場久違的“敘舊嘮叨”。
只因為,他們都活得太久了,久到這個世界已經沒有幾個人熟知他們的過去,有資格在他們面前自稱“老朋友”......
所以,就算如今的局面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奎澤和彌昆也不想一切就這么草草結束。
彌昆接著奎澤先前的觀點,表情戲謔地向奎澤反問道:
“明明連那群深淵使徒的存在和能力都不清楚,你就這么確信你帶來的極獵們不會被干掉?”
奎澤一臉淡然地點了點頭。
“當然,在看見你擲出那些嬰孩物件的一瞬間,我就有這個自信了。”
彌昆輕聲笑答道:
“呵呵,又是憑借你那道天生的直覺嗎......真是一個簡單粗暴的理由......”
“不過......和你坦白講吧,陰土隱域的戰勢情況,我其實一點也不關心。”
“因為,存在于那里的,不是誘餌,就是棄子。”
“奎澤,你知道嗎?此時此刻,就在你的那群獵人正在浴血奮戰的時候,就在我倆坐在這里悠閑聊天的同時,深淵的主力部隊已經直接打到你們圣光的老巢了”
奎澤聽罷,獨眼微微一沉,然而表情卻沒有顯得太過驚訝,僅是冷靜地這么詢問道:
“這是你們早就安排好了的計劃?”
彌昆大大方方地承認了。
“沒錯,這是我們早前與深淵那邊確立的合作。”
“當然,具體的計劃實施者乃是屠夫,只要他有動手的想法,那么深淵族群就會收到信號,獲取通道,然后一舉傳送到你們的大本營發起總攻。”
“屠夫手里的神物實在是好用到了極點,有時候我甚至都想要和他換一換呢”
奎澤沉默數秒,隨后鎮定回應道:
“如果僅是這樣的話,那也不足以讓你們獲得勝利,畢竟圣光凈土那邊還有教會和圣神守著呢。”
“雜碎來得再多,也都不可能對‘真神’造成威脅,彌昆,你應該很清楚這個道理。”
“當然,如果哈維約旦親自現身的話,那還得另當別論......但是,你們目前并沒有實現,否則早在獵團發起進攻的同時,祂就應該直接出手毀滅一切了。”
彌昆呵呵發笑。
“嗯,說得對,你的思路還是這么清晰啊......距離哈維約旦完全進入奧靈迷宮確實還需要一些時間。”
“可是,那又怎么樣呢?”
“圣光凈土的覆滅依然只會是時間上的問題,根本不是你這個將死之人有能力干涉的結果。”
“所以,奎澤啊......什么深淵、什么圣光、什么大局、什么世界、什么未來......這些雜七雜八的玩意,讓我們先將它們通通撇開不管,反過來聊聊另外一些輕松的話題吧。”
“比如說,我在過去某道堪比里程碑一般的有趣發現?奎澤,你應該還記得當初獵團賦予我的獵人頭銜吧?千萬別和我說你把它忘了,不然這里的氣氛可就得瞬間尷尬起來了。”
奎澤將雙手交叉于腹前,完全沒有與彌昆打趣的意思。
“遺物獵人,然后呢?你是想說,你的這個‘發現’,和你所精通的‘迷宮遺物’有關?”
見到奎澤直接一語擊中要點,彌昆當即笑容燦爛地打了一個響指。
“聰明!真不愧是你!這正是我接下來要討論的話題!”
“迷.宮.遺.物。”
“這是一類具有不同階級,不同功能,潛藏于迷宮各個角落的超凡物品。”
“世上的每一個噩夢感應者,都不會想要和這些寶物脫開關系。”
“畢竟,雙方之間的聯系就像是物種文明與武器裝備,文明若想發展延續,就無法避免斗爭,而若想取勝生存,武器裝備不可或缺。”
“對于噩夢感應者來說,迷宮遺物的存在,關乎實力,更關乎性命。”
“而它們同樣也是我身為遺物獵人所建立出來的超凡體系之核心。”
“可是,在大多數人的眼里,這些寶貝除去強大的性能與奇異的效果以外,就沒有其它更多可以探討的價值了......”
“他們只管遺物好不好用,只管遺物強不強力,卻根本沒有想過這些寶物究竟是怎么誕生出來的,經過歲月沉淀而延續下來又到底具備著什么意義!”
“然而,我彌昆卻不一樣!”
“拜我與生俱來的能力所賜,活到現在的大半輩子人生,我都花在了對于這類寶物的研究之中!”
“所以,無論是接觸迷宮遺物的數量,又或者是對于迷宮遺物的研究,這世上,沒有人能比我更強,沒有人能比我更加接近‘迷宮遺物’這類事物的本質!”
“然后,就在數百年前的某個夜晚,我最終理解了一切!”
“對于整個世界來說......”
“它們的本質,舉足輕重!”
“迷宮遺物如此!”
“迷宮神物更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