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赤島煙高萬丈,并能彌漫四周。
許道等人駕馭白骨島而來,恍若走進了海霧之中。好在領航的人乃是尤冰,其有金丹法力,自是能夠看破區區的煙瘴之氣。
只是白骨島巨大,其橫行在西海中,未入煙瘴之地時還可以隱藏,但是現在進入到了大赤島的范圍其立刻就被大赤島上的道人們察覺到了。
一道道靈光在大赤島上閃爍,股股神識瘋狂的涌動:
“敵襲敵襲!”
“可是獸潮來臨了?區區獸潮,何足掛齒!”
議論聲在大赤島的靈宮之中響動,身著或黑或紅道袍的大赤島道士,很快就驚訝的發現,奔向大赤島的黑影并未是兇獸匯聚成團,而是一團實質,其本體便至少有百里大小。
其中有大膽的道士,當即就駕馭靈光,飛奔到了白骨島的周遭,作為探子探看,很快就給島上的其他人帶回來了準信。
“確實并非獸潮!”
“是一浮島!其寬廣百里,通體銀白,像是從北面飄過來的冰山!但關鍵的是,該島上有真氣涌動,并非死地!”
得到匯報,大赤島的道士們,立刻都心中凜然:“敵襲!定是西海中某一勢力,欲要攻打我大赤島!”
執掌著大赤島的煉罡道士,迅速就發號施令:“速速升起護島大陣!此次和獸潮不同,萬不可讓賊人突入島內半里,不要吝惜符錢!”
“速速發出傳音符,令所有外出道友,返島參戰!”
“速速派出傳令使者,通報其余島嶼。這些島嶼平時里和我等稱兄道弟的,共同吃肉,也是時候該為我大赤島流流血了!”
煉罡道士最后又猶豫起來:“速速遣人前往閉關重地……罷了,貧道親自前往,請示道師!”
但就在這時,一聲冷笑聲轟傳靈宮,在所有的大赤島道士腦殼中響起來:
“不用了!本道已經出關。”
道士們聽見神識傳音,紛紛心臟一跳,他們立刻舉頭望向島嶼的正中心,一方數十丈寬大的巖漿火池!
汩汩沸騰,不斷涌動的巖漿火池中,勐地伸出了一只臂膀,其整只手臂上都覆蓋著深紅色的鱗片,指爪尖利,瞬間就插在了堅硬的巖壁上面。
一尊高大的深紅色巨物,陡地就從火池之中沖了出來,半具身子冒在火池之上,口中咆孝,還有紅彤彤的巖漿從它的牙齒間流下。
龐大的金丹威壓,立刻就席卷周遭。
咯咯!原本正發號施令的道士們,都像是見著了天敵一般,身體打起了擺子。
未等他們回過神來叩拜,火池中的金丹巨物便身形一閃,整個池子的巖漿也都沸騰,像是噴泉濺起。
鏗鏘!
巨物躍起,直接砸到了靈宮中。
靈宮地面上堅硬的鐵板,都像是豆腐渣一般破碎,連同不少禁制陣法都被掃壞了。
悶雷般的聲音響起:“諸位道友,速速起身。既有敵人來犯,爾等還不快快備戰!”
強悍的神識橫掃靈宮,讓驚季中的大赤島道士們個個驚季醒轉。他們抬起頭,眼中出現了一尊四五十丈高大,身長巨尾,嘴垂長舌的紅色惡鬼!
此物赫然就是統領著整個大赤島的金丹道師。
其對外展現的道行有四百六七十年之巨,早在兩百多年前就已經修成了一顆紅鬼金丹,被西海中人尊稱為紅鬼道師!
雖說是鬼,但是它卻并非是仙道中人,走的依舊是肉身武道,只不過相比于西海中的巨獸金丹而言,此獠更似人形。
大赤島的道士們驚醒,口中連忙呼到:“謹遵道師法令!”
其中那個剛剛主持大局的煉罡道士,一邊將探查得到的情報,用神識報給紅鬼道師的,一邊出聲驚道:
“道師!來敵所乘載物有百里寬大,可是那百里浮槎,是海盟要來攻打我等?”
這話是他用聲音喊出來的,一出聲便吸引了其余道士的注意。
很顯然,確認來襲敵人的身份,是在場所有道士都極為關注的一件事情。
紅鬼道師用細長的眸子,打量了一眼替自己掌管島嶼的煉罡道士,它望向白骨島飄來的方向,口中呼到:
“非也。本道素來與海盟交好,海盟伐我無益!”
這話讓大赤島的道士們都松了一口氣,對于他們來說,既然來敵不是海盟這等龐大大物,那么他們也就還有一戰之力!
但是下一刻,紅鬼道師的話就又進入了道士們的耳中:
“來襲我島者,乃是西海之大敵,白骨盟!”
這話頓時在大赤島的道士群體中,掀起了軒然大波!
“白骨盟!就是那個兩次丹成上品,打退了十幾位道師圍攻的白骨盟?”
“我島素來也與白骨島無冤無仇,他們尋來作甚!”
“彼輩何故犯我?”
大赤島距離白骨島雖然不太近,但卻也并不遙遠。白骨島上的驚變傳聞,早已經被大赤島上的道士得知。
在大赤島道士的眼中,白骨盟此番大放異彩,雖然可能還不及海盟、虞淵那般強大,但也是僅次于兩者之下,不可招惹的對象。
紅鬼道師躬下身子,冷冷的俯視著靈宮中道士們:
“然也!我島素來與白骨島無冤無仇,今日該島來襲,無非就是覬覦我大赤島上的財物和靈脈了。”
它重重的冷哼了一聲:“諸位得知是此強敵,便要拋棄百年家財,俯首稱臣了么?”
一聽這話,大赤島道士們驚懼的表情就又糾結起來。
他們都是被紅鬼招攬在島上,管理島嶼,威壓四方的爪牙,平日里依仗大赤島的威名,個個吃得都是盆滿缽滿。
因此來敵就算再強大,若是要奪取他們的身家財物,也必然會激起他們的反抗和殺意。
特別是其中的不少道士,生長在大赤島上將近百年,除了財物之外,還對大赤島有一種榮辱與共的感情,是島上的死忠道人。
“殺!”立刻就有道士站出大喝:“要奪我大赤島,先問問我等法力再說!”
“島上有陣法、有紅鬼道師,白骨島的賊子再是蠻橫,其賊首也是才成就金丹不久!做過一番,再言其他!”
靈宮中的氣氛頓時又熱了起來。
紅鬼道師適時出聲,輕笑道:“道友們勿急!本道早就提防著今日之險,已經事先和西海的多位金丹道友,還有那海盟通過氣。我等只需要堅守些時日,便會有脫困之機!”
它冷笑著說:“西海中共有三十六方大型島嶼,只要我大赤島強硬些,彼白骨島在我這兒磕了牙,自然就會去找真正的軟柿子捏。”
大赤島道士們聽見這番話,頓時驚喜:“道師真有先見之明!”
“道師所言正是!只要我等熬個十天半月,再有其他道師助陣,對方多半就退去了。大不了到時候再送些財物,給對方一個臺階下,哈哈哈!”
紅鬼道師聽著門下道士們的議論,它瞥了眼那個說要送財物的道士,沒有再作聲,之是神識轟鳴,喝到:
“事已至此,諸位道友,戰!”
紅鬼道師直起身子,其身上的氣勢沖天而起,展現在外的靈光勐地攀升到了五百五十年之境。它揮舞著雙臂,仰天咆孝。
道士們聞言,不管是驚是懼,紛紛也都厲喝:“戰!”
群情激奮,整個大赤島都震動起來,彷佛一堵即將噴涌的活火山。
嗖嗖!
下一刻,一道道靈光就從靈宮中飛出,降臨大赤島各地,紛紛調兵遣將,駕馭道兵器物,主動的就往島上各防線,以及白骨島撲去。
靈宮中頓時就只剩下紅鬼道師一人,它獨自的佇立在島嶼靈宮中,環顧四周。
確定四周無人后,它忽地暗罵出聲:“該死!白骨觀主和那白臉道人,為何來的如此之快!本道傷勢都沒養好,財物也只收了些細軟!”
它口中的白臉道人,就是許道。
此獠正是當日圍攻白骨島的西海金丹之一,只不過紅鬼隱瞞了門下的道人,近期又故意封鎖了島上的消息,這才導致道士們并不知它得罪過白骨島。
一想到自家數百年的基業,就要毀于一空,紅鬼道師忍不住的仰天怒吼:“豎子害我!”
可如果讓它和許道等人死磕,它是完全沒有這個膽量的。
遠處的大赤島道士們,已經將紅鬼的法令帶到了全島。島上眾人聽見紅鬼的怒喝,都生出一種激憤之感,個個怒吼附和:
“殺賊殺賊!”
紅鬼道士一聽滿島的怒喝,它心中一聳,然后眼珠子轉動,露出滿意之色。
昏暗潮濕的礦道中,陸葉背著礦簍,手中提著礦鎬,一步步朝前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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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人看來,陸葉前方空無一物,但實際上在少年的視野中,卻能看到一個半透明的影子。
那像是一棵樹的影子,灰蒙蒙的,叫人看不真切,枝葉繁茂,樹杈從樹身三分之一的位置朝左右分開,支撐起一個半圓形的樹冠。
來到這個叫九州的世界已經一年多時間,陸葉至今沒搞明白這到底是什么東西,他只知道當自己的注意力足夠集中的時候,這棵影子樹就有幾率出現在視野中,而且別人完全不會察覺。
真是悲催的人生。少年一聲嘆息。
一年前,他突兀地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醒來,還不等他熟悉下環境,所處的勢力便被一伙賊人攻占了,很多人被殺,他與另外一些年輕的男女成了那伙賊人的俘虜,然后被送進了這處礦脈,成為一名低賤的礦奴。
事后他才從旁人的零散交談中得知,他所處的勢力是隸屬浩天盟,一個叫做玄天宗的宗門。
這個宗門的名字聽起來炫酷狂霸,但實際上只是個不入流的小宗門。
攻占玄天宗的,是萬魔嶺麾下的邪月谷。
浩天盟,萬魔嶺,是這個世界的兩大陣營組織,俱都由無數大小勢力聯合形成,互相傾軋拼斗,意圖徹底消滅對方,據說已經持續數百年。
在陸葉看來,這樣的爭斗簡單來說就是守序陣營與邪惡陣營的對抗,他只是不小心被卷入了這樣的對抗大潮中。
歷年來九州大陸戰火紛飛,每年都有如玄天宗這樣的小勢力被連根拔起,但很快又有更多的勢力如雨后春筍般冒出,占據各處地盤,讓局勢變得更加混亂。
礦奴就礦奴吧陸葉自我安慰一聲,比較起那些被殺的人,他好歹還活著。
能活下來并非他有什么特別的本領,而是邪月谷需要一些雜役做事,如陸葉這樣沒有修為在身,年紀尚輕的人,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事實上,這一處礦脈中的礦奴,不單單只有玄天宗的人,還有其他一些小家族,小宗門的弟子。
邪月谷實力不弱,這些年來攻占了不少地盤,這些地盤上原本的勢力自然都被覆滅,其中一些可用的人手被邪月谷送往各處奴役。
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有一個特點,還沒有開竅,沒有修為在身,所以很好控制。
九州大陸有一句話,妖不開竅難化形,人不開竅難修行。
想要修行,需得開靈竅,只有開了靈竅,才有修行的資格。
開靈竅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普通人中經過系統的鍛煉后能開啟靈竅的,不過百一左右,若是出身修行家族或者宗門的,有長輩指點,這個比例可能會高一些。
陸葉沒能開啟自身的靈竅,所以只能在這昏暗的礦道中挖礦為生。
不過礦奴并非沒有出路,若是能開竅成功,找到管事之人往上報備的話,便有機會參加一項考核,考核成功了,就可以成為邪月谷弟子。
然而礦奴中能開竅者寥寥無幾,在這昏暗的環境中整日勞作,連飯都吃不飽,如何還能開竅。
所以基本九成九的礦奴都已經認命,每日辛苦勞作,只為一頓飽飯。
陸葉對玄天宗沒有什么歸屬感,畢竟剛來到這個世界,玄天宗就被滅了,宗內那些人誰是誰他都不認識。
他也不想成為什么邪月谷的弟子,這不是個正經的勢力,單聽名字就給人一種邪惡感,早晚要涼。
但總不能一輩子窩在這里當礦奴,那成何體統,好歹他也是新時代的精英人士,做人要是沒有夢想跟咸魚有什么區別。
所以這一年來他一直在努力開竅,原本他以為唯有自己能看到的影子樹能給他提供一些奇妙的幫助,可直到現在,這影子樹也依然只是一道影子,莫說什么幫助,有時候還會影響他的視力。
陸葉嚴重懷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
轉過一道彎,遠方出現一點微弱的光芒,那是礦道的出口之一。
今日收獲不錯,將礦簍里的礦石上繳,應該能得三點貢獻,算上前幾日積累的,約莫有十二點了,兩點拿來換兩個饅頭,剩下的十點剛好夠換一枚氣血丹。
氣血丹是一種很低級的丹藥,并非輔助開竅之物,但是想要開竅,就必須得氣血充盈才行,氣血丹雖然低級,卻正適合陸葉這樣沒開竅的人使用。
邪月谷之所以愿意拿出氣血丹,也并非善心發作,而是他們深諳人心之道,這最廉價低級的丹藥可以讓心懷希望之人愈發努力挖礦。
比如陸葉每日就很勤勞。
距離礦道出口還有三十丈,陸葉的目光不經意地瞥過左前方的一個角落,那里有一塊巨石橫亙。
他腳步不停,繼續朝前走著,直到十丈左右,才將背負在身后的礦簍放下,緊了緊手中的礦鎬,又從礦簍里取出一塊大小適中的石頭,稍稍掂量了一下。
下一刻,他朝著那塊巨石奔跑起來,臨近巨石前,側身滑步,一腳踏在礦道的巖壁上,整個人借助反彈的力道對著巨石后方俯沖而下,猶如一只矯健的獵豹。
兩道身影正半蹲在巨石后方,借助巨石遮掩身形,渾沒想到來人竟會發現他們的蹤跡。
聽到動靜,再看見陸葉想要起身已經來不及了。
在兩人驚恐的注視下,陸葉抬手扔出了手中的礦石,正中其中一人的鼻梁,那人當即啊呀一聲慘呼,仰面倒在地上,面上鮮血直流。
陸葉另一手的礦鎬再度出手,卻沒打中第二人,那人反應不錯,偏頭躲過了。
然而陸葉已經沖到他面前,一腳踹下,正中對方小腹,那人頓時滿面痛楚,跌飛出去,跪倒在地,一口酸水吐了出來。
陸葉邁步上前,一手揪住了對方的頭發,看清了對方的面容,冷笑一聲:我道是誰,原來是你們兄弟兩個!
這兩人他認識,是一個劉氏家族的弟子,劉氏所在的地盤被邪月谷攻占之后,劉家一些年輕的弟子便被送到這里來充當礦奴了。
嚴格說起來,陸葉與劉氏這兩兄弟也算是同命相連。
這一下砸的不輕,劉氏老二只哼了一聲,便直接被砸暈過去。
陸葉又朝之前被他打傷的劉老大走去。
劉老大額頭都被打爛了,鮮血模糊了雙眼,隱約見到陸葉朝他行來,嚇得連滾帶爬:饒命啊,我兄弟二人不知道是你過來了,還以為是旁人饒命啊!
劉氏兄弟二人鬼鬼祟祟埋伏在礦道出口前,自然是沒安什么好心。
這兩人在被抓來之前,俱都是嬌生慣養之輩,哪怕成了礦奴,也不愿吃苦,可是礦奴身份低賤,邪月谷的人根本不把礦奴當人看,沒有礦石兌換貢獻的話,根本換取不到吃食。
所以這兩兄弟便經常蹲在礦道的某個出口前,打劫那些落單的礦奴,不少人因此倒霉,不但每日辛苦開采的礦石被劫走,還被打個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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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他們就是想打劫陸葉,結果不是對手,被教訓了一頓。
不曾想,這才沒幾天,又碰到這兩兄弟了。
一樣米養百樣人,礦奴中有如劉氏兄弟這般好吃懶做之輩,也有如陸葉這樣心懷夢想之人。
這一年來,陸葉通過礦石兌換到的貢獻,除了保證每日的溫飽之外,皆都換取了氣血丹服用。
林林總總他服用了不下三十枚氣血丹。
這就造就了陸葉強于絕大多數礦奴的體魄,雖然他的體型不算壯碩,可身軀內蘊藏的力量,已經勝過普通人。
對付兩個好吃懶做的礦奴,自然不在話下。
劉老大還在告饒,陸葉只當沒聽見,一把抓住他的頭發,揚起另一手的石頭,狠狠砸了下去。
一年多的礦奴生涯,陸葉見過太多慘劇,早就明白一個道理,在這人吃人的世界,任何憐憫和同情都是沒有用處的。
礦奴們也不是一片和睦,來自不同勢力的礦奴注定沒辦法團結起來,為了一塊上好的礦石,礦奴們經常會打的頭破血流。
礦道中每天都會死人,每走一段距離,就能看到一具散落在地上的枯骨。
因為被人打劫而餓死的礦奴不在少數。
劉老大應聲而倒。
陸葉撿回自己的礦鎬,重新背上礦簍,邁步朝出口行去,他沒有殺劉氏兄弟,倒不是心慈手軟,而是受傷的礦奴在這里一般都活不了多久。
才走沒幾步,出口處忽然慌慌張張沖進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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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開!那人低喝著,一巴掌朝陸葉掃了過來。
這一瞬間,陸葉遍體生寒,只因他看到對方掌心中有淡藍色的光芒流過。
那是靈力的光芒,換句話說,對他出手的是一個修士!
開啟靈竅才有修行的資格,才有資格被稱為修士。
修士的靈力是一種極為神奇的力量,陸葉曾見過邪月谷的一位修士出手,雖沒有太強的威勢,但那人只是輕輕一掌,便拍碎了一塊礦石,正是見過那神奇的一幕,陸葉才下定決心,一定要開啟自身靈竅,成為一名修士。
他也曾暗暗評估過,哪怕邪月谷修為最低的修士,也能輕松吊打十個自己。
所以在察覺到朝自己出手的是一位修士的時候,陸葉便知自己要大難臨頭了。
生死危機關頭,他硬生生止住步伐,猛地往后躍去。
胸膛一麻,骨折的聲音響起,陸葉應聲倒飛,跌倒在地。
劇烈的疼痛讓他頭腦清醒不少,在意識到自己還活著之后,他立刻起身。
咦!出手的那個修士有些驚訝,剛才那一掌他雖然沒有用全力,只是隨手拍出,但也不應該是礦奴能夠承受的。
借著微光看清礦奴的容貌,脫口道:陸葉?
陸葉此刻已經擺出轉身逃跑的姿勢,聽得聲音之后也愕然至極:楊管事?
這個姓楊的修士是礦上的一個小管事,陸葉時常會與他打交道,因為氣血丹就是從他手上兌換來的,所以彼此間也算熟稔。
楊管事很看好陸葉,畢竟如他這般能吃苦耐勞的礦奴很少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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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看好歸看好,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優待,一日沒有開竅,陸葉這樣的凡人與修士之間都有難以逾越的鴻溝。
在認出陸葉之后,楊管事對于自己一掌沒能拍死對方的事就釋然了,陸葉這一年來從他手上兌換了不少氣血丹,身體素質本就比一般的礦奴強,再加上他只是隨手一擊,沒有要刻意殺人,對方能活下來并不奇怪。
楊管事對面處,陸葉心中直打鼓。
邪月谷的修士一般不會理會礦奴的死活,他們也知道礦奴在礦脈之中會經常發生打架斗毆的事,除非被他們碰見,否則基本不做理會。
陸葉這邊才把劉氏兄弟打的頭破血流,昏倒在地,轉頭楊管事就拍了他一掌,在陸葉看來,這分明是楊管事在教訓自己。
看最新正確內容,請下載愛閱小說。不過很快他又覺得不對,因為楊管事沖進來的時候神色慌慌張張,不像是在為劉氏兄弟出頭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