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謝景城對黎氏是恨之入骨的。
可現在看到黎氏淪落到這個地步,心中卻不知道是何種滋味。
畢竟從年幼開始,他一直都是黎氏帶大的。
當然,黎氏也帶給他許多不好的回憶,甚至對他來說,應該都是算計吧。
“誠哥兒,你告訴我,煜哥兒到底怎么樣了?”黎氏迫切的問道。
果然在黎氏心里,只有一個謝景煜。
這一點,也是毫無疑問的吧。
“他離開了。”謝景城也沒打算瞞著黎氏。
看著黎氏這個樣子,也倒是沒必要說假話。
“他真的還活著嗎?”黎氏問道。
黎氏真的很驚訝,也很驚喜。
只要謝景煜還活著,那不管她受到多大的痛苦都是值得的。
“是啊。”謝景城答道。
謝景城的回答還是很真誠的。
而黎氏也算是比較相信謝景城的話。
知道謝景城不會欺騙她的。
“是我和三弟放他離開的。”謝景城再次開口說道。
黎氏的神色一下子放松了許多。
她如今活著的意義就是謝景煜。
只要謝景煜活著,在哪里都不重要。
謝正興想要如何折磨她都無所謂,她都可以承受。
謝景城其實還沒太看透黎氏的心思,倒是謝景灝看的十分明白。
也懶得搭理黎氏了。
他是也明白為何謝正興讓他們兩個到這里來。
就是讓黎氏得知這個消息吧。
黎氏現在這個樣子,肯定是被謝正興折磨成這樣子的。
“哥,我們走吧,她只是想問謝景煜的事情,回答完了,我們就走吧,也不必在跟她廢話了。”謝景灝說道。
謝景城看了一眼黎氏,黎氏落到今天這個下場,也是她活該,與人無尤。
他雖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兒,可到底也沒打算干涉什么。
“好。”謝景城和謝景灝轉身想要離開。
黎氏卻叫住了謝景城:“誠哥兒,我知道你恨我,可我也是身不由己,畢竟那個母親不替自己的孩子打算啊,煜哥兒是我的親生骨肉,我自然事事都想著他了,可你也是我帶大的,我也真的是把你當做我生的孩子了。”黎氏忍不住說道。
謝景灝一聽到這話,心里就十分的不舒服。
“黎氏,事到如今了,你還敢說這樣的話,你是何意?你怎么對待我們的,你自己心里不知道嗎?你若是但凡有一點兒人性的話,你會在我哥年幼的時候,好多次故意讓他犯病嗎?你以為你可以只手遮天嗎?你是不是不知道,我找到了那些沒有被你滅口的人,都對我說了什么,那一天,來作證的只是一個胭脂而已,沒現在是不是還想讓我把所有人找來同你對峙。”謝景灝問道。
謝景灝真的是太惡心黎氏了,都到了這個地步了,黎氏竟然還想著的算計謝景城。
黎氏這樣說,無非也就是想讓謝景城能念及舊情,或者是心軟能救她罷了。
畢竟謝景城連謝景煜都救了,救下她也不算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了。
只是黎氏這一舉,也實在是太惡心了吧。
竟然連這樣的事情都做的出來。
真是惡心到家了。
雖然那一天,也算是把黎氏的真面目撕開了,可到底還有些事情沒徹底的揭露出來。
謝景灝幾乎把所有的證人都找來了。
只是沒用到罷了。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黎氏有些慌亂,沒想到謝景灝竟然找了這么多的人呢。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黎氏,你不必混淆視聽,你的目的是什么,你心知肚明,我也看得出來,你不過就是想讓我哥對你有了惻隱之心,然后也救你離開這個地方罷了,你對他從頭至尾,除了陷害就是利用,你有什么資格要求他救你。”謝景灝狠狠的指責道。
“我沒有,你撒謊,我承認我是偏心煜哥兒,可煜哥兒是我親生的骨肉,我偏心他又怎么了?我偏心自己的親生兒子有錯嗎?我若是真的想要傷害誠哥兒的話,我從小撫養你們長大,我有多少機會還是你們啊。”黎氏反駁道。
謝景灝怒極反笑:“那我是不是還應該謝謝你沒有害死我們?”
謝景城也有些聽不下去了。
“黎氏,我哥雖然一出生先天不足,可是他的身體也遠遠沒有這么孱弱,這先天不足的孩子有許多,只要能養過十歲,多數也是無礙的,可是為何他的身子會越來越差,就是因為你沒有好好照顧他的緣故。”謝景灝斬釘截鐵的說道。
“你胡說。”
“我胡說,你還記得你的丫鬟秀青嗎?”謝景灝冷笑:“那個丫鬟雖然不是我哥的乳母,也算是半個乳母,一直照顧哥哥的,哥哥三歲那一年,有一回冬天,秀青原本是帶著哥哥入睡的,可你卻讓秀青下去,你親自陪著哥哥,是你把哥哥的被子揭開了,這么冷的天,讓一個三歲的嬰孩只穿著褻衣睡覺,結果第二日哥哥就高熱不退,連續高熱七八天,那一年母妃正懷著身孕,卻心疼哥哥,讓胭脂把哥哥接走去照顧,接連醫治了數十天,才把哥哥從鬼門關拉回來,也就是那次之后,哥哥的先天不足癥狀越加的嚴重了,而秀青親眼看到是你把被子給哥哥掀開的,你還有什么話說,這些話我之所以之前沒說出來,只是怕傷了哥的心,可你現在竟然還妄想著利用我哥,黎氏你當真是蛇蝎心腸到了極點.”謝景灝罵道。
“我沒有,你說謊。”黎氏心虛不已,眼神也開始躲閃起來。
她沒想到連這些陳谷子蘭芝的事情,謝景灝都能查出來。
秀青那個賤怒,她不是已經發賣出去了嗎?
這謝景灝是如何找到這賤人的。
謝景灝這該死的,怎么哪兒都有他呢。
其實黎氏自然也是存了些心思的。
黎氏沒想到謝正興說的都是真的,謝景城還真的把謝景煜給救了。
既然謝景城能救下謝景煜,也就能救下她吧。
所以她才會說這些話的,畢竟這謝景城也是她一手帶大的啊。
而且黎氏也看的出來,這謝景城看到她的時候,應該也是起了惻隱之心的。
只要他能有惻隱之心,那么一切就都可以改變。
她也是有機會的。
而且現在謝正興這心里只有謝景城和謝景灝兩個兒子罷了。
若是謝景城給她求情的話,肯定也是管用的吧。
再不濟,怎么把謝景煜救出去的,怎么救她不就是了。
哪成想,這些全都被謝景灝給破壞了,這謝景灝可真是害人精。
“我有沒有說謊,你心里有數,你不是不想害死我們,而是你不敢罷了,當初你的舉動,不就是想害死我哥的嗎?只是被母妃阻止了,母妃是真的善良,她也是真的心疼哥哥,所以才會想盡一切辦法救治哥哥的,可見老天爺對每個人都是公平的,母妃若是知道當年救治的是自己的兒子,在天之靈也是欣慰的吧。再后來我出生之后,年幼的時候,有祖父祖母看顧,你才無從下手的,可即便是如此,你也沒少在父王跟前兒上眼藥,你是如何待我的,你自己應當心知肚明吧。”謝景灝質問道。
其實依著謝景灝的話,也不愿意跟黎氏說這些廢話的。
黎氏現在落到這個下場,只是安心的就罷了,可是卻還想著耍心機,謝景灝自然要撕開黎氏的真面目了。
“三弟,別說了。”謝景城是真的聽不下去了,他其實也知道黎氏不是個好人,也深以為恨,也知道自己變成這樣,黎氏脫不了干系。
可現在聽了這些胡啊,真的覺得異常惡心,厭惡。
他甚至都覺得自己竟然對黎氏還起了惻隱之心,這是一件極其羞愧的事情。
他是要好好反思一下了。
也許放走謝景煜就是個錯誤。
“黎氏,你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就該認命,謝景煜是我放走的,我還給他盤纏讓他遠遠的離開盛京,你不要以為他走了,你就可以為所欲為,什么都不擔心了,父王和你的事情,我和哥不會插手,父王會怎么對你,那都是你們之間的事情,沒有人愿意插手,你也無需打別人的主意,你若是屢教不改,還想著算計我哥,那我自然也有一百種法子讓謝景煜難受,你從前加注我們身上的痛苦,我們都沒有跟謝景煜去算這筆賬,你自己犯下的錯誤,你來承擔,如果你不想連累謝景煜的,就再也別說一句廢話讓我聽到。”謝景灝冷冷的說道。
黎氏這才知道害怕了,其實經歷了這件事之后,黎氏也倒是真的知道謝景灝的厲害了。
謝景煜連多年前被她發賣出去的丫鬟都能找的到,那找到謝景煜對她來說也是在容易不過的了吧。
她自然不敢在作妖了。
“好。”黎氏應承了下來。
謝景灝這才和謝景城一道離開這個地方。
謝景城的臉色很難看。
謝景灝也不大放心,自然呀哦親自把謝景城送回院子的。
“三弟,你說的都是真的吧。”
謝景灝點頭:“自然都是真的,我怎么可能會欺騙你呢,你現在知道我為何不愿意讓你救下謝景煜了嗎?黎氏所做的事情,的確是太沒底線了,她當初對你,真的只是利用,好幾次都企圖害死你,是母妃救了你的,你三歲之前,可能是母子天性吧,母妃對你就是喜歡的緊,甚至都超過謝景煜了,直接就讓黎氏把你抱過來,和謝景煜一起照看,若不是母妃這么喜歡你,你根本保不住性命的。”謝景灝解釋道。
謝景灝這些話,謝景城全都信。
也可能是她先天不足的緣故吧,老天爺也總是公平的吧,他對兒時的記憶就特別的敏銳。
很多人都說,小孩子三歲之前是沒有記憶的。
可他卻能依稀記得許多。
似乎對他的親生母妃水漣漪有個模糊的影子和記憶。
母妃當初對他,的確是和藹可親的。
當然,這些記憶不是太深刻的。
“至于我,她更是不想放過的,只是我的出生導致母妃黎氏,祖父和祖母知道父王不待見我,所以才會親自撫育我的,這才讓黎氏沒機會,你還記得那一年,祖父祖母接連過世,母妃忌辰那一天,父王喝的爛醉如泥,看到我之后,把所有的痛苦和不甘心都發泄在我身上,對我毒打,那一年我才六七歲,你也不過十來歲,你還記得你是如何碰上的嗎?”謝景灝問道。
那個時候,謝景城的年紀也不小了,應該很有記憶了。
謝景城的確還記得,當初是黎氏讓他去看一下謝景灝的,正好碰到了這一幕。
因為當時黎氏的借口是在照顧生病的謝景煜,讓他去看一下謝景灝。
結果正巧就碰上了謝正興毒打謝景灝。
謝景城和謝景灝兄弟之間感情甚篤,自然不會袖手旁觀,自然就上去阻攔了。
謝正興若不是喝的不省人事,也不可能毒打一個六七歲的孩子啊。
自然連謝景城一起打了。
謝景城那身子如何受得住啊。
若不是謝景城吐血昏迷,一下子讓謝正興清醒過來,估摸著那一晚,謝正興真的會把兄弟二人活活打死的。
那才是一出活生生的悲劇了。
“所以哥你能明白了吧,你非得要堅持著救謝景煜,我同意了,我回憶了這些年的相處,謝景煜倒是沒害過我們什么,但是黎氏,真的是做的太多了,所以如今父王如何對待黎氏,都是黎氏自己活該。”謝景灝解釋道。
“恩,你說的對,是我太婦人之仁了。”謝景城有些沉默的說道。
“哥,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也知道你的感覺,畢竟黎氏做了你這么多年的母妃,你慢慢長大之后,她對你的算計到底比我要少的多,那也是因為你身體孱弱,她才覺得你不是謝景煜的威脅,而對我才是除之而后快的。”謝景灝解釋著說道。
“三弟,我都明白了,我以后不會犯糊涂了。”謝景城也覺得竟然還同情黎氏,現在想想,這簡直太離譜了。
苗氏聽著兄弟二人的談話。
苗氏自然是事事都支持謝景灝的,其實按照苗氏的想法,連謝景煜的事情也不該摻和才對。
“很多事情,還是三弟的想法成熟,你什么事情也都該聽聽三弟的意見才是。”苗氏勸說道。
不管怎么說,謝景灝總不會害他的。
“好,這些天是我想岔了。”謝景城也有些愧疚。
不過謝景灝并不在意,謝景城對他的好,他都銘記于心。
在二十四歲之前,他每一年生辰,都是提心吊膽的,生怕謝正興會對他發瘋,后來到了年歲大一點的時候,謝正興好歹不會這么發瘋了,可是謝景灝從來沒過過過生辰。
都是謝景城偷偷給他慶祝的,謝景城對他的好,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
“哥,你答應我,以后不要再管這些事兒了,好好的養好自己的身體。”謝景灝再三叮囑道。
謝景城重重點頭,有一個對他寄予厚望的人,謝景城也有一種自己被需要的感覺,自然也就愿意調養身體了。
這人啊,對生活的就是應該有一些盼頭才是,不應該活的這么漫無目的。
如果活的這么漫無目的,自然就對生活失去了信心了,這樣也是不好的。
黎氏那邊,算計謝景城的目的算是徹底的黃了,但是這事兒,一轉頭就傳到謝正興耳朵里了。
這是在地牢里,說的每一句話,都會有人直接稟報謝正興的。
謝正興原本是在書房的,一聽到這話,立刻就瘋了。
畢竟那一天,對黎氏的指控,他知道的也不是最多的。
有很多證人也沒出現。
謝正興直接沖進了地牢。
尤其是他聽到黎氏當初企圖想要害死謝景城,還好多次,若不是陰差陽錯水漣漪的維護,謝景城只怕是死了好幾次了吧。
而且這都到了這種地步了,黎氏竟然還想利用謝景城。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謝正興原本的還有些顧慮的,可現在,也沒什么了。
他直接帶人去了地牢。
并且還讓人準備了一個水缸。
黎氏的手腳早就被打斷了,雖然下巴被裝上了,能正常說話,也可以吃東西了。
可是還是很不方便。
黎氏見到謝正興,不知道為何,竟然莫名的覺得十分的恐懼。
“你要做什么?”黎氏問道。
“黎玉華,看來讓你開口說話,真的是個錯誤啊。”謝正興有些殘忍的笑道。
“你什么意思?”黎氏滿臉驚恐的看著謝正興。
謝正興對身后獄卒使了使眼色。
兩個獄卒立刻上前,一個掰開黎氏的嘴巴,一個直接穩準狠就割了黎氏的舌頭。
這割舌頭也是個技術活,一個弄不好,人就死了,可是只要控制好長短,只是讓人不能說話罷了。
黎氏痛的撕心裂肺的,可是沒了半截舌頭,也是叫不出聲了。
府醫立刻上前,給她醫治了。
在她嘴里撒止血藥。
這樣自然不會因為流血過多而死的。
因為謝正興的目的不是讓黎氏死,而是讓她生不如死。
而謝正興此舉也是真的打算把黎氏徹底變成人彘,然后放在水缸里養著。
一日三餐不斷,讓她這樣活著。
當然,真的斷手斷足,挖眼斷了舌頭,這人也活不了多久。
但是一兩個月應該是可以的,讓黎氏嘗盡這人世間所有的苦楚再死,也是對她最大的懲罰。
謝正興就是打算這么做了。
至于她到底能活多久,只看著黎氏的造化吧。
黎氏這嘴巴里的痛楚還沒結束呢,緊接著就被刺瞎了雙眼。
她此刻即便再痛,也是叫不出來了。
府醫立馬又過去上藥。
謝正興也早就吩咐過,保住性命,別的都無所謂。
場面很殘忍,也很血腥,饒是這些見多了各種刑罰的人,可是這樣把人給做成人彘,也是頭一遭啊。
這斷手斷腳,也是真的有些看不下去了。
而且接著被醫治,這真是想死都死不了了。
幾個鐵骨錚錚的男人都看不下去了。
這王爺到底得有多恨才能做到這么殘忍的地步啊。
謝正興卻沒覺得殘忍,黎氏落到今天這個地步,真的只能怪自己,怪不了別人。
她害死了自己最愛的女人,讓他這輩子都沉浸在無限的痛苦之中。
所以這樣對她,也是便宜她了。
黎氏如今已經面目前非,并且奄奄一息,只剩下一口氣了,而且不管怎么折磨,也發不出任何聲音了。
謝正興便讓人把她放到水缸里,讓府醫來給她治傷,一日三餐必須供應,怎么也讓讓她活過一到兩個月,痛苦到極致,在讓她自生自滅,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的性命,就要讓她自己慢慢的死去。
這才是對她最大的折磨和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