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主任中午喝了一杯小酒。
他回去之后就打電話，給上面的人交代了一下，今天把事情辦成了。
自己賣了這么大一個人情給人家自然得落點好處啊。
人家可是說明年很快上面就會有一個副局長位子空下來。
如果有可能的話會推薦他上去。
程主任掛上電話之后，心里簡直樂開了花，要知道他現在從主任到副局長，那簡直還要走千山萬水的路才有可能到達。
現在自己不過是花費了一點小小的手段就能撈了這么天大的一個人情。
看起來自己這一次還真的是做對了。
出去喝了頓酒，回來有點兒暈暈乎乎，坐在辦公室里正喝著濃茶醒酒呢。
劉副主任敲門。
程主任看一眼，“劉副主任，你回來了。這是有什么事兒嗎？”
這個劉副主任他一向看不上，不就是因為自己是空降下來的主任，劉副主任不服自己，所以帶著人在底下給自己使絆子。
他也不是吃素的，對付起劉副主任來說那是一點都不客氣。
自己給他穿的小鞋兒足夠他喝一壺，沒看劉副主任，現在在辦公室里那是舉步維艱。
他要是不早點調走，自己就有本事把劉副主任壓的徹底抬不起頭來。
就算自己將來升了副局長，這個位置也絕對不會給劉副主任的。
劉副主任一改往日里彎腰駝背，毫無底氣的頹廢模樣！挺直了腰板，走進辦公室。
“程主任，王局長讓您下午去他那里一趟。”
程主任一愣。
“哪個王局長？”
“就是市里消防局的王局長啦，您趕緊去吧，王局長中午和我吃飯的時候，臨走交代我一定通知到您。”
劉副主任頗有些小人得志的把自己中午和王局長吃飯的事情順嘴帶出來。
程主任心里咯噔一下。
劉副主任中午居然和王局長吃的飯。
這個意思不太美妙。
“王局長有沒有說是什么事兒啊？”
程主任嗅到了一絲不妙的氣息，劉副主任被自己打壓的最近連心氣都沒了，可是看看現在居然用這種態度跟自己說話。這證明什么？證明人家有底氣呀。
“局長大人有什么事兒怎么會跟我說啊，我不過就是個小小的副主任，輪也輪不到我啊，您還是趕緊去吧。去了就知道。”
這會兒知道著急了，急死你。
劉副主任壓抑不住自己兒小人得志的氣勢，沒法子。
他被這個程主任打壓的太久，這程主任上任一年，自己在他手底下就沒過過好日子。
難得看到程主任有踢到鐵板的時候，劉副主任沒法子讓自己不得意一下。
程主任沒法子，趕緊起身準備去局里。
都已經走出辦公室，可是又翻回辦公室打了個電話。
他得跟自己的靠山說一說，問問情況，總不能一點兒準備沒有，就直接跑到局長那里。
王局長和自己根本沒有過交集。
就連自己走馬上任，來到消防局這一年多，見過王局長的面，那是屈指可數，開幾次會的時候自己見過，估計自己認識王局長，王局長絕對不認識他。
可是現在，居然指名道姓讓自己去辦公室。
要說這是好事兒，鬼才信。
可惜那邊兒秘書直接告訴他，人家去開會了。
程主任那個焦心呀，這好死不死，怎么趕得這么巧？
只好旁敲側擊，從李秘書那里問一問情況，看王局長到底是因為什么來找自己去。
李秘書也是一頭霧水，反正詢問的結果就是李秘書根本不知道這件事，也就是王局長要面見他的這件事，還真成了謎。
這一下程主任不死心也得死心，只好急急忙忙趕往局里。
劉副主任端著自己的茶杯，悠閑的坐著，坐椅子上哼起了小曲兒。
今天中午他吃的東西并不多，一中午一直在忙著端茶倒水、斟酒夾菜。
可是有這種能跟上面的局長，副局長扯上關系的機會可并不多，難得遇上一次，哪怕就是讓他鞍前馬后的伺候，那也并不過分。
就是不知道程主任去了會是個什么結果。
高高舉起，輕輕放下。還是說程主任這一次機會渺茫？
反正無論是哪一種，能看到程主任吃蔫，也是讓他大快人心。
程主任敲了敲辦公室的門。
內心忐忑。
一路上猜想了千百種的可能。
沒有一種可能是對自己有利的。
……半個小時之后。
程主任擦著一頭冷汗出了消防局。
王局長親自過問江底撈的消防督查結果，王局長沒說什么話，就是無意的告訴他，為人民服務要服務到人民的心坎里，不能成為阻礙經濟改革的桎梏。
一番話說得云里霧罩，可是程主任心知肚明，王局長絕對不是無的放矢。
江家找人了。
還是直接找到王局長。
自己在有本事能大過王局長？
最重要的是，王局長直接說了，局里鑒于對他工作的認可，準備調他到局里負責一大隊的消防實務工作，他出任副隊長。
他一個堂堂主任現在眼看著成了消防大隊的副隊長，這就是赤果果的給自己小鞋穿。
本來坐在辦公室里擺弄一些文書的工作，現在卻直接把自己派到一線去負責大隊的消防實務工作。
雖然聽起來是消防大隊的副隊長，可是上面還有個隊長壓著。
他這個副隊長有什么用，要實權，沒有實權。
可是沖鋒陷陣的時候少不了他，如果這還不叫小鞋，那什么叫小鞋呀？
程主任哭都沒地方哭。
急急忙忙回去打電話。
那邊的李秘書根本就不接電話。
程主任哭喪著一張臉坐在椅子里。
這會兒他還能不明白自己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這一次想要平步青云，借著別人上位，誰知道撞到了鐵板。
人家這個江底撈后面的老板非常有能力，看見沒有？
就這么一出，人家就直接把自己收拾，把他這塊擋路的磚給搬開。
而且還是用這種輕易的辦法給搬開，他連活動一下的能力都沒有，他一個小小的主任，局長讓他干什么，他敢不干。
劉副主任畢恭畢敬接完電話，來到程主任辦公室。
“程副隊長，恭喜恭喜，我已經接到人事處的電話，原來程主任居然有這一番雄心壯志，想要到一線為人民群眾服務。真是我等的楷模呀！我明白程副主任是有雄心大志的人，怎么能和我們這種人相比呢？
您放心！您手邊的這一攤子工作以后我就接著干，一定會好好干好你手頭的工作，為人民服務。”
劉副主任終于揚眉吐氣，剛才接到電話，自己這個副主任直接補上來。
這個副字可以終于去掉，以后他就是名正言順的劉主任。
這可是因禍得福啊，就這么一天的工夫，事情翻轉到這個地步。
敢得罪陸家的人。
這個程主任他是瘋了。
程主任灰頭土臉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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