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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復默認
作者:溫輕
更新時間:21013108:54
分娩那日,到底也算驚心動魄。
大半夜美夢被打斷,陣痛一波又是一波。
好在府內早早就尋了穩婆。
楚汐眼淚在眼中打轉,可想到生孩子得費不少的勁兒,當下在裴書珩的投喂下吃了幾口面和窩著的雞蛋。
再后來,她只記得死死攥著裴書珩的手,由著他輕柔的擦著汗。
穩婆賣力的喊著:“夫人,吸氣,呼氣,用力。”
就好像生孩子的是她。
也不知折騰了多久,待聽到一聲嬰啼,繼而換成很有力的哇哇大哭時,楚汐徹底累的脫虛,暈了過去。
醒來的第一件事是覺得這穩婆很不錯,有一聲好嗓子。得給她加賞銀。
第二件事,才想起看看九月懷胎的女兒。
卻得了晴天霹靂。
女兒?
不,生的是男孩兒。
楚汐沉默的看著裴書珩。
裴書珩吩咐奶娘把孩子抱來,隨后上前,給她潤唇。
遺憾是有的,可這是他和楚汐的孩子,如何能不喜歡。
也真是魔怔昏了頭,一種固定思維在初為爹娘的夫妻心里扎了根,以致于兩人都以為,這一胎是女兒無疑。
想到這幾個月犯的渾,裴書珩低低一笑,虔誠的吻上女子的額:“楚楚,受累了。”
裴昱很好帶,餓了也就哼上一哼,喂飽了就睡。
不哭不鬧,乖的楚汐只喊稀奇。
和別家剛出生的孩子不同,眼前這個一出生就粉粉嫩嫩,小嘴一張一合,像是在吮吸著什么。
抓周那日,這小子什么也沒選,只是安安穩穩坐在紅綢上,逢人就笑,口水噠噠滴在章玥準備的衣兜上。也不怕生。
對眼前這些新鮮玩意,看都不看一眼。
待他再大些,在地上能磕磕絆絆走上幾步時,總算有了小孩子的脾性,如何也不愛下地。
每每想把他放地面,小家伙總能弓起身子,烏溜溜眸子委委屈屈看著你。
楚汐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忍不住向裴書珩抱怨:“你兒子真懶。”
裴書珩從楚汐手里抱起裴子昱,小家伙笑彎著眼睛,小胖手去玩裴書珩的袖口,一口咬了上去,他還在長牙齒,啃的帶勁。
裴書珩睨楚汐一眼。
“總算有一點是像你的。”
楚汐覺得,裴書珩今天晚上可以打地鋪了。
可當夜,還是不受控制的被男色所迷惑。
裴書珩他湊過來,咬著她如玉的耳垂。
楚汐身上的暖香帶了股奶香味。兩者混合煞是好聞。
女子嚶嚶哭啼,落入其耳。
他喉嚨里發出笑意。“楚楚,哭大聲些。”
楚汐喜歡逗裴昱,且樂此不彼。
章玥多次訓她,沒個正形。楚汐嘴里老老實實說再也不了,轉頭就搶了裴昱手里的撥浪鼓。
裴昱三歲之際,已然有了小大人的風范,著寬袖對襟短襦。頭頂那形態可掬的帽子是楚汐硬給他戴的。
小奶團步子沉穩,胖乎乎的小手負在身后,粉雕玉琢的臉上端是唇紅齒白。
楚汐正在屋里波動著算盤,查對賬本,聽著聲響,這才抬頭看他一眼。
“娘親。”
楚汐放下上的事:“別喊我娘,喊我姐姐。”
裴昱歪了歪頭,人不大,思路倒是清晰:“上回娘還讓爹爹喚您姐姐,我若也喚您姐姐,豈不是和爹爹是兄弟?”
楚汐挑了挑眉。
“他叫你一句弟弟,你敢應嗎?”
裴昱沉默。
顯然對早早就把他送到書院的裴書珩還是怕的。
楚汐見他沉默,忍不住笑了,肩膀一抖一抖的。
裴昱一直都知道,自家娘親過于幼稚。比魏叔叔家咿咿呀呀還不會說話的妹妹還孩子氣。
上回明明手上有一串,卻還是直接搶了他手里的糖葫蘆。甚至說著好事得成雙的鬼話。
偏偏爹也信了。
算了,幾口吃的自然不能比娘親重要。
見楚汐還在笑,小奶團忍不住也跟著笑笑,嘴角印出淺淺的梨渦。
他低頭從俞殊敏縫制的荷包里掏出兩個山核桃。
楚汐好不容易止了笑,用帕子去擦眼角的淚。
她把裴昱拉到身前,俯下身子:“核桃哪兒來的?”
裴昱字正腔圓,一字一字清晰的很:“先生說我背誦的好,賞的。”
說著,他扳著手指和楚汐道:“祁宿哥哥也有,說帶回去給祁妹妹吃。”
他抬起粉嫩的臉蛋,把核桃送到楚汐手上:“昱哥兒給娘親。”
“你爹有嗎?”
小奶團俏生生道:“只給娘親。”
楚汐忍不住親了他一口:“我家昱哥兒真孝順。”
當然,待他在大一歲,便開始十萬個為什么了。
楚汐為此頗是煩惱。
“娘親,為什么我一定要吃胡蘿卜?”
“胡蘿卜好。”
裴昱艱難的同意了這個觀點,不過,他皺巴巴著精致的小臉:“那娘親怎么不吃?”
楚汐:我挑食啊!
可這種話怎么還意思提出口。
她繡花鞋不由踢了踢餐桌下男子的腿。
裴書珩嘴角含笑,好整以暇的看著這一幕,卻沒有要解圍的意圖。
裴昱瞪大圓溜溜的眼睛:“娘親,你為什么要踢爹爹!”
楚汐擱下筷子:“不要問我,問你爹。”
裴昱連忙看向裴書珩。
裴書珩睨他一眼,淡淡道:“吃。”
一個字,小家伙老實了。
楚汐若有所思,頓悟了。
于是,就出現這么一段對話。
——娘親,你為什么要逼著爹爹夸你美?
——娘親,你說我是下河村撿來的,是假的吧?
——娘親,為什么拂冬姨姨要和阿肆叔叔成親了。
——娘親,你怎么都讓我找爹爹?
楚汐沉默,半響微笑。
多次碰壁的裴昱,踮著腳尖在門口眺望剛出府不久的裴書珩。
等待的途中,無所事事,也不知哪兒找了一塊煤炭,蹲下小小的身子,在院內畫著畫。
一筆一劃認真非凡。
卻不想遇上微服出巡的鈺旭桀。
府內下人變了臉色,當下要跪地請安,鈺旭桀一身富貴公子的打扮,擺擺手,讓他們退下。
打量起了裴書珩的兒子。
簡直就是裴書珩的翻版。
想著那不言茍笑的臣子,他不由生了逗弄之心。
他好整以暇上前:“你在畫什么?”
裴昱也不怕生。一板一眼道。
“不要問我,問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