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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懷元只當這三個妖王知道自己死到臨頭才有如此荒唐行徑,并未在意。
林玄真眉頭緊鎖,繼續催動體內的靈力運轉周天。
丹田中不知不覺就產生了奇異的景象。
太陰太陽隱隱震動,創世靈火也被澆了一潑油似的,猛地騰起蒼白色火焰,像是要將這一大片浩瀚星辰悉數吞噬一般。
林玄真無暇顧及自己丹田的異象,閉了閉眼,稍稍定神。
這是她三千年來的第一戰,也是關系著二十幾萬修士的一戰。
緊接著,“啪!啪!……”
數道陣盤崩碎成齏粉的聲音響起,定向散靈陣終于承受不住傳送過多的靈氣而崩壞。
時機已至!
林玄真左手持匕,右手拋撒出數百粒星辰石。
那些星辰石四散開來,一半被黏住了似的停在半空,好似穹頂之下點綴著的星辰;另一半則落在了地上,深深陷入地面,只留下一個雞蛋大的坑洞。
就在這一刻,那天地同歸陣被什么東西觸動了。
原本相對旋轉著的一圓一方上下兩個陣法圖案,竟一瞬間靜止了。
天地之間的壓力驟然減輕,好似有無形大手將方圓兩個逐漸靠近的陣法硬生生頂住。
凝神看去,竟是同樣天圓地方的上下兩個陣法,各自對上了天地同歸陣,嚴絲合縫!
那正是一個早在之前設下大半,只待啟動和調整的,與這同歸陣相對的逆向陣法——殊途陣。
就跟卡齒輪一樣,同歸陣與殊途陣,可以相互消弭效果。
而星辰石被夾在中間,堅不可摧,正在緩慢地破壞著兩兩相對的陣法。
無需多久,那天地同歸陣與天地殊途陣就會被同時破壞消散。
這殊途陣是林玄真的六師兄開陽謄抄成三份,委托雨花閣拍賣的“完整”版家傳陣譜中,也不曾提及的。
正是開陽師兄家傳陣譜原版的最后一頁所繪。
開陽師兄可真是她的親師兄,給她留了一手。
等見著他,一定得夸他兩句。
林玄真東拉西扯地拖延時間,原因之一,就是為了啟動和調整這個殊途陣,使其完全匹配上這個升級版的天地同歸陣。
申懷元警覺,抬起爪子直指天空,一腳猛地一踏摘星臺,粗壯的尾巴甩出一陣狂暴的龍卷風。
威力之強,整個摘星臺都發出不堪負重的咯吱聲,摘星臺上的大乘期修士也險些被這龍卷風給刮走。
申懷元試圖催動天地同歸陣的運行速度和威力,卻還是晚了一息,終于失去了對天地同歸陣的操控。
他立即收回手,也不沮喪,似乎早有所料,轉而笑道:“不愧是第一陣法師!不如你再試試這個魔陣?”
一邊說著,他一邊再次高舉雙臂,漆黑手臂上的斑紋亮起熒光。
只見申懷元雙爪握成拳,大吼一聲道:“誅神魔陣,起!”
話音剛落,便有炸裂聲響起,是四散于萬族集市中的神木宗弟子們腰間的儲物袋。
儲物袋碎裂,飛出漆黑的魔幡。
無形的絲線牽引著,將這些充斥了魔氣的陣幡帶往八方,插入地面。
有反應慢修為低的神木宗弟子,一瞬間便被儲物袋碎裂時引發的空間扭曲奪去了性命。
另有部分卻被同化成魔,失去理智地攻擊起身邊的其他修士。
同一刻,魔氣從萬族集市四面八方升起又匯聚,交織成一張黑紅色的大網,鋪天蓋地地向修士們壓去。
整個摘星臺被魔氣籠罩,光線晦暗之時,申懷元又開口了。
“只不知大師姐你自顧不暇之時,是否還有這般慈悲心腸?!”
妖化后的漆黑利爪蓄勢已久,此刻毫不猶豫地抓向近在咫尺的林玄真,意在直取她的元神法身。
申懷元此行,叫林玄真在心里嘀咕“有完沒完”的同時,也慶幸方才沉住了氣。
誅神魔陣,聽起來很強,實際威力卻遠遠不及天地同歸陣。
否則此刻申懷元也不必如此著急地對她動手。
若是誅神魔陣與天地同歸陣一起啟動,她可能就要多頭痛一會兒。
到時候二十多萬修士,大概也得死個一兩萬。
身后是要保護的幾人,林玄真此刻無法后退,只能迎戰。
她右手握拳護住胸腹,左手倒提了星辰匕,義無反顧地弓步向前踏出,迎上那只覆蓋細小鱗片還帶著瑩綠色斑紋的漆黑爪子。
申懷元對自己妖化后堪比上古神族軀體強度的肉身,已經操控得十分熟練。
巨大的妖身異常靈活地一扭又向后一退,避開了與那把星辰匕相撞。
申懷元迅速觀察分析著大師姐身上的破綻。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玄真大師姐渾身上下到處都是破綻。
申懷元一時間竟然有些猶豫起來。
這么多破綻,難道是大師姐在故布疑陣?
究竟哪一個才是大師姐的命門?
申懷元只猶豫了一息,就發現修士最要緊的上中下三處丹田,唯有眉心的上丹田,最無防備。
擊穿此處,只傷命魂不傷元神法身,也最利于他將玄真大師姐煉化。
申懷元當機立斷,兩腿蓄力一躍,整個妖如一道黑影向大師姐侵襲而去。
利爪猛地伸長,一爪直取中丹田的心臟,一爪直抓下丹田。
同樣漆黑的長尾末端長出了和蝎尾蛛一樣的毒鉤,就要從以難以預料的角度刺穿大師姐的眉心。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林玄真右手輕抬,虛虛一握。
申懷元還沒來得及反應,一瞬間身周如有實質的無形鎖鏈就將他捆縛。
一股巨力又生生將他拉開十丈,摘星臺上留下兩條一掌深的痕跡。
林玄真掃了摘星臺上眾修士一眼,呵斥道:“你們還愣著干嘛?出手!”
絕不是因為她自己不擅長打斗,才叫其他大乘期修士動手的。
而是作為前輩大佬,本來就該這樣照顧后輩,給他們多多的表現機會。
摘星臺上眾修士紛紛直起身,再不見方才千奇百怪的虛弱模樣。
眾人覷準時機,齊齊使出自己現下能用的最強招式。
好像動作慢上那么一會兒,會少幾分功勞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