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詞一開始勸他，后來看西澤爾執拗不聽勸，干脆架起他一條胳膊，扶著西澤爾往外面去。
唐詞也有點理解西澤爾此刻的心情，如果是阿韻和安安出了什么事，他也做不到鎮定冷靜，更會更急。
所以，與其勸阻，不如幫忙。
在唐詞的幫助下，西澤爾很快來到甲板，看到的就是亂成一鍋粥的工作人員。
每個人的表情都很急切，連唐詞都愣了下，他進去那會兒還不是這樣。
“西澤爾你怎么過來了？”宋山明第一個看到西澤爾。
宋山明見他狀態不好還要強撐起精神，就知道他應該是聽到了什么。
他不好說什么，只能轉而問起西澤爾：“你的身體有沒有好一點？”
西澤爾根本不會被他這點微薄的轉移話題能力給帶偏。
他沉聲發問：“江棠出什么事了？”
宋山明遲疑起來：“這個……”
西澤爾疾言厲色地喝道：“告訴我！”
宋山明震了下，迎著西澤爾視線，從那里面感受到山岳般沉重的壓力。
外界總是傳聞西澤爾脾氣大，宋山明幾次接觸下來卻完全不覺得，反而認為是傳言有失偏頗，西澤爾明明有耐心脾氣也好，連節目組的某些過分要求也能一一滿足，簡直就是完美的合作對象。
現在看到西澤爾因怒意翻滾而冷肅的灰藍眼眸，他才意識到那些傳言不假，而是西澤爾變了。
暴躁的獅子因為江棠收斂爪牙成了小貓咪，但是獅子始終是獅子。
宋山明嘆氣，只好實話實說：“剛剛負責檢查潛水設備的人來說，少了個問題氣瓶，應該是被帶到水下去了，現在上來的人都確認過氣瓶沒有問題，所以……”
所以有問題的那個氣瓶，正被水下三人的其中之一背著。
這個人有可能就是江棠。
西澤爾努力忍住聲音里的顫意，強自鎮定地問：“氣瓶有什么問題？”
宋山明說：“是調節器壞了，氣瓶可能會漏氣。”
西澤爾不是對潛水知識一無所知，他知道氣瓶調節器漏氣，乍看不出任何問題，連背著氣瓶的潛水者也很難發現端倪，很有可能就在潛水過程里，氣瓶里在毫無察覺的情況下被消耗殆盡。
他抱著最后一絲希望：“備用氣瓶呢？”
宋山明搖頭：“沒有準備。”
因為預計下水時間不長，所以沒有特意帶上備用氣瓶。
就是這份疏忽，偏偏撞上現在的意外情況。
而且，氣體耗盡無法呼吸是一個情況，還有可能會導致潛水者方寸大亂，在慌亂中快速上升，反倒會造成減壓病之類的損傷。
西澤爾光是想想這些情況，都等不下去了。
他體內突然間生出無限的力氣，直接推開架起他的唐詞，直挺挺在站穩。
隨后又緊抿著唇，二話不說往那群準備下水的潛水者走去。
“給我一套潛水服。”
其他人有些吃驚。
醫生也緊皺著眉跟過來：“西澤爾先生，以你現在的身體狀況不能下水。”
西澤爾對醫生的話充耳不聞，固執地看著負責潛水設備的工作人員，一字一句重復：“我說，把潛水服給我。”
工作人員有些懵，實在是頂不住西澤爾那雙冰冷的眼睛，只得求助其他人。
宋山明這些人也是束手無策，最后還是唐詞看情況不大對，急忙上去拉住他，緊緊扣住他肩膀。
“西澤爾！你不要這么沖動！你現在的身體狀況怎么下水？”
西澤爾僵硬得像塊石頭，連說話都是從喉嚨里擠出來：“難道我就等著？”
唐詞斬釘截鐵地說：“對！我們現在都只能等著！”
西澤爾甩開唐詞的手，還是要固執上前。
直到唐詞高聲喝道：“萬一因為你耽擱救援怎么辦！”
他突然拔高聲音，嚇了周圍人一跳。
但是西澤爾卻是頓住動作，體內繃著的那股力氣也有所松懈。
唐詞得知有用，悄悄松了口氣。
宋山明也趕緊給其他人打手勢，讓他們趕快下水。
就在這時，有人趴在欄桿上往外看。
“哎！有人上來了！”
這片海域，除了江棠三人，還能有誰？
西澤爾跟著眼睛一亮，撥開重重人群沖到最前。
果不其然，碧藍海水浮現幾團陰影，很快有人破出水面――
中間的是攝影師，他腦袋無力耷拉著，顯然已經暈過去。
潛水助教在一側扶著他江棠也在另一側扶住攝影師，而且在她身后應該放置氣瓶的位置，此刻卻是空空如也。
“江棠！！”
西澤爾又急又喜，幾乎半個身子都探了出去。
要不是他的手緊緊抓著欄桿，怕是已經摔進水里。
江棠才浮出水面，就見本該在房間休息睡覺的西澤爾出現在這里。
她來不及思考太多，只能隔得遠遠地給他打手勢，讓他趕緊回去休息。
西澤爾哪里會聽她的話，視線緊緊攥著江棠，生怕一眨眼她就消失在海面，寸步都不肯離開。
江棠拿他沒辦法，只好先把暈倒的攝影師送上去之后，自己也跟著上去。
她脫掉腳蹼和其他設備，顧不得其他人驚異的目光，穿著濕淋淋的潛水服走向西澤爾。
“你怎么出……”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西澤爾用力擁進懷里，力道極大，把她都勒得骨頭生疼。
江棠來不及在意那份疼痛，因為她更能感受到來自西澤爾的惶恐和不安。
她壓低音量，聲線因此變得繾綣溫柔：“怎么了？”
西澤爾搖搖頭，只說：“沒事。”
其他人都不敢來打擾兩人，只能遠遠看著他們。
宋山明擔心直播中斷會引起不必要的懷疑，所以沒有掐斷鏡頭。
江棠破水而出、與西澤爾擁抱的一幕幕，都被誠實記錄進鏡頭和觀眾的眼里。
甜得我牙疼。
有種想落淚的沖動是怎么回事。
我是民政局，我宣布這兩個人原地結婚！
觀眾這邊還在感慨兩人的感情。
那邊，暈倒的攝影師被抬走，同行的潛水助教已經在跟其他人講剛剛在水下發生的一系列變故。
－－－－－－題外話－－－－－－
叨叨兩句。
最后更新有點少，也是因為最近狀況比較多――先是遇上瓶頸卡文，好不容易捋出點頭緒，又是生活里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打亂了碼字計劃，終于等到忙完吧，這兩天又因為天氣變化感冒了……哎，大家理解理解，我會盡快調整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