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菀菀已經震驚得說不出話了,回頭看向張父,“爸,我媽是拜師學藝了嗎?這手藝是要上天了嗎?”
張父喝了杯茶,愜意地笑道“還不是你媽跟你李叔家的嬸子混久了,聽了些亂七八糟的,再加上她經常在店里搗鼓些新花樣,我們都在那邊吃飯,你媽難免心癢,碰到好吃的就學,一直說要做給你們嘗嘗的,可惜沒機會,今天終于讓她如愿了。”
張菀菀吞著口水,羨慕地看向冷子越,“到我們吃第一頓年夜飯就這么有口福!”
“你羨慕不來的!”冷子越壞壞一笑,勾著嘴角去找張柏巖,此時他的手機響了。
張菀菀下意識地看過去,原來是田森打來的電話,也不知道他們說了什么,冷子越好像有些不高興。
張菀菀心下擔心,面上卻是不顯,外面的爆竹煙花聲音傳來的時候,張母喜氣洋洋地招呼道“大家都過來過來,咱們過年了!”
張父作為一家之長,最先舉杯,笑道“今年我們家發生了很多事情,變化也很大,這是咱們在新家過的第一個年,讓我們干一杯!”
眾人舉杯。
喝完張母感嘆道“以前想都不感想會有今天,如今真過上了好日子又覺得不真實!好在咱們也算是苦盡甘來了,等兩個孩子都大學畢業工作了咱們就徹底安了!”
張父默默地敬了張母一杯。
張菀菀瞥了冷子越一眼,小聲道“趕緊吃,不用聽他們嘮叨。”
冷子越卻是笑了笑,一聲不吭。
張父看向他,好奇地問道“小冷啊,叔叔到現在都不知道你家在哪里,過年的時候不回去的話家人不會有意見嗎?”
冷子越搖搖頭,一臉云淡風輕,“叔叔不用擔心,我從小都在這邊,除非出了大事,否則高考前我是不會離開浦市的,他們都知道,再加上忙沒空過來看我,已經習慣了。”
“這哪能習慣!”張母不贊同地說道,心疼地給冷子越夾了一塊排骨,“趁熱吃,既然不回去的話就在叔叔阿姨這邊好吃好喝,我們一定把你養得白白胖胖的!”
“噗!”張菀菀捂著嘴別過頭,猛咳了起來,緩過勁兒來控訴道“媽,你能不能別這么語出驚人?還白白胖胖!養豬呢!”
此話一出,其他人也忍住不笑了,就是冷子越也是一臉哭笑不得。
大家伙兒圍著飯桌美美地吃了一頓年夜飯,最先離場的還是張菀菀,張柏巖則陪著張父喝酒,張母有一搭沒一搭的跟他們說話,不是問張柏巖學校的事情就是給張父派送任務,他們都習慣了。
冷子越不能喝酒,張父體諒他,早早放他走了。
兩人大晚上的出門,外面冷冷清清幾乎沒什么人,只有喧鬧的爆竹煙花聲。
冷子越雙手插在口袋里,煙花的光芒從他臉上劃過,留下瞬間的驚艷。
“去哪里?”
他好笑地看著難得任性的張菀菀,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此時對她有多寵溺和縱容。
張菀菀跑到小區的運動中心,一邊玩著健身器材,一邊看著天空,穿得笨拙連行動都不利索,看起來就跟企鵝似的。
冷子越怕她摔了,一直跟在身邊。
好半天張菀菀才興奮地說道“冷子越,我們也去放煙花吧!那種滿天星,小小的。”
冷子越眼中閃過一絲困惑,不過還是沒有拒絕。
兩人去小賣部掃蕩了好幾種煙花爆竹跑到江濱。
大年夜的江濱壓根沒有什么人,只有幾對情侶在散步。
兩人跑上石拱橋,將買來的煙花爆竹一盒盒打開,從橋頭放到橋尾,引得一些散步的行人紛紛往這邊看。
當最后一只煙花燃燒殆盡,張菀菀站在河對岸,扭頭望向對面的繁華,心下默念張菀菀,苦難都過去了,等待你的會是全新的人生!
冷子越拍了拍他的肩膀,張菀菀回頭,見他眼中有些擔心,她突然反手給冷子越一個擁抱,真誠地說道“冷子越,謝謝你謝謝你幫了我這么多,真的!”
冷子越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擁抱弄得心跳加速,隨后自嘲地笑了笑,緊緊環住她,“也謝謝你給我帶來這么多的快樂!”
兩人擁抱了一會兒,張菀菀本想松手了卻發現冷子越抱著她的手更緊了,莫名的她竟然也心跳加速。
“冷冷子越”
“菀菀,你知道嗎?不管我高考成績怎么樣,我都要去美國了!那里是我最后的機會!”冷子越不舍地說道。
張菀菀的氣息一滯,隨后放松下來,由著冷子越抱她,好一會兒她從他懷里抬頭,篤定地說道“我相信你的身體一定可以治好的,總有一天你也能像其他人一樣在操場上奔跑,像我大哥一樣喝酒!”
冷子越深深地看著她,仿佛要將這一刻在靈魂上銘記,久久才沙啞地回道“好!等我等我治好了再回來找你!”
現在的他連最基本表白的話都不敢說,因為他給不了她任何未來。
張菀菀卻是甜甜地笑了,重重地點頭,“好!我等著你治好后回來!”
此時一朵絢爛的煙花在他們的上空綻放,仿佛見證了彼此的承諾。
經過這一晚,兩人似乎更加心有靈犀了,就差捅破那層窗戶紙了。
初二照例是張母拖家帶口回娘家的日子。
去年張母就跟暴發戶似的大肆采買,本來以為今年她會收斂一些,哪知道她更過分了,準備了紅包不說,還給那些侄子侄女一人買了一套衣服,還是那種上百塊的。
說真的,縣城那邊的孩子一年到頭也就買兩次新衣服,一次是換季衣服短了不能穿了,一次就是過年,給孩子置辦一身行頭也就花個一兩百塊,很少有人家舍得給孩子買一套上百塊的衣服。
張菀菀都能預見那些表兄弟姐妹看到這些東西會有多瘋狂。
張父一開始不是很贊成,念叨道“這一下子買了這么多東西,以后豈不是每年過年都要這么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