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等兒子兒媳轉身出屋后,趙氏的臉色立刻就冷了下來,這俗話說的好,有了媳婦忘了娘!
哼,當著其他人的面,我要給兒子幾分臉面,可我兒難道還能日日在家不成?
等老四不在家了,看我怎么把你給收拾的服服帖帖!
第二日一早,葉正星早早的就從溫柔鄉抽身,吃過早飯就出了門,往國子監去了。
他雖然已經是舉人了,可卻還有不少知識需要學習,國子監里教課的先生,有不少都是進士出身,論學識的淵博程度,遠在他之上。
這幾日忙著大婚的事兒,他可是積攢了不少問題,想要向先生請教。
這邊的三進宅子中,葉正星前腳剛走,后腳趙氏就坐在廳堂,派人叫來了兒媳,看著打扮得體,嬌柔美貌的馮文玉。
她把手上的茶盞“噔”的往身側的案幾上一放,嘴一張就發難了:“老四媳婦啊,你也嫁進我葉家有幾日了。”
“我這個當娘的,卻連頓你親自下廚,做的飯菜都沒吃到,這傳出去別人家該咋看你,咋看咱家?”
瞧見對方似是準備說啥的模樣,她手一揮,臉上露出一絲不耐煩之色:“行了,我知道你想說啥。”
“你是貴人家的娘子,可你已經成了葉家的媳婦,自然就要聽我這個當娘的話!別磨嘰了,和我一起去灶房!”
話落,趙氏騰的就從凳子上站起,邁步往屋外走去,后頭的馮文玉楞了一瞬才反應過來。
去灶房?去灶房做什么?
那可都是下人才會去的地方?她可是伯爵家的娘子,她怎么能去哪里?傳出去還不要被人笑話死?
念頭剛剛升起,前頭的趙氏沒聽到腳步聲跟上來,轉過身,小眼唰的就瞪向她,張嘴就呵罵道:“你站在哪兒干啥?”
“腿是瘸了還是壞了?難道還要我這個半截身子入土的人,背你過去不成?”
馮文玉從小到大,啥時候被這樣不客氣的罵過?
就算伯爵府大房二房的堂姐堂妹,瞧不慣自己,有娘和父親在,最多也就是在背后嘀咕嘀咕,暗地里使絆子。
可像這樣的情況,她還真是第一次遇到。
哦不,昨日她也見識到了,可當時有丈夫護著,那事兒倒是很快就過去了,沒想到今早丈夫剛走,娘就又發作了!
“娘,您去灶房做什么啊?有什么事兒,吩咐下人做就行了.....”
馮文玉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趙氏粗暴的打斷:“做什么?當然是教你做飯了,我不管你之前過的是啥日子。”
“可你既然進了葉家的門,那就要按我的話來,身為兒媳,哪有不會做飯的......”
馮文玉一臉呆滯的看著對面,嘴巴一張一合,吐沫星子四濺,喋喋不休的老婦人,心頭漸漸絕望。
夫君,你為何要離開?為何要留她一人在家面對如此兇惡之人?
不不不,應該說,她為什么要嫁給葉郎?
從小到大,因為一直有娘和父親護著,導致馮文玉性子柔弱,又因為顧忌丈夫。
明明是伯爵家的貴女,但論氣焰,卻反而比不上窮苦人家出身的趙氏,或許她就是摸透了兒媳的脾氣,才會如此囂張!
這一日,馮文玉被趙氏指使的,就沒個消停的時候,一整日下來,只感覺快要虛脫了。
罵也沒少挨,心里可謂是委屈極了,等葉正星傍晚回來,她立刻就和丈夫哭訴了今日發生的事兒。
葉正星看在岳丈的面子上,倒是也挺重視,親自和娘求了情,可他不出聲還好,這一出聲,反倒是徹底惹怒了趙氏。
讓她更是變著法的折騰起兒媳來,明明家里不缺丫鬟,可她硬是借著生病的名頭,大晚上的讓馮文玉給自己守夜,倒尿壺。
雙眼還一直緊盯著兒媳,一點都不給她讓丫鬟插手的機會,非要親眼看著她,把自己的尿壺倒了才罷休。
最后還是葉正星好聲好氣和母親說了,明天就是三朝回門的日子,自己以后的前途還需要靠妻子的父親提攜。
把話全都說明白了,趙氏這才放過了兒媳。
但該受的委屈,馮文玉都已經受過了,心里的怨氣可沒少積攢,面對丈夫的安慰,她表面上溫柔的應了。
可等第二日早晨回了家,她立刻就向母親哭訴了這事兒,話里直把趙氏描述成了一個,十惡不赦的惡婆婆。
曹氏聽了女兒的遭遇,心頭立時就怒了,一邊伸手拍著女兒的背后,嘴上一邊說道:“誰給她的膽?”
“不過是個農婦,也敢給我兒難堪?玉兒你等著,娘這就和你父親說說去!”
曹氏安慰完女兒,立刻就去尋了丈夫說了這事兒。
男人聽完,臉上的神色立刻就陰沉了下來:“葉家小子竟敢如此欺我女兒,真當我不存在嗎?你放心,此事我已知曉.....”
之后自然是叫來女婿,教導了一番,屋外的曹氏不知道屋里的丈夫,是如何對女婿說的。
只看到走出屋子的他,面對自己時,就連臉上的笑都很勉強,心頭這才算是舒坦了。
下午未時,馮文玉兩人坐上馬車,回了自家的宅子。
早就等著的趙氏瞧見兒子回來,心頭一喜,可等她小眼看向兒媳時。
臉立刻就板了起來:“這太陽都快下山了,你咋才回來?你可要記得.....”
話還沒說完,就被葉正星打斷:“娘,我有事兒和您說,外頭冷,咱們進屋說吧?”
說完這句,他扭頭看向身側的女人,一臉溫柔的說道:“玉兒你先回屋歇會兒,我和娘說了就過去。”
馮文玉瞥了趙氏一眼,眼底含著一絲得意,笑著應了,也沒沖她打招呼,轉身就向自己的屋子走去。
這態度,可把趙氏給氣了個夠嗆,小眼一瞪就想罵起來,卻被反應很快的葉正星又一次打斷:“娘,咱們進屋說,進屋說!”
等進了屋子,就見葉正星“撲通”一聲就在地上跪下:“娘,兒子求您善待玉兒,玉兒出自伯爵府,父親又是當朝.....”
細說了一番伯爵府的能耐,又說了自己的難處,末了說道:“兒子就差這臨門一腳了,娘,您就再忍耐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