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育館寬敞的舞臺上,擺放了木桌、木椅、煤油燈。
“早上好,少女。”渡邊徹邁入舞臺。
“早上好,惡魔先生。”頭發速成一束,變成少女村姑的九條美姬,笑著回應。
清野凜坐在下面,左手劇本,右手筆,認真看著兩人的對戲。
“第一幕,卡!”她喊了一聲,舞臺上兩人的動作隨之停下來。
九條美姬放下手里的行李,看了眼渡邊徹的血紅色眼睛:“美瞳?”
“這是我周末獲得的GEASS,能力是讓少女愛上我。”渡邊徹右手在臉上擺出摘面具的動作,“九條美姬,我現在命令你——愛上我!”
“戲已經結束了。”清野凜在下面提醒道。
渡邊徹放下右手,對九條美姬說:“這個人好無聊。”
“無聊的是你。”九條美姬一點也不給自己男友面子。
兩人下了舞臺,和其余人一起圍在清野凜身邊。
“惡魔上場的時候,聚光燈去掉。”清野凜想了想,又補充道:“惡魔全程不要燈光,一直待在黑暗里。”
“但肯定有很多女生,是為了看渡邊才買票看話劇啊。”小泉青奈說。
清野凜看向渡邊徹,問他:“你的看法呢?”
“結束的時候給聚光燈怎么樣?”
“惡魔進入仙境那里?”清野凜確認道。
“嗯。”
清野凜想了想,點頭說:“可以。對于第一幕還有意見嗎?”
“沒有。”只有一木葵一個人開口回答,其他人要么沉默,要么搖搖頭。
“那就開始第二幕。”清野凜發號施令道,“舞臺:草原;人物:少女、第一位知秘人、惡魔。”
三位無名路人,在經過討論后,改成了知秘人——知道通往仙境秘密的人。
第二幕雖然有渡邊徹的戲份,但很多的是九條美姬完成小泉青奈的任務,不上場的時間,他拿起相機,開始錄像模式。
舞臺上表演的兩人、舞臺下看著兩人表演的其他人,全部拍在里面。
兩人表演結束時,渡邊徹還湊上去采訪。
“小泉老師,請問您對這次話劇演出有信心嗎?”
“盡力而為!”小泉青奈少女似的捏捏拳。
“好可愛采訪一下主演九條同學,你......”九條美姬潔白的手堵住攝影鏡頭,像極了討厭記者的大牌女明星。
結束一輪排練后,體育館使用時間到了,眾人返回人類觀察部。
黃昏從窗外流淌進來,宛如打散的雞蛋液。
“小泉老師和一木葵的演技還是不合格。”清野凜坐在櫸木桌上首。
“抱歉。”小泉青奈不好意思地說。
一木葵低下頭,假裝認真看手里的劇本,擺出認真琢磨演技的樣子。
“不僅僅是演技,還要克服舞臺恐懼。”清野凜繼續說,“從現在開始,我們在架空走廊上練習。”
“啊!”一木葵驚訝地叫了一聲。
“我也要嗎?”小泉青奈畢竟是老師,在學生人來人往的架空走廊上,練習發聲和臺詞,是一件非常羞恥的事情。
就算不是老師,任何一名普通學生,讓她站在人群前面念劇本臺詞,那也挑戰羞恥心的極限。
“只練習發聲怎么樣?”渡邊徹對清野凜說,“臺詞如果也在外面練習,肯定會劇透。”
“沒錯沒錯!”一木葵連忙應和。
小泉青奈也贊同地點頭。
清野凜通過了渡邊徹的提議:“除了最關鍵的演技和舞臺心理,宣傳海報也要開始制作......”
會議結束后,在一木葵和小泉青奈的磨磨蹭蹭中,他們離開社團教室,來到架空走廊。
“害羞嗎?”渡邊徹問落在最后面的小泉青奈。
“那是當然啦。”小泉青奈苦著那張漂亮的鵝蛋臉。
“你就當在上課,這樣就不怕了。”
“試試看!”
五樓的架空走廊上,吹奏部在練習,書法部在寫巨型書法,機器人部在實驗自制的機器狗。
剛剛鼓足勇氣的小泉青奈,一下子又變回和一木葵一樣的表情。
五人按照‘渡邊、九條、小泉、明日、一木’的順序站成一排,清野凜站在他們對面。
“發聲練習是基礎,同時也非常重要,開始吧!”
九條美姬、明日麻衣、清野凜三人,聲音放開,毫不膽怯。
小泉青奈和一木葵聲音藏在喉嚨里。
“小泉老師,一木同學,”清野凜暫時停下來,“害怕在人前說話,還怎么表演話劇?”
“是!”兩人應道。
兩人聲音慢慢放大。
清野凜繼續說:“想在舞臺上發揮全部的實力,克服羞恥心是必要的前提。”
兩人的聲音跟上渡邊徹他們。
這時,幾位吹奏部的女生笑著向一木葵打招呼:“喂,一木,在干什么?”
一木葵臉一下子紅了,聲音再次變小,害羞地低下頭去。
小泉青奈也跟著小下去,但深吸一口氣后,很快放開聲音。
“一木同學。”清野凜提醒道。
“是!”一木葵大聲應道,但聲音無論如何也放不開。
“ka、ke、ki......”渡邊徹的聲音突然大起來,樓底中庭合唱部的聲音都被壓下去。
四樓、三樓、二樓、一樓的架空走廊,有人探頭往上看;
右側教學樓里,緊鄰架空走廊的教室,正在為班級活動做準備的同學,紛紛從窗戶眺望;
中庭的一大群人,笑著看五樓架空走廊。
“不能輸給他一個人!”中庭傳來吶喊聲,隨后合唱部的聲音,大到繞著中庭一周的的所有人都能聽見。
一木葵咬咬牙,隨后閉上眼,抬頭挺胸,對著黃昏色的天空大喊出來。
“一木!加油!”吹奏部的女生對著這邊揮手。
清野凜看了渡邊徹,又看向閉眼大喊的一木葵:“注意感受腹部。”
“是!”
話劇的排練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新宿區林立的高樓,在夕陽下熠熠生輝,玻璃墻折射出令人睜不開眼的光芒。
等這光芒消失,周一的練習也結束了。
“明天放學后去縫紉教室集合,每個人試一下自己的服裝,有尺寸不對的地方,立刻讓手工部的同學修改。”
“嗯。”
“解散。”
“辛苦了!”
在鞋柜出換好鞋,今天眾人打算吃羊肉。
烤爐,周圍一圈是蔬菜,土豆、香菇、豆芽、洋蔥、蘆筍等等;
中間,是羊里脊、羊外脊、羊頸肉、羊排、羊舌等等。
薄薄的里脊,烤得表皮微黃,沾上料汁,一口放進嘴里。
在咬下去第一口的同時,手已經迫不及待地拿起夾子,放上第二塊。
外脊比里脊大塊,邊緣帶了一層白花花的肥肉,在碳火的炙烤下滋滋作響,香氣四溢。
撒上鹽、孜然,連著筷子都要吃下去。
“干杯!”渡邊徹舉起冰鎮可樂。
“干杯!”一木葵第一個符合。
她眼睛盯著明日麻衣,準備和她碰杯。
明日麻衣端起果汁,杯子直勾勾地伸向渡邊徹。
等她碰到渡邊徹杯子,一木葵連忙雙手端著被子湊過去。
“等等,等一下!”晃子給自己,還有小泉青奈、清野凜滿上飲料。
九條美姬可有可無地端起杯子,只碰了渡邊徹的杯子。
“女主角,你說一句!”渡邊徹對她說。
九條美姬白了他一眼,說:“預祝話劇成功。”
“成功!干杯!”
“唔啊——”晃子舒服地大嘆一口氣,剛放下杯子,又大呼小叫起來:“啊!羊排好了!快吃!快吃!”
“晃子老師!我要一個!”一木葵迫不及待地遞上盤子。
“等等,”宮崎美雪制止晃子,拿起切瓣檸檬汁,“撒上檸檬汁,好了。”
“謝謝美雪老師!”一木葵不在乎手臟,直接拿住骨頭,大口撕咬一口。
“嗯嗯嗯!”她嘴唇上沾滿油光,穿著百褶校裙的腿在桌底亂踢,“好吃!好吃!學姐,老師,好好吃!”
渡邊徹用擦手毛巾包住骨頭,將一根羊排遞給九條美姬。
他看著九條美姬用她誘人紅潤的嘴唇咬了一口,吞咽口水時,分不清到底是羊排誘人,還是那嘴唇誘人。
滿足得享受完“工作餐”,清野凜和一木葵去車長,小泉青奈三人加上明日麻衣開車回信濃町。
渡邊徹跟著九條美姬去了神保町別墅。
在車上,九條美姬架起修長云潤的美腿,雙手抱臂,冷笑著審視渡邊徹。
“怎么了?”渡邊徹問。
“你不做那種事,就不去我那里是吧?”
“恰恰相反,是每次去你那,都忍不住做那種事。”
“花言巧語,你以為我會信你?”
“那我就證明給你看!”渡邊徹擲地有聲,“今晚什么都不做!”
“如果做了呢?”九條美姬笑吟吟地問。
“如果做了,就讓.....”車正好駛過「市谷」,“就讓這座橋斷了。”
“少來!如果你做了,明天早上不準晨練。”
“那你輸定了。”
渡邊徹對自己的毅力很有自信,當初九條美姬在御茶之水吻他,他還嫌棄她來著。
到了神保町,兩人在街上鱗次櫛比的書店散步,渡邊徹買了一套巖波書店出版的《永井荷風精選集》。
“看到了嗎,今晚我就跟它們睡覺。”渡邊徹炫耀道。
“別急。”九條美姬胸有成竹。
“難道你要使出伊豆那次的絕招?”
“還沒到那種程度。”
九點,兩人回到別墅。
渡邊徹先去洗澡,出來后,往又大又軟的床上一躺,信手拿過《地獄之花》。
“真不做啊。”九條美姬笑著問。
以往渡邊徹洗了澡,就摟著她又親又摟,跟著一起去浴室洗第二次的事情經常發生。
“一心讀書,再漂亮的女人對我而言都是春天里的野花。”
“什么意思?”
“多她不多,少她不少。”
“看你能有堅持到什么時候。”九條美姬起身進了浴室。
浴室非常寬敞,天花板很高,霧氣彌漫,她在浴缸里舒舒服服地跑了好一會兒。
聽到九條美姬出來的腳步聲,渡邊徹視線離開書,看了一眼。
九條美姬穿了一件黑色的西式睡衣,渾圓白嫩的胸部露出少許,腰間的帶子隨意系著。
她雙手正在盤頭發,隨著手臂抬起,腰肢更加曼妙,有一種柔媚的風情。
渡邊徹心里一片火熱,要是換了平時,九條美姬已經做姐姐了。
“哼,不過是黑色睡衣而已。”他低頭繼續看書。
“你有本事再看我一眼。”
“你脫光我也沒感覺。”
“你看都不看,就說沒感覺?還是說怕了?”
“看你一眼又怎么樣?我自律的心比桃子核還要硬。”
渡邊徹抬起眼,看向九條美姬,然后心臟開始砰砰狂跳。
九條美姬沒做什么,睡衣依舊完好無損,雙手還沒盤好頭發。
她只是把兩只膝蓋相互摩擦。
渡邊徹放下永井什么風的書,緩緩起身。
“不是不做嗎?”九條美姬笑著譏諷道。
“不做,絕對不做,只是時間晚了,到了睡覺時間。”
渡邊徹關了燈,摟著九條美姬躺在床上。
九條美姬靠在他懷里,鼻子貼在他的胸口。
渡邊徹左手撫摸她的頭發,右手撩開她的睡衣裙擺,伸向跨間。
“在做什么?”
“按摩。”
“你的話真的一句都不能信。”
“大部分不能信,但我愛你這句話,我可不會拿來開玩笑。”渡邊徹輕輕撫摸外部。
“‘我對著神川高中,對著四谷站,對著所有人發誓!美姬,我最最最喜歡你了!’——說這句話的是誰?”
“去年五月渡邊徹的事,和今年九月的我有什么關系?”
“別亂動。”九條美姬微微皺眉。
“我最近看了一本書,上面說女性睡前興奮一下,平靜下來之后的消退期,身心充滿幸福的感覺,能使人放松,有助眠作用,能讓人睡得深沉安穩,我這是為了姐姐好。”
“什么書?”
“反正是一本很正經的書。”
說著,渡邊徹手指好像被吸進去一樣緩緩進入她的體內。
九條美姬緊緊貼在渡邊徹胸口,嘴里微微喘息。
閉眼享受了一會兒,她睜開眼問:“你認為愛是什么?”
“你現在開始思考這么深奧的問題了?”渡邊徹笑道。
“說。”
“給喜歡的花澆水。”
“聽起來一點也不浪漫。”
“愛就是螳螂。”
“嗯?”
“就算被吃掉,也要和雌性交配,這就是愛。”說完,渡邊徹感嘆一句,“可憐的雄性,偉大的愛情。”
九條美姬笑起來,拿開渡邊徹的手,睡衣也不脫就張開腿,騎在渡邊徹身上。
“我可憐的雄性君,我現在就吃掉你!”她笑吟吟地說。
她一點點將渡邊徹吞入柔軟的泥沼。
扭動腰肢,直線型瀉下的長發,不斷搔弄著渡邊徹的脖子和肩膀。
一個暖融融、濕漉漉、迷濛濛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