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斗狂亂的喧囂中,格瑞馬度斯近乎機械的揮舞著他的天鷹權杖,他的世界就仿佛是一個灰白色的默片,一切都是緩慢,無聲
在日落前他到底會殺死多少個異形呢?
幾十個?
幾百個?
亦或者上千個?
他說不清,時間的概念已經模糊了,這就是他經常所說的,戰爭是一劑緩慢的毒藥,最終會蠶食所有參與者的心靈,即便是他們這些為了戰爭而生的勇士。
又一頭野獸沖過來,他一拳將其打倒,而對方抬手在他肩膀和胸口打了兩槍。
但其實已經沒有什么可以被破壞的了,戰袍被撕破,被異形之血染成灰綠色,曾經裝飾在戰士肩上的卷軸已經不見了,只有斷裂的鎖鏈表明它們被撕扯掉,盔甲本身的殘破堪稱慘絕人寰,曾經屬于涂漆的大部分黑色已經被燒焦痕跡和激光灼傷所取代,銘文變成了野獸武器在盔甲上留下的擦傷和劃痕。
其余部分則呈現出暗淡、未拋光的灰色。
旗手阿塔里翁半跪在他身邊,腿被敵人的武器刺穿了,但他依舊在射擊,咆哮。
忽然,一輛被異形用各種垃圾玷污的黎曼魯斯坦克撞開了一面墻壁,隨后炮口扭轉向右側,一個綠皮頭目在炮塔上露出身體,用手槍指著黑色圣堂們所處的方向,發出興奮的嘶吼。
格瑞馬度斯轉過頭,他看到了這東西,但他知道自己已經什么都不能做了。
他們不可能比炮彈更快
轟————
巨大的轟鳴聲中,原本就破碎的廢墟在沖擊中更加破碎,一個炮塔高高飛起,帶著滑稽的弧線落在十幾米外,順帶砸死幾只屁精。
格瑞馬度斯抬起頭,他意識到垂死的夕陽正在被什么東西遮蔽,那是他見過的最大的飛行器之一,看起來有點像風暴鳥的輪廓.
但它的火力卻又完全不是一回事了,一道道等離子體從它機艙下的炮塔中射出,在地面形成一場狂亂的毀滅風暴,那些綠皮的裝甲不斷在轟擊中被引爆。
同時不斷能看到風暴爪編隊以低空姿態掠過地面,用它們兇猛的火力掃蕩灘頭和港區的敵人以及那些綠皮潛艇,在更高空,風暴隼們三架一組,用它們強勁的火力和不可思議的機動性將一架架綠皮咔噠戰機擊毀——面對老舊的雷霆戰機或許綠皮戰機還有一戰之力,但面對技術水平比它們高幾個檔次的風暴隼時,就只是會飛的肥雞而已。
格瑞馬度斯很快就注意到了這艘巨大炮艇上的標識,一個雙劍交叉的符號,這他再熟悉不過了。
“星界騎士.”
遭到來自天空的突襲,綠皮們頓時亂了陣腳,開始逃離轟炸區,這時候格瑞馬度斯他們終于意識到他們得到了短暫的安全。
很快,風暴巨龍也降低了高度,隨著機艙打開,奧斯卡直接一躍而下,落在一個還沒有徹底坍塌的建筑上,緊跟在他身后的是十名老兵。
在隨后的會晤中,原本嘈雜的戰場產生了一種介于寧靜和尷尬之間的氣氛,雙方都在打量著彼此,最終是奧斯卡打破了沉默。
“我是星界騎士的五連長,奧斯卡,這位是格瑞馬度斯隱修長嗎?”
佇立在他面前的是一尊高貴冷漠的雕像,盔甲破破爛爛,頭盔上的骷髏面具上滿是血跡和裂紋,其他黑色圣堂也好不到哪里去,就連旗幟也變成了掛在桿子上的碎片,唯一的藥劑師也受傷嚴重,需要兩個人的攙扶才能勉強站了起來,但從他嘴部的格柵里不斷發出干咳。
片刻之后,格瑞馬度斯開口了,語調如同吟唱,是一種低沉、凄涼而冷酷的拖長聲,非常符合他牧師的身份。
“非常感謝星界騎士戰斗兄弟的援助,我們欠你們一筆債,但我想知道,您們是路過,還是專門前來支援我們。”
奧斯卡摘下頭盔,露出年輕且干凈的面容。
“我們奉亞瑞克政委的指令,前來支援海爾斯瑞奇,假如它還沒有毀滅的話。”
“海爾斯瑞奇在燃燒,但它不會毀滅,我對亞瑞克政委感到由衷的敬佩,或許他是唯一還記得這里的人,自從圍城戰開始后,很少有信息能傳到盟友的耳朵里,盟友的信息也很少能傳到我們這里。”
“亞瑞克與其他戰團并沒有對你的困境視而不見,尊敬的隱修長,所以我們來了,我的連隊,還有我所攜帶的武器,還有海上的艦隊,以確保這座城市得以生存。”
格瑞馬度斯沉默了,但他的呼吸在加重,他的沉默不是高傲,而是激動,涌上來的感情讓他激動地說不出話。
他等了太久了,流了太多的血了。
隨后,他伸出手,扣住頭盔側面,將其緩緩摘下,那滿是戰痕與塵埃的臉自從他成為隱修長后就極少露出真容,此刻他用熱切的眼神注視著奧斯卡,并伸出手。
奧斯卡也隨即握住了對方的手。
“帝皇在上,我們的堅守終究沒有被辜負!”
“現在我們需要先殲滅入侵港區的敵人,海上的艦隊攔截了敵人潛水艇,后續不會再有額外的敵人支援,只需要增加火力殲滅現有的入侵者就可以了。”
“海上的艦隊?”
奧斯卡隨即將格瑞馬度斯領到了他的風暴巨龍上,進入這艘飛艇時,格瑞馬度斯震驚于其內部先進的設備,而另外四名受傷的黑色圣堂戰士則由風暴鴉送去后方治療——就在今天,黑色圣堂們失去了他們的最后一架雷鷹。
來到高空后,格瑞馬度斯才看到了港區遭受的破壞,以及遠處海上漂浮的艦隊。
“還好我特意準備了反潛船只,還有反潛機,才讓那些綠皮潛艇受到教訓,否則都讓它們沖上岸還挺難辦的。”
格瑞馬度斯凝視著不斷從臨時航母上起降的女武神,它們此時已經沒有了反潛需要,除了一部分還在遠海巡視外,其他的都加入了對港區敵人的攻擊,它們將一枚枚重磅炸彈扔到綠皮的沖灘潛艇上,將它們炸成廢墟。
隨后他低聲說道:
“我們沒有預料到敵人會從水下發起攻擊等收到海上平臺的警報卻為時已晚。”
“能堅守那么長時間已經相當不易了,格瑞馬度斯隱修長,無須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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