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撤到最里層城墻上的瑞文戴爾感覺自己被強行輕輕拋起來，離地足足有10厘米之高，懸空了一下子，才穩穩地重新落地。
要知道，他可是全套重型甲胄，全身少說250斤的狀況。
他都這樣，更別說其他輕甲的聯盟將士。
好多人東倒西歪。
更有倒霉蛋被拋下城墻，差點摔死。
聯盟牧師多，一個強效治療術下去，好歹救回一條命。
虧得鋼筋水泥混凝土修建的棱堡型要塞十分堅固，這么強烈的震動，在要塞外墻和碉堡上竟然看不到嚴重的開裂，只有部分地方出現細小的裂紋。那只是外層弄得不好的水泥外殼，至少沒看到有水泥大塊剝落，鋼筋暴露的情況。
納克薩瑪斯巨大的主體轟然墜下，一瞬間就掃平了數十個足球場大小的地方。
大地那一刻好像發出一聲痛苦的聲音，沉降的地面一層層向四面八方擴散。
從要塞延伸出去的鐵路設施連片傾覆。
厚實的地基被崩碎的大地所吞沒，少說一噸重的混凝土枕木像根火柴棒一般被輕易折斷，25米長、2噸重的鐵軌在巨力下表演了一場扭麻花，在尖銳的金屬變形聲中變得一塌糊涂。
墜落的飛空要塞在地面上推進，余勢未消，大大小小的公路鐵路在它的碾壓下粉身碎骨，就像是推土機一樣鏟去了要塞守軍眼前所有的存在，隨便鏟起來的紅土塊都是以噸計算的。
當這座少說還有一公里高的龐然巨物如怒濤排壑般在守軍的視界中放大，眼看就要逼近他們所在的城墻時，他們才覺得自己選擇留下是多么可笑。
人類的力量，在這座巨大要塞面前，真是太渺小了。
“啊啊啊啊——”
再有勇氣的士兵也忍不住發出尖叫，人類的求生本能驅使著他們做出動作，比如抱頭蹲防，比如卷縮在要塞碉堡的角落里。
甚至遠在兩百多公里外看著直播的卡莉婭都下意識縮到麥當肯懷里，不敢看這一幕。
風行者三姐妹則微微瞇起了眼睛，抿著唇，握緊了拳頭。
“轟隆隆隆！”
天地傾覆的巨大破壞似乎會無休止地持續下去，唯有麥當肯突兀地長舒一口氣。
系統給出的評估是：撞不上！
他身邊眾女投來訝異的眼神，卻明白了他的判斷。
果然，正當林蔭所有人以為要遭，甚至瑞文戴爾準備好見勢不對就從要塞內墻跳下去時。
麥當肯打了個響指：“爆炸就是藝術！”
“嘭！”
誰都沒預料到，就在納克薩瑪斯的推進路線上突然發生了一次巨大的爆炸。
這玩意就像是神風敢死隊的飛機突然挨了一炮，登時前沖的態勢再度一滯，犁地犁得越發深入的納克薩瑪斯仿佛踩了急剎車的王者大卡，最后關頭給打滿了方向盤，向左一歪。
最終狠狠地撞在了林蔭要塞視界的左側，也就是南面的山崖上。
“轟隆隆！”
巨石亂飛，煙塵漫天。
守軍們個個驚魂未定。
好幾秒，才有膽大的尉官和校官先爬起來，看著遠處的奇景。
巨大的要塞有大半陷入了山壁之中，山頂塌下來的磚石，把至少半個要塞給埋了。
或許是有了依靠，斷了三條腿的納克薩瑪斯奇跡般還是以一個相對直立的形態停止了下來，或許里面的地板跟大地只有那么一、兩度的微小傾斜。
可是，要塞墜落地距離林蔭要塞，還有將近兩公里。
這個結果讓克總幾乎咬碎了他那口白牙。
“可惡！這都沒撞到！？”
另一邊，要塞守軍的思維仿佛被定格似的，個個如墜夢中，不知干啥。
瑞文戴爾的怒斥聲恰好于此時傳來：“愣著干什么，揍它啊！”
將士們如夢初醒，頓時各級軍官反應過來，迅速開罵，呵斥著發愣的士兵。
就像是剛起來有著嚴重起床氣的獅子，整座林蔭要塞發出了震天的金屬與火藥混合的咆哮。
兩公里，這距離太他喵的微妙了。
距離太近，所有重火力無法施展。
距離太遠，輕火力又夠不著。
這距離，剛好可以將斯坦索姆聯邦的火力優勢發揮到最大限度。
“迫擊炮燃燒彈連射！不把炮管打到過熱不許停下。”
兩千米，這可是大部分中型迫擊炮夠得著的射程。傳統的城墻和碉堡無法裝載大口徑重炮，卻不包括迫擊炮。
“噗噗噗！”仿佛要宣泄剛剛的恐懼，最為輕便的迫擊炮先行開火。
帶著絲絲白煙，成百上千的迫擊炮先擊中納克薩瑪斯要塞的外墻上。
講真，這玩意炸要塞真心沒啥威力，但燃燒彈從來就不是拆要塞用的，這玩意就是清除瘟疫，順便殺點雜兵。
詭異的綠色瘟疫氣體，隨著要塞外墻的裂口剛溢出要塞，就遭到了火焰的凈化。
更多被甩出來的僵尸、骷髏等不死者，就在要塞守軍的望遠鏡視界中化作一個個人形火炬。
三分鐘后，要塞和后方炮陣的重炮開始校射。
又過了五分鐘，火炮變得密集起來。
各口徑穿甲彈變作死亡的豪雨，傾瀉在納克薩瑪斯露出來的那一邊外墻上，打得碎石四濺。
甭管有多少用，反正炮彈管夠，轟他娘就是。
“轟轟轟！”
“嘭嘭嘭！”
克總的要塞假若是個活物，只怕此時會被炸得呱呱亂叫。
“反擊！反擊！”
納克薩瑪斯沒有傳統上，那種用實心鐵球彈的加農炮。大口徑元素火炮還是有的。
不多時，一束束銳利的冰霜光華跨越兩千米的距離，射到林蔭要塞上。
此時，某人要塞的壕無人性就體現出來了。
別家新造的要塞，外墻夠堅固就已經不錯。麥當肯打造這些要塞時，就算要塞缺乏太陽井這種無盡的能量來源，搞不了廣域魔法盾，至少仿照的是各國主城的標準，對外墻進行了魔法防護咒文篆刻處理。
寒冰元素彈撞擊墻體時，立即粉碎成白色的汽云，激射出無數寒冰箭席卷四方。
可至少沒給墻體造成不可修復的巨大傷害。
士兵躲在射擊孔后面，總體上是比較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