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這當然不是說太陽王身為亡靈的氣色。
都陰間人了，還談這個干啥。
薩爾感受的，是太陰王身為王者的氣場業已蕩然無存。
想想也是，阿納斯特里安好歹曾經掌握一個王國，跟人類整個種族分庭抗禮。就算是傳給人類魔法的奧秘，那也是抱著啟蒙原始人的心態。
現在呢？
國破家亡。
自己掛了，變成丑陋的亡靈。
自己那不爭氣的兒砸還滾去給人類當狗了。
這還怎么傲得起來？
國家與背后的實力，就是個體是否有資格驕傲的底氣。
沒了這東西，眼前的巫妖只不過是一個強大的巫妖罷了。
最諷刺的是，曾經是太陽王兒砸凱爾薩斯的顧問，如今在部落中地位姑且等同于酋長的羅曼斯，正在跟太陽王大眼瞪死眼。
薩爾還不知道，歷史已經發生了驚人的變化：原來可是變成了被遺忘者的希女王引薦洛瑟瑪率領的血精靈加入部落，所以被遺忘者和曾經的高等精靈同胞的關系還可以。
這一世，羅曼斯哪里用給面子這個死鬼太陽王？
不怪太陽王蹲著茅坑不拉屎、不給凱子上位都算了，還有一筆太陽王剛愎自用導致滅國的賬沒算呢。
因此，太陽王提出要帶被遺忘者加入部落后，薩爾第一時間需要考慮的是羅曼斯等血精靈的感受。羅曼斯他們好歹是部落唯一的魔法門面了。
如果引入一股新勢力，會引發跟舊有勢力的嚴重不良反應，薩爾就不得不從道義和實力提升來全盤考量。
何況，在此之前，還有一個非常現實的問題……
“部落的大酋長，就這個魄力？”太陽王冷道。
“我身為部落大酋長，我需要向整個部落負責。首先聯盟不一定能區分天災軍團和你們這些自稱脫離出軍團的被遺忘者的區別，部落容許你們加入，說不定聯盟會認定部落已經加入天災軍團，進而引發全面戰爭。”
“其次。”薩爾繼續道：“就算聯盟分清了。以他們過往那種敵視不死者的態度，照樣有很大機會因為此事向部落宣戰。如果無法確認收留被遺忘者，足以提高整個部落的實力，至少達到與聯盟抗衡的地步，我是無法代表酋長們答應被遺忘者的請求的。”
作為一個不死者，太陽王早就沒多少所謂的表情，僅僅眼里幽火一個搖曳：“大酋長的意思，就是把聯盟和部落的實力拉到同一層面，那就可以了吧？”
“那時候，部落會認真考慮的。”薩爾非常審慎地說道。
“明白了。那，就此告辭。”太陽王也不廢話，直接離席。
“薩魯法爾，替我送送逐日者閣下。”
“免了。”太陽王堂皇地原地施法，開啟傳送門。
羅曼斯不開啟魔法屏障的話，這是沒問題的。
看著太陽王的身影消失在視界中，薩爾長嘆一聲：“唉！”
其實雙方都知道，第一次絕對是談不成的。
所謂的被遺忘者，只不過是一小撮被聯盟打壓到抬不起頭的骨頭。太陽王暗算巫妖王失敗，立馬帶著自己的小弟離開了諾森德。誰都不知道中間經歷了什么，反正按照他的說法，現在他和手下精靈出身的不死者，已經跟激流堡的不死者合流。
光看牌面，其實還不差。
因為激流堡當中，滿打滿算有三個國王：曾經的斯托姆加德國王索拉斯*托爾貝恩，達拉然肯瑞托前議長安東尼達斯，以及太陽王。
這實力可以，重點是：三個老大，聽誰的？
太陽王的說法，是索拉斯當頭。
薩爾聽過之后，也就呵呵了。
索拉斯是地頭蛇，核心手下全是自己以前的部下，地位無法撼動。安東尼達斯是外來戶就算了，好歹當年同樣是人類。你一個高等精靈不死者跑來，也想有好果子吃？
想太多了！
這怪不得薩爾來個不見兔子不撒鷹。實在是太陽王這邊的結構太糟，讓他看不到一丁點獲勝的可能。不，舊聯盟或許有機會，由麥當肯領導的新聯盟絕對不行。
這邊太陽王前腳離開，薩爾就望向羅曼斯，后者點點頭。
薩爾開口：“趁著今天諸位酋長都在，我們商討一下跟鋼鐵部落的‘那一位’的合作吧。”
酋長們點點頭。
局勢就擺在這，聯盟氣勢沖天，部落就縮在那么幾個地區里，對部落呈包夾之勢。再這樣下去，就只剩下被聯盟殲滅或者吞并這兩條路。
這都不是部落四大族愿意看到的，除了牛頭人，多少都跟聯盟有過節，特別是獸人和巨魔，那幾乎是無解的。
薩爾簡單地演講過后，不出意料地，全票通過。
在這個艾澤拉斯世界不知道的地方，一個雄厚粗魯的男音，跟一個陰柔冰冷的女音在說話。
“那個世界的白癡薩爾把活都搞砸了。就像之前約定的那樣，我去給薩爾這個懦夫壯膽。你去打聯盟。”
“可以。希望你的鋼鐵玩具有用。”
“哼，你才是，這次別派那些廢物過去，垃圾骨頭是無法摧毀這個主世界的聯盟的。”
“我跟你之間有什么矛盾，等部落成功登頂這個艾澤拉斯主世界再算。”
“好！”
陰謀總是在陽光照射不到的地方在編織。
火車包廂里，麥當肯可不會像君沐齊那么腦回路清奇，看到蜘蛛絲都大呼“白絲萬歲”。
他一邊感受著浮夸胸大肌的質量暴力，一邊回頭對上希爾瓦娜斯的清澈眼眸。
“為什么是我？”
希女王用手指攏了攏披散的美麗金發：“沒，只是看到另一個世界的我，感到不爽而已。”
“不爽？”
希女王目光迷離地把視線投向遠方：“對，為了愚忠，可悲地死去，可悲地成為難看的女妖，再可悲地帶領所有待遇一樣的同胞走上一條毀滅之路。光是代入一下另一個自己，我就覺得惡心得想吐。忽然就想體驗一下活著的感覺。”
“活著？說得好像你死了的樣子。”
感受到某人的作怪，希女王剜了麥當肯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