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蒼穹上傾灑而下的陽光明媚得有些刺眼,戰場上的喧嘩震撼整個天地。
夏風吹拂著彼此身后旗手高舉的旗幟,鮮艷的戰旗在熠熠發光。
然而,不論是近在咫尺圖拉揚與瓦羅克的殊死戰斗,還是旁邊嘈雜的血戰,都無法影響這個時代最頂級的兩位英雄的對決。
下馬后的安度因*洛薩手持雙手大劍,宛若一尊戰神,昂立于大酋長奧格瑞姆面前。相反,對面的座狼王咬緊牙關,發出了低沉的吼聲。
奧格瑞姆翻身下狼,拍了拍狼脖子:“老朋友,這樣的戰斗不是你能摻和的。”
座狼無奈地發出一聲嗚咽,乖乖滴溜到后面去了。
不是特殊的坐騎,根本無法承受頂級強者攻擊的余波。
看著一面肅穆的洛薩,再看看遠方加速逼近的圣杯戰旗,奧格瑞姆臉上的霸氣竟然轉為了神圣。
他猙獰的大嘴里,哼起一曲來自于遠古蠻荒的曲調,悲愴雄壯,然而又慷慨激昂。
哪怕語言不通,洛薩也能感受到這是獸人先祖傳遞給奧格瑞姆的信念,仿佛是穿越了遙遠時空的寄托,讓他可以看到獸人在那片荒涼而殘酷的土地上,掙扎求存的景象。
沒有所謂的正義,沒有義理上的對錯,被人類、精靈和矮人所痛恨的屠村屠城,在獸人眼里,這只不過是一種極為原始的弱肉強食!
話說,人類得以在東部王國大陸上占據主導地位,還不是當年在巨魔手中搶到的霸權?
洛薩忽然有所明悟。
“很好!就讓我們的武器來決定這塊土地的歸屬吧!”
近了!
更近了!
隨著腳步的逼近,兩人進入了武器的射程。
“嚯!”
上蕩開澎湃的烈焰,周遭溫度剎那間升高幾十度。
溫度之高,連大氣里的水份都被一下子蒸發。洛薩的視野變得模糊,明明只有一個奧格瑞姆,視界中卻人影憧憧,連呼吸都覺得鼻腔火辣辣地生痛。
正午的烈日高懸于天際,刺眼的陽光配合熾烈的火焰,染滿了周圍的大地,連綠色的青草都呈現出詭異的火紅色反光。
洛薩動了!
一身重甲的他,輕靈得像是蜻蜓點水。
好快!
奧格瑞姆下意識右臂用力,企圖用黑沉沉的毀滅之錘撥開洛薩的劍。
來不及了!
比成年人大腿還粗的寬刃大劍看似是劈砍,實則半空中敏捷地一轉,以刁鉆的角度向奧格瑞姆刺來,像極了一條撲咬的毒蛇。
相比起長劍,黑色的方頭錘太慢了,奧格瑞姆只來得及抬起左臂,企圖以卡格拉茲贈予他的黑鐵護臂,勉強擋住洛薩的劍。
劍鋒與護臂相交,發出一聲清越的鳴聲。
洛薩毫不猶豫地繼續刺進去!
奧格瑞姆無視了左臂傳來的劇痛,狠狠用手臂往下一切,當時就一聲混雜了利刃切肉聲的金屬摩擦聲。
不算左臂的傷勢,奧格瑞姆從左邊最下面的肋骨開始,到左腰下部,被切出一個足足10厘米長的大豁口,甚至劍鋒前端還刺到了他的左肺下部和左腎。
這是值得的!
看似堅固的黑鐵鎧甲沒能抵擋洛薩的劍鋒,若不是這一格擋,奧格瑞姆的心臟已經被刺穿。
這不是結束!
來了!
熾熱降臨之際,洛薩已經非常狼狽地做了一個右滾翻,
這不夠,洛薩剛屈膝擺正身子,連右手食指和中指才剛剛來得及觸到地面的冰冷,左臉頰方向已是一個巨大的火球轟來。
洛薩下意識地舉劍招架,下一個瞬間,一聲難聽的金屬爆鳴聲響起,巨大的力量讓他整個左半身都麻痹……
當洛薩努力睜開眼睛,才發現眼前的景色已是一變。
大地垂直了。
哦!原來不是大地被傾覆,是我整個人打橫飛了出去啊!
左臉仿佛被什么粘住了,像是有線死死縫住了左眼皮,肺部像是被撒了一大把釘子,扎心扎肉地痛,仔細品清楚,才發現那全是烈焰焚燒后的灼痛。
發絲粘糊糊地粘在臉頰上,右眼皮沉重得好像隨時垂下來,整個人就此睡去。
唯有手中仍緊握著劍柄——
也只有劍柄了!
家里祖傳的精鋼雙手大劍,劍刃只剩下可憐的巴掌大一截。
僅僅一擊,就徹底爆碎。
果然對方的武器很厲害啊!
不過,武器也是實力的一部分,沒啥好說的。
歷史在此有了微妙的改變!
洛薩雖然依舊禿了,但他不再是原來歷史中的六旬老漢,相對地,在這個世界的洛薩,也沒有,這讓洛薩在對拼中非常吃虧。
一招對拼,就是慘烈的兩敗俱傷。
看上去是奧格瑞姆贏了,就算左腹不停流血,他依然是那個屹立于大地上的男人,而洛薩則狼狽地倒在地上,掙扎了一番卻起不來。
“結束了!”奧格瑞姆喘著粗氣,大步走向十米開外的洛薩,他要了結這個值得尊敬的對手。
突然間,一個穿著泛青鎧甲的身影擋在他面前。
“滾!我不殺無名之輩!”奧格瑞姆非常不爽。
“嗬?”來者有著一張極為帥氣的臉蛋,頭盔下更是露出飄逸的金色發梢,他彎起的嘴角有著玩味:“如果這是一場決斗,大酋長你已經獲得了勝利。如果你非要殺他,那么就讓我——洛丹倫王儲阿爾薩斯*米奈希爾來當你的對手!”
伴隨鏗鏘有力的宣告,是一把火焰長劍出鞘!
魔法武器?
從對方烈焰的濃郁程度,奧格瑞姆可以判斷出應該不如他的,可能就差一、兩檔。
況且,洛丹倫聯盟盟主的大王子,若是死了,那老頭要哭很久吧?
“戰場上生死搏殺,可沒什么‘點到即止’,不管用什么手段,活下來的就是勝利者!滾開,否則連你一塊殺!”奧格瑞姆的威脅并沒有嚇倒年輕的王子。
反而阿爾薩斯嘴角的笑意更濃了。
“既然這樣啊,我也沒顧忌了。”
“呼!”阿爾薩斯右手一揮,猛地揚起身后的鑲金邊藍斗篷,遮住了大半個身子,同時左側身彎腰,做出一個的姿勢。
“花里花俏的家伙!”奧格瑞姆毫不在意。
誰知道,下一瞬猛然一聲火槍爆響。
看到對方藍斗篷上穿了一個洞,感受著左腹陡然劇增的痛楚,奧格瑞姆才意識到,他被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