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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下了一整夜,在次日清晨停下,大地覆上了一層厚厚的白衣。
李明韞睜開眼,覺得自己的胳膊、腿都很酸痛,她動了動自己的手,微微皺眉。
昨日爬窗用的勁太大了,她到現在還沒緩過來,她從來沒那樣過,一時之間身體很難適應。
胳膊酸酸的,帶著痛感,李明韞動了一會兒才慢慢習慣這種感覺。
她抬起頭,看到周云貞睡在不遠處,他眼睛閉著,眉頭松緩,表情平靜,看上去十分安逸。
李明韞沒有叫醒他。
她艱難地撐起身子,才發現自己身上蓋了一件外衣。
是她自己的外衣。
那時候她穿著太過顯眼,怕被十五公主的人發現,所以把外衣脫了抱在懷里。
等她第一次醒來后,也沒注意自己穿了外衣沒有,她那時候都不想動彈。
但后來她覺得身上暖暖的,便知道自己身上肯定蓋了一床被子,沒想到,這被子是她的衣服。
李明韞笑了笑。
這衣服把她裹得嚴嚴實實的,都漏不出一絲風,衣服上帶著的溫暖還完完整整地留著。
她想到,自己好像被裹成了一個繭似的,如果她能看到自己,那肯定是很有趣的。
她自顧自地想了一會兒,靜下心來仔細聽著外面的動靜。
好像沒有再下雪了。
窗子雖關得緊緊的,看不到外面是什么光景,但她知道,雪停了。
今年她看的雪確實多了些,在京城總會下雪,可光州下雪就很少,有時候幾年才下一場,還都是小雪,鋪不開地。
李明韞想,自己的父親母親究竟在做什么呢?這時候時辰尚早,父親說不定還沒用早膳,正陪著母親梳洗。而她以前這個時候,估計還躺在床上睡著覺呢。
這個時候想東西最是清醒,李明韞想東想西,最后還是想到了這些日子讓她困擾的事情上來。
如今太子未露鋒芒,在大家眼中,他或許失了些本事,但畢竟他當太子那么多年,朝臣對于他來說還是很信服的。
而平王雖得陛下寵愛,但他太年輕,根基不穩,若是太子全力對付他,他不一定能成事。
但李明韞覺得,如今還真的得向平王借力。在所有與太子有嫌隙的人當中,平王最有權,最有能力與太子抗衡,最有希望上位。若是平王也對太子有疑,那查起來說不定會簡單一些。
她如今還有幾點不太清楚。一是太子究竟是如何得知成王殿下的計劃的。二就是她姨母可能是平王害死的,但平王為什么害了她就要離間他們。三就是太子對什么突然對情如一母同胞兄長的成王殿下下毒手。
她先前猜測過許多種,但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又怎樣都想不出來。
李明韞嘆了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
那件事離她太過遙遠了,她真的想不到。她沒經歷過那樣的事,
唯有借助外力才能得知。
李明韞眼神動了動。
平王殿下,的確是一個很好的選擇,只是她不清楚平王殿下究竟為人如何,也不敢貿然告訴他。
“你醒了?”
一個懶懶散散的聲音突然想起,帶著男子淡淡的沙啞聲,李明韞抬起眼眸,見周云貞不知道什么時候醒過來了,正坐在草堆上看著她皺眉。
“你在想什么?又哭又笑的。”周云貞撇嘴問道。
李明韞一愣,急忙說道:“我沒有哭啊。”
生怕周云貞覺得她在哭,還扯著嘴角笑了笑,露出白牙齒。
“切……”周云貞翻了個白眼。“我那樣不過是隨意說說,你還當真了。”
周云貞一醒來就看到李明韞笑得憨憨的躺在那里,一會兒笑,一會兒皺眉搖頭,那不是又哭又笑的是什么?
他對于這樣奇怪的人向來是很寬容。
周云貞拍了拍自己的手,上面有干草拍下,拿在手里無聊地撥弄著。
“周……世子。”李明韞試探地看著他說道,“如今雪停了,我們也該走了吧?”
她真沒想到自己會在外面待一夜,還和一個見面不多次的男子待在一起。要是她父親知道,估計氣都要氣死了。
“不急這一時。”周云貞說道,不知道從哪里掏出幾個番薯,把它們全部扔進了火里,“許久未進食,餓了吧?這是本世子昨日去找的,昨夜忘了烤,今日把它們烤了吃完再走。”
番薯并不大,扔進火里只“撲哧”了幾聲,李明韞好奇地看著火堆里被火燒得火熱的番薯,“你這些是在哪兒找到的?”
這大冬天的,四處都是白色的,周云貞眼睛雖好,但在那種情況下是很難看到番薯的。
“就外面啊。”周云貞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
番薯是他在昨日拾柴火的時候找到的,還顯些把自己給絆倒了,他提都不想提這件丟臉的事。
李明韞見他說得如此簡單,說話的興致也就沒有了。她垂下眸子,嘆一聲。
“我小時候也吃過番薯。”她說道。
周云貞“哦”了聲,抓起一根木柴對著火堆掃了掃。
這火堆上的火一夜未滅,是多虧了周云貞,他夜里總是會醒來給火堆添火。
當然,這并不是他偉大,舍己為人,而且火若是滅了他會很冷,這樣對他沒有什么好處。
因著火大,番薯特一會兒就烤熟了,周云貞抓了一個重重的烤得番薯給李明韞。
“吃吧。”
這馬場為昌平侯許文中所建,場地大,平日里多是用來練習騎射,偶爾也辦個騎射大賽,邀請一些人來馬場參加。
上回周云貞和定國公去馬場,是受昌平侯所邀,帶一部分士兵來馬場玩一玩輕松的騎射,放松他們的身心。
而這次,許值邀請周云貞,是為了騎射大賽一事。
月底,昌平侯府準備在馬場舉行一個宴會,請京城的世家權貴前來參加。一邊搭一個高臺,另一邊留下寬闊的場地,讓各個世家子弟來馬場比試騎射。
冬日若是
假意搖了搖頭,臉上卻沒有一點愧疚。
李明韞也搖頭:“沒事,我也不怕。”
她抬眼,“你來得很及時,我差點被他們發現了。”
“那是。”周云貞揚高了下巴不可一世說道,“這次多虧了本世子,才能把你救下來!你知道許值和你那個丫鬟還在做什么嗎?估計還在哪里哭呢!”
周云貞就愛逗人,要是把人逗笑或者逗哭,他就開心了。
李明韞配合地笑了笑,說道:“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
周云貞在嶺山找到他,本就是一件令人驚訝的事,李明韞不會覺得這是巧合。
“問這么多!”周云貞撇撇嘴,“本世子就是聰明,不行嗎?”
他之所以猜到李明韞在岷山,還多虧了謝馳,謝馳上回派人給他傳了條信,說十五公主把李明韞抓去了嶺山,當時他也沒多想,今日卻派上大用場了。
其實得知李明韞失蹤時,周云貞是懷疑清河郡王的,但后來發現清河郡王也來了崔府假意搖了搖頭,臉上卻沒有一點愧疚。
李明韞也搖頭:“沒事,我也不怕。”
她抬眼,“你來得很及時,我差點被他們發現了。”
“那是。”周云貞揚高了下巴不可一世說道,“這次多虧了本世子,才能把你救下來!你知道許值和你那個丫鬟還在做什么嗎?估計還在哪里哭呢!”
周云貞就愛逗人,要是把人逗笑或者逗哭,他就開心了。
李明韞配合地笑了笑,說道:“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
周云貞在嶺山找到他,本就是一件令人驚訝的事,李明韞不會覺得這是巧合。
“問這么多!”周云貞撇撇嘴,“本世子就是聰明,不行嗎?”
他之所以猜到李明韞在岷山,還多虧了謝馳,謝馳上回派人給他傳了條信,說十五公主把李明韞抓去了嶺山,當時他也沒多想,今日卻派上大用場了。
其實得知李明韞失蹤時,周云貞是懷疑清河郡王的,但后來發現清河郡王也來了崔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