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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譽這些年一直有個疑問,養兒子做什么,來氣人的嗎?從小到大氣他無數回,要不是因為這是他唯一的兒子,估計早就一棍子打死了。
“你來做什么?”他冷冷訓斥,“不說讓你這些日子別出門嗎?你還嫌自己不夠添亂!”
“爹!”被寵壞的孩子從不管這些繁瑣事,只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就得得到什么,“湯叔多日未回,肯定被那群山匪抓住了!爹,你得把湯叔救出來啊!”
“都半個月了,估計早就被殺了,唐少爺你節哀。”唐譽的下屬勸道。
這件事唐少爺已經跟他們提過幾次,但因為周公子突然說要練兵,他們便暫緩了剿匪的打算。先把自己的功夫練好,捉拿那群山匪還不是手到擒來。
“什么節哀!”唐明方瞪著眼,“湯叔肯定沒死!”
“是是,沒事。”下屬十分包容他,“那位歸辭姑娘知道湯叔是唐少爺的人,肯定不會殺他的。”
這話取悅了唐明方:“那是,也不看看本少爺是誰。”
說完他又瞪眼,“你什么意思?都說了歸辭姑娘也是被騙上山的,她才不是什么山匪頭子!哼,都怪那江燦!江燦,敢搶本少爺的歸辭姑娘,本少爺和你不共戴天!”
周云貞來錦州時日雖不長,但也聽過這個消息,唐家少爺被一女山匪所騙,那女山匪名喚歸辭,是個美貌姑娘,人們對她又恨又愛,既說她的蛇蝎心腸又夸她美貌如天仙。他對于傳聞中的歸辭姑娘有些好奇,一個小女子在城中掀起這么大的風浪也就罷了,竟然還是山匪頭子,這太令人詫異了。
“什么歸辭姑娘,那是山匪!”唐譽指著兒子的臉怒罵,“你這逆子真是昏了頭了,連山匪都敢招惹,真是活膩了!”
“歸辭姑娘不是山匪……”唐明方在這件事上是出奇的倔強,半句都不改口。
“行了,唐少爺。”周云貞走過來,一臉的漫散,“救個人還不簡單,等這兒的官差練結實了,我帶他們去抓人,保管把你那什么叔的救回來。”
“還有歸辭姑娘!”唐明方下意識地說道,轉頭看到面前的年輕男子,微微愣住,“你是誰?”
男子長相出眾,眼角眉梢盡是傲氣。
“這是周公子,為父的貴客。”唐譽生怕自己的兒子不著調惹怒了周云貞,忙斥道,“正事不做,成日想著什么姑娘,混賬,趕緊給我滾,別在這丟人現眼!”
唐明方被罵了也不臉紅,梗著脖子回嘴:“我就喜歡歸辭姑娘,我不管,我就要歸辭姑娘!”
原本這想法沒有多強烈,但近些日子周圍人都在斥責或笑話他,這讓他更想得到那個女子。
“孽障!”唐譽勃然大怒,吩咐手下把兒子拖出去,“把這孽障關起來,不許他出門!”
周云貞在一旁聽著,忍不住笑出了聲,以前在京城他和爹爭吵時,周圍的人怕也是這樣嘲笑他的吧。有趣,真有趣。
“世子,那歸辭姑娘果真那么厲害嗎?”承寧湊過頭來低聲詢問,“不就是一個女子,會不會是以訛傳訛,人家只是被騙上山的?”
“誰知道。”周云貞聳聳肩,毫不在意地說道,“管她是不是山匪,到時候抓過來一問便知。”
承寧點點頭,有些感慨:“這兒的山匪真多啊,走哪哪兒有山匪。”
“誰知道是不是真山匪。”周云貞撇嘴。
“山匪還能有假?”
“呵,窮途末路了,誰都能當山匪。”
山寨里靜悄悄的,一絲風聲都聽得很清楚,薛衍從屋里出來,木著臉看面前的女子。
“小姐,他招了。”
李明韞“哦”了聲,似乎早就猜到那山匪會招認:“他都說什么了?有沒有說到我外祖父的事?”
這山匪是先前從薛衍手中逃脫的那個,后來被抓就一直關著審問,直到今天才真正招認。
“沒有,他招了他和董家少爺是如何認識的。”薛衍薄唇動了動,“是通過鄭尚言……”
“之前我總想找出鄭尚言勾結山匪的證據,如今找到了,我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聽完了他的話,李明韞眼里暗淡,低眸說道,“我外祖父的事一日未解,我心一日難安。”
她嘆了聲氣,抬起頭看了眼灰白的天,“看來,我外祖父的事,只有那二當家知曉。”
山匪二當家先前承認了外祖父是他所害,但對于其中原因他只字未提,李明韞想了很久,既然這山匪和鄭尚言有關系,那當年很有可能是被鄭尚言給放了,而鄭尚言明知道他是殺害外祖父的兇手,還放跑他,這足以證明鄭尚言對外祖父心思不純,她甚至懷疑鄭尚言早已對外祖父有怨懟,但迫于官職一直沒機會打壓。她外祖父的事,和鄭尚言脫不了干系。
“屬下再去審他。”薛衍抬步準備走,李明韞叫住他,“別,薛衍,再審的話,他會死,我要留他一命。”
薛衍停住腳步,回頭有些不解地看她。
李明韞笑了笑,帶了幾分嘲諷:“他不能死,他一定不能死。他死了,鄭尚言的罪名就定不了,我外祖父一家死得太冤,我不會輕易放過他的。”
她輕步走向那間關著山匪二當家的屋子,低低地說:“我要帶他去閩州,親自給我祖父賠罪。”
山匪二當家最近處境很不好,這些天他被人連番審問,已經精疲力盡。
李明韞進屋的時候,看到他佝僂著身子縮在角落,身上的衣服破了,還有一身的血跡。
旁邊放置了棍子和鞭子,是聞風之前審問他的時候拿過來的,說這種方式有用。
但再有用,也沒能套出話來,這讓聞風惱怒萬分,要不是江燦攔著,他早就把人死了。
“咳咳,又來?”山匪二當家死到臨頭還不松口,“小丫頭,不管用的,有本事,你就殺了我。”
李明韞冷冷地看著他那張枯槁的臉,如同腐朽的老樹根一樣:“我不會殺了,殺了你太便宜你了。”
山匪二當家笑了,仰著頭硬撐著身體坐起來,眼里毫無波瀾。
李明韞坐在離他不遠的椅子上,想了想,低聲說道:“聽說你有個干爹,因為殺人被砍頭了。”
冷不丁聽人提起干爹,山匪二當家愣怔過后變得惱怒萬分,“你怎么知道?與你何干!”
李明韞還是第一次見他生氣,心想自己終于找到突破口了。這還得多虧了薛衍,從那個山匪口中得到這個消息。
“殺人償命,不是嗎?”李明韞故意激怒他,“你干爹殺了村子里二十幾口人,老弱婦孺無一例外,被斬首都是便宜他了,依我看,他該千刀萬剮!”
“你……”山匪二當家氣得胸口發脹,想沖過去打人,但用力過猛牽動傷口疼暈了過去。
李明韞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黑色瞳孔中一片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