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馬撞上可不得了,人都會被撞飛出去。兩個男子見此特別膽怯,邊擺手后退邊大聲喊道:“別,別過來!”
這呼喊震天動地,足以把周圍的人都引來,他們的目的也是如此,希望這女子能因顧忌別人的眼光而停下來。
“那你們快讓開啊!”李明韞的聲音更加大。這馬像是懂人話似的,知道她遇上危險就不管不顧往前沖,為了帶她離開這里使勁狂奔,連停都停不了來。她敢保證,要是馬真撞過去,這兩人肯定會被撞飛。
“讓,讓,讓開……”兩個人結結巴巴地相視一眼,身體不受控制地轉身往前跑。
這條路不夠寬廣,他們跌跌撞撞地跑著,往兩邊跑都沒用。馬發狂似的朝他們沖過去,臨近他們身邊,被李明韞一拉韁繩,不由得抬起前蹄嘶吼。
只聽到響亮的馬叫聲,瘦小的身影用力扯著韁繩,手心被狠狠地磨出血絲,磨得生疼。
李明韞咬著牙穩住棕馬,用盡畢生所學把馬頭掉了個方向,棕馬從兩個男子身上跨過去,繼續往前方走了。
“蠢貨!”角落里,一個身影露出來,是方才在茶樓里跟著唐明方的長臉男子。
他氣沖沖走到自己手下面前,惡狠狠地踢了他們兩腳:“連個小姑娘也抓不到,本公子要你們何用!”
兩個男子一臉訕訕然,低著頭辯解:“公子,是那姑娘騎了馬……若是小的們也騎馬……”
“你們會騎馬嗎?”長臉男子翻了個白眼,然后對著他們握拳,“還不快給本公子去追!一定要把那小姑娘給抓到!”
“是。”
兩個屬下一溜煙跑走了。
長臉男子陰冷地看著女子離去的方向:“歸辭小姐,哼,我倒要看看,你和江燦是何關系!”
李明韞回到客棧,松了一口氣。今日諸事不順,她還是乖乖待在客棧比較好,免得出了什么事還要別人尋她。
春雨見她回來一臉欣喜:“小姐,你可算回來了!婢子快擔心死了!”
“是啊,小姐。”李同往外面瞄了兩眼,眉頭一皺,“怎么薛護衛沒送小姐回來?方才那么大的風,小姐是獨自回來的?”
“誰也沒想到會刮那種大風。”李明韞安撫他的情緒,“趙隨安把我送回城的,后來路遇大風,我在一個茶樓里待了一段時間。”
春雨抱著李明韞的胳膊不撒手。
“小姐,下次把婢子也帶上,婢子陪著你。”她說道,“不然婢子會擔心的。”
李明韞點點頭。
暮色慢慢布滿天空,今夜無月,外面暗沉沉的,偶爾有風吹著,吹來清爽,夏日最舒適的時候到了。
李明韞在屋里點了燈,提起筆默默練字,春雨在一旁托著腮看窗外發呆。
不知道等了多久,外面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緊接著,有人來敲門,動靜很小,但足以讓屋里人聽見。
春雨正打著瞌睡,聽見聲響忙站起來走到門口。
“是誰?”她問道。
“是我。”外面的人回答。
是薛衍。
春雨看了眼李明韞,立馬打開門把薛衍拖進屋內。
“如何了?”李明韞放下筆走過來。
薛衍點頭。
“山寨的人都醉倒了,我們一過去,直接把人給抓了。”他說道。
“太好了!”春雨笑道。
“趙隨安呢?”李明韞問,她知道他們肯定能做到,所以這個消息沒有帶給她很大驚喜。
“還在山寨。”薛衍說道,他的表情有些糾結,但想了想,還是下定決心說道,“他們想霸占那山寨。”
這個他們是哪些人不言而喻。
李明韞抽了抽嘴角。
趙隨安他們是打算在每個地方都搭個窩嗎?自己有山寨,居然還要霸占別人的山寨。他們也不怕哪天被官府的人盯上。
“之前逃走的那個山匪,有沒有抓到?”李明韞決定不理會這件事。
薛衍點頭:“已經抓到,他比較聰明,似乎察覺到了什么準備逃跑,被房將軍發現抓住了。”
“人抓到就好。”李明韞說道,“如今山匪他們被帶到哪去了?趙隨安他們……”
“還在山寨。”薛衍淡淡說道,“趙隨安準備先審問那個山匪,等問出點東西來再說。”
李明韞“嗯”了聲。
薛衍把事情稟報完就離開了,李明韞獨自坐在窗前看外面黑漆漆的天。
那山匪抓到了,她覺得應該能從他嘴里問出點什么。那個人,和之前董家少爺勾結的那些山匪是一伙的,有了他,或許能知道鄭尚言究竟有沒有通匪。
鄭尚言……
李明韞握了握手心。他究竟與外祖父的死,有沒有關系。外祖父,是不是被他人算計……
一切的一切,都是將解未解的謎題,她得找到破解之法。
李明韞閉上眼。
第二日一大早,李明韞就去了城外,跟著薛衍往山寨走去。
此時趙隨安正在山寨門口吩咐手下把刻了字的石門鑿掉,換成一扇十分普通的木門,見李明韞過來,他沒有絲毫詫異,只指著山寨里的草屋說道:“這地方沒有我那山寨好,刮個風下個雨估計就塌了,我得建個結實點的屋子。”
“不打算回去了?”李明韞說道,“錦州時常刮大風,萬一吹到這邊來很危險。”
“去哪都是一樣的。”趙隨安撇了撇嘴,“這里處于山的另一邊,沒風,當個落腳地還勉強過得去。”
李明韞笑了笑,沒有說話,
趙隨安安排完事宜后,就帶著李明韞進了一間稍微像樣的屋子。
“別看這山寨外面破得不成樣子,里面還挺花哨。”他說道。
屋子看起來十分華麗,到處都金燦燦的,桌子椅子,玉杯盤盞,都是上好的材質。最上手擺放了一張足以容納三個人的太師椅,黑木做的,泛著光澤,兩旁是一排排的石桌,上面擺滿了果蔬,這大概是昨日山匪們被抓之前的場景。
“那邊。”趙隨安對另一間屋子努努嘴,“門鎖了,被我撬開,里面一屋子的珠寶。”
一夜暴富也不為過。
李明韞聽到外面聞風和喪膽不住地驚呼,搖頭失笑。
“人呢?那個山匪。”她說道,“你可有問出什么東西來?”
“等你一起啊。”趙隨安說道,“現在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