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女子們不解。
李明韞說道:“若是有一個人對你們好,你們會把我交給那個人嗎?”
“當然不會。”她們答道。
“可……可太子妃娘娘不一樣……”一個女子還是堅持說道,“她和側妃娘娘很要好,她是側妃娘娘在京城為數不多的朋友……”
她們只知道,側妃娘娘是跟隨成王殿下從西部來的,在京城沒有親戚朋友,而太子妃娘娘常與她說話,替她解了悶。
李明韞抿抿唇:“就只是因為這個?”
她還是不明白她們這樣做的原因。
當然,也可能是她并未親身經歷過,不知道太子妃和姨母有多要好,所以無法理解。
“是因為這個。”羽兒說道,想了想,又開口,“小姐,娘娘在時,常請太子妃娘娘來府中。娘娘一般不出門的,太子妃娘娘有時跟隨太子殿下過來,有時候自己過來,娘娘看見她就很開心。”
“后來成王殿下出征西部,側妃娘娘夜不能寐,太子妃娘娘想著側妃娘娘一人在府上難免孤獨,那段時間日日都會來成王府,側妃娘娘有了太子妃娘娘的陪伴,笑容才多了起來。”
羽兒想起側妃娘娘那時的神情,又是一陣恍惚。
那好像是夢,離她好遠好遠的夢。
她回過神,繼續說道,“就連后來,成王殿下出事了,成王府亂作一團,太子妃娘娘依然會來找側妃娘娘。”
那時候成王府是眾矢之的,任何人都想來踩上一腳,唯有太子妃娘娘一如既往,不顧眾人眼光去成王府找側妃娘娘。
羽兒覺得,太子妃娘娘和側妃娘娘就像是從小玩到大的姐妹一般,親近又要好。
“成王府出事后,太子妃還是會去成王府?”李明韞挑挑眉,“那太子去西部的消息出來后呢?”
那個時候太子的野心應該已經暴露出來,按道理他不會再讓太子妃與成王府多接觸才是。而且,就算太子不說,太子妃也應該會回避。
“依然如此。”羽兒沒想到李明韞會對這個問題這么在乎,她便說道:“就連娘娘生產前兩日,太子妃娘娘都去了成王府找娘娘。”
那時候她們真的要感動壞了,因為成王殿下的死,娘娘就一蹶不振,太子妃娘娘的到來替她們解決了燃眉之急。
李明韞疑惑地“哦”了聲,從椅子上站起來。
“太子妃前兩日去了成王府?你們可知道她說了什么?”她問道。
女子們搖了頭。
“太子妃娘娘和娘娘說話時,婢子們并不在那兒,婢子們都在門外候著。”
她們那時被太子妃到來的喜悅沖昏了頭腦,想到太子妃和娘娘定然有很多話要聊,就給了她們一個說話的好地方。
羽兒說道:“婢子進去過一回,替太子妃娘娘斟茶,就聽見她們似乎在說孩子的事。”
“孩子的事?”李明韞疑惑。
“是。”羽兒說,“好像是清河郡王與人發生沖突,太子妃娘娘無奈找側妃娘娘訴苦來了……”
“與周世子?”李明韞挑挑眉。
她早就聽說過定國公世子與清河郡王不對頭,原來是那么早的時候。也不知道,那時候的周云貞為何如此膽大包天,連皇子皇孫都敢打。
“是,與周世子。”羽兒說道。
李明韞笑了笑,想起上回她和周云貞在嶺山待了一夜就覺得想笑,她一笑,神情緩和,笑容柔和。
“然后呢?”她問道。
羽兒答道:“婢子端了茶就出去了,之后太子妃娘娘也沒待多久就出來了,讓婢子們好好照顧側妃娘娘,若是有什么事就跟她說。”
“太子妃娘娘說完這句話就走了……”
她說著,突然身體一僵,立馬抬眸看李明韞。
那句“有什么事就跟她說”,雖然很平常,一般人可能都不會注意,但因為有先前李明韞的質問,她便對這句話很敏感。
是因為這句話嗎?
因為太子妃娘娘說有事情就找她,所以她們才會去找太子妃娘娘,想求她庇佑小郡主。
李明韞皺了皺眉。
照這樣來說,婢女們想把人帶到太子妃身邊,是太子妃自己授意的,她那樣跟婢女們說,那出了事,婢女當然把她作為第一選擇。
“可還有什么遺漏的事?”她說道,“太子妃去成王府那日,還有什么不同尋常的嗎?”
可能是自己有些風聲鶴唳,李明韞覺得太子妃不對勁,至少她提醒婢女這件事,讓李明韞心中很隔應。
這次的問題換了,由側妃死的那日變成了太子妃去成王府的那日,羽兒想了很久,久得李明韞差點已經羽兒她們想不出來。
“若是想不到便罷了。”她說道。
羽兒搖頭,固執地說:“不,小姐,讓婢子想,婢子能想到的。”
那日她的記憶同樣深刻,因為她壓根就沒想到太子妃娘娘還會來找側妃娘娘。
默了很久,久得春雨都忍不住打了哈欠。
“小姐,她能不能想出來啊。”她不耐煩地說道。
李明韞做了個禁聲的手勢,示意她別說話,免得打亂羽兒的思緒。
又過了一會兒,羽兒說道:“太子妃娘娘告訴側妃娘娘生產要注意什么,這算嗎?”
“算。”李明韞點頭,又問,“還有嗎?”
太子妃根本沒有生過孩子,卻告訴她姨母生產時該注意些什么,這本就是一件值得琢磨的事情。只不過,她暫時還想不到太子妃這樣做的目的。
“還有……”羽兒陷入了沉思。
其他女子也都在想,究竟還有什么遺漏,她們想了一遍又一遍,還是沒想出來。
一個女子糾結了一下說道:“小姐,婢子不知道這個算不算。”
李明韞露出但聞其祥的表情。
女子說道,“太子妃娘娘那日身上很香……”
春雨扶額:“身上香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嘛,人家是太子妃,抹了香粉也是常事。”
“不。”李明韞說道,看著春雨,“她說太子妃那日身上香,就說明平常日子里身上不香,或者香味沒有那么濃。”
女子點點頭,激動地應聲是。
“小姐真聰明,就是這個意思!”她說道,氣憤地拍了拍自己的嘴,“婢子嘴笨,說話都說不好。”
春雨忙阻止她:“莫要怪自己了。”
她說道,“你繼續說吧,我不打擾你了。”
女子剛說了一個開頭,話就順暢多了,她開口道:“太子妃娘娘先前是一種淡淡的花香,但那日卻是一種稍稍濃郁的木香。
“婢子也沒想那么多,今日是因為是小姐讓婢子們想出不同于往日的事,婢子想著,就這件事比較特別,就說出來了。”
其實一般人根本不會想那么多,只不過這婢女比較喜歡聞香,因此對著太子妃身上的香味也比較關注。
“木香?”李明韞說道,“能說出來,是怎樣的木香嗎。”
婢女想了想,說道:“那木香比較特別,婢子先前都沒有聞過那種香味,所以……”
她說著,有些愧疚,愧疚自己不能幫助小姐。
羽兒看出了她的難過,拍拍她的手。
“沒事,說不出來就歇息一下,沒準待會兒就想起來了呢。”她安慰婢女。
李明韞也說道:“沒事的,我也不過是隨口一問,日后若是你又碰到那樣的香了,便可以來告訴我。”
她說罷溫和一笑。
婢女低下頭去。
“是,小姐。”她堅定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