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州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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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許值第一個反應過來,忙上前拉住周云貞,呼道,“不要沖動!”
清河郡王被打了兩拳,酒醒了一半,他站起身,見周云貞怒氣沖沖地看著他,不由得笑了。
“周云貞,本郡王,說到做到。”他擦了擦嘴角上的血,感到面部一陣抽搐的疼,但此刻,心里的快感卻沖散了這種被打的疼痛。
他欣喜十分,為自己終于把周云貞氣到只會打人而興奮。
周云貞看到他被打還這么猖狂,氣得又想動手,他走到清河郡王跟前,提著他的衣袖。
“有什么事,沖我來,算計一個小姑娘算什么本事。”周云貞咬著牙說道,臉色發青。
清河郡王知道他不想把這件事抖出來,要不然也不會用只有他們倆能聽到的聲音說話。
他笑了笑,笑得無比得意。
“周云貞,原來你也要暴跳如雷的時候?”他說道,“本郡王還以為你就會欺負人呢。”
周云貞眉心隱隱跳起。
許值再一次把他拉遠了一些,其他看熱鬧的人也開始勸解他們。
“好好的喝著酒,怎么突然打了起來……”
“別打架了,有什么不能口頭解決的呢……”
“君子動口不動手……”
晉王直接就站到他們中間,無奈地說道:“今日本王請你們喝酒,你們倒好,在這兒打起來了。”
他看向周云貞,“周五,怎么好好的,動起手來?”
這件事畢竟是周云貞先動手的,他作為長輩,不能偏袒任何一方。
周云貞聳聳肩。
“郡王殿下突然說想和我切磋武藝,我便出手了。”他直接胡說八道。
這個說法沒人相信,但此刻,在場之人都不約而同地選擇自己聽到的是真的。
許值更是假意罵了周云貞一句:“周五,你不按常理出拳啊?是不是人家郡王殿下還沒說開始,你就動手了?”
他說罷倒了一杯酒給周云貞:“該罰。”
這意思簡潔明了,是要周云貞給清河郡王賠罪,那今日的事就會這么過去,免得到時候鬧到陛下面前,周云貞又要挨罵。
“是啊,該罰。”戚赫笑著撫掌,“周五酒量好,該多罰幾杯。”
喝酒對于周云貞來說是小意思,但陪不陪罪,許值他們還有些操心。
周云貞在大家期待的目光中接過酒杯,徑直走到清河郡王面前。
清河郡王眼神陰翳,看著逐漸走來的人不由冷笑。
他眼里滿是挑釁。
周云貞再厲害,還不是得乖乖像他道歉。他再如何,也是清河郡王,太子的孩子,陛下的親孫!
“周云貞。”清河郡王低聲笑著說道,“本郡王今日就去了李府,得知,那三小姐被嚇病了。”
原本他只是嫉妒周云貞,但經過剛才的事,他發現自己找到了一個新的方法讓周云貞惱羞成怒。
清河郡王一想,又笑了:“若是再被嚇一次,她會不會……”
周云貞一杯酒直接對著他的臉潑了過去,把他接下來要說的話潑停。
“你想怎么做,與我無關。”周云貞淡淡道,瞥他一眼,“只不過,我這人向來喜歡除暴安良,若是你敢,我就讓你好看!”
他說完,把酒杯重重地放在桌子。
晉王被嚇得一抖,本想說些什么,但發現周云貞朝他走過來。
“周五?”他疑惑地說道。
周云貞施了一個禮表示歉意。
“晉王殿下,這次是云貞的錯。”他說道,看向清河郡王,“但云貞實在是不想與偽善之人再打交道。”
“云貞告辭,殿下莫送。”他說完又行禮,然后離開。
許值見周云貞走了,覺得無趣便也像晉王告辭,朝外面追了出去。
戚赫幾個人也陸續離開,最后只留下清河郡王和晉王倆人。
晉王看著他臉上露出泄憤的快感,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
“清河,你這是何必呢?”他說道,嘆了一聲,“皇叔祖知你不服周五,可那是小時候的事了,你為何記到如今?”
清河郡王沒有答話。
晉王也無可奈何。
他知道,周云貞不會無緣無故打人的,定然是被清河郡王氣到了,可兩人又倔強得什么也不肯說。白白讓旁人困擾。
“罷了罷了,這事本王不管。”他擺擺手說道,“若是皇兄問起來,你們自己解釋。”
他說完抬步離開了聚豐樓。
“周五!”許值追上周云貞,“究竟怎么了?你不是不會再和他動手了嗎?”
他們來時,周云貞還說,覺得自己跟清河郡王吵嘴、打架有失水準,如今他卻先動起手來。
周云貞邊走邊說道:“打了就打了,我還后悔沒有再打幾拳呢!”
他拎了拎拳頭,做出打人的動作。
許值無奈地攤開手。
“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我的周五哥!”他哀嘆說道,“你是昏了頭了還是怎么的,本來因逃婚一事被陛下訓斥,如今好不容易陛下原諒你了,又打了他孫子……”
“你可真不讓人省心啊!”
周云貞走路晃蕩,吊兒郎當的。
“他欠揍,我成全他。”他說道。
許值“唉”的一聲,抓著自己腦袋。
“還不說實話!我不管你了!”他氣憤說道。
周云貞對著他一笑:“真沒什么事。”
他說道,“就是先前李三小姐那件事,被我猜對了。”
“李三小姐那件事?”許值想了想,睜大了眼,“真的啊?他安排的?”
周云貞點頭,隨即哼了一聲。
“真是虛偽小人,表面上道貌岸然,卻私底下做這樣陰險的事。”他不屑地說道。
許值也沒想到那件事居然是清河郡王算計李三小姐的,他握了握拳頭。
“居然為了英雄救美而安排一出假戲!”他氣道,“卻不知,那樣做會給李三小姐帶來多少麻煩!”
知道的,只會說清河郡王替李三小姐解圍,而不知道的,可能還會覺得,李三小姐真是沒用,遇上這點事還需要勞煩清河郡王。
“是啊。”周云貞撇撇嘴,“聽說還病了。”
“早就跟她說了,讓她離清河郡王遠一點,果然沒錯,這不是就病了嗎!”
“病了?”許值驚呼道,“被嚇的?”
周云貞點點頭。
“說來說去這事怪我。”他說道,“謝馳知道,在光州我救過李明韞,記得追殺我的那些人中,有幾個人逃跑了,我也沒追,想來是后來他們查出我救的是李府的小姐。”
許值皺眉問道:“你救了李三小姐,和清河郡王有什么關系?難不成你救了人,他不高興?這也太無賴了吧!”
“他想害李明韞,就是因為我救她。”周云貞越想越覺得清河郡王有病,“他說,我救人,他就要毀人。”
“毀人?毀掉李三小姐?”許值說道,“他不是想娶李三小姐嗎?為何要毀掉她?是故意激怒你的,還是真有這個打算?”
“怎么毀?害她?還是等成親后他要讓李三小姐生不如死?”
許值驚訝地想到每一種可能。
“他真當自己有什么能耐啊!”周云貞嗤聲道,“不就是我的手下敗將嗎!我倒要看看,他能不能毀了我救的人!”
許值嘖嘖兩聲。
“周五果然是周五啊,就是霸氣!”他說道,“兄弟定站在你這一邊!”
周云貞回頭:“我打他,你幫我打嗎?”
“……”許值頓時禁聲。
不是誰都能像周云貞一樣,和皇室子弟打架都無事,他先前一出手,直接被他爹恨恨地懲罰了一頓。
“不過,你打架,我替你望風!”他有義氣地拍著胸脯說道。
“好兄弟!”周云貞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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