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鎮國公主,可巧了……太子殿下正要派奴才去請鎮國公主,鎮國公主便到了。”全漁笑著道。
白卿言下馬,將烏金馬鞭丟給身后白家護衛,理了理衣袖問:“太子殿下,可是有吩咐?”
“那倒不是,是蕭先生剛剛到太子府,太子殿下這才派奴才前去請鎮國公主過府。”全漁僂著腰,恭敬對白卿言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鎮國公主請……”
蕭容衍突然來了大都,白卿言大致能猜到……是因大燕和戎狄聯合攻打南戎之事。
蕭容衍是大燕的九王爺,自然是萬事以大燕的利益為重,此時登太子府的目的并不難猜,該是希望如今主政晉國的太子,可以做壁上觀,不要插手大燕和戎狄攻打南戎之事,好讓他們大燕順利取得南戎,將晉國夾裹其中,為來日吞下晉國做準備。
但不巧,白卿言的舅舅董清岳在南戎有謀劃和布局,更別提阿瑜還在南戎,白卿言此次……怕是不能讓蕭容衍如愿了。
他們二人曾經有言在先,所以今日對立……白卿言也絕不會容情。
太子和蕭容衍在正廳相談甚歡,全然沒有料到白卿言會來的如此之快,聽到全漁稟報白卿言到時,太子滿目驚訝……讓速速請白卿言進來。
今日蕭容衍一到,太子便讓全漁去請白卿言,為的便是讓蕭容衍和白卿言見面,一會兒用完晚膳,也可以托付蕭容衍送白卿言回去。
這一來二去,白卿言和蕭容衍接觸多了,總是要生出些男女之間情愫的。
再說,蕭容衍雖說是個商人身份,但乃是天下第一富商,又可謂是才華橫溢風流倜儻,且已經表明對白卿言有情,白卿言會不動心?
太子總覺得長此以往下去,白卿言和蕭容衍的事情必定能成,屆時蕭容衍才能成為自己正兒八經的錢袋子,而非今日來與自己談的這般,只給自己分一半的利。
蕭容衍頭戴玉冠,穿著牙白色的窄袖長衫,腰系暖玉腰帶,腳下一精致的雙鹿皮靴子沾了些灰,體態修長挺拔,立在那里一副讀書人的儒雅溫文,氣度非凡。
聽到白卿言到了,蕭容衍略微錯愕,笑著起身,朝正進門的白卿言長揖一拜:“衍,見過鎮國公主!”
白卿言淺淺頷首,朝太子行禮:“見過太子。”
“孤剛讓全漁去喚你,你就來了……”太子抬手示意白卿言坐。
白卿言坐下后道:“言前來太子府,是聽說昨日大理寺卿呂大人未能從符若兮口中得到供狀,今日來請太子殿下恩準,讓言見符將軍一面。早日將此事了結,言……也好安心回朔陽。”
白卿言的話說的在情在理,說完之后又抬頭道:“且,我舅父家的庶女已與符家長房嫡子訂親,此事不了,符家長房也是惶惶不安。”
這就是說,白卿言去見符若兮也有私心,想早日了解此事不要連累符家長房……她未來的表妹婿。
太子頷首,將昨日符老太君在獄中撞墻身亡之事說與白卿言聽后,嘆氣道:“符老太君是個女中豪杰,為了不讓皇后用己身威脅兒子,竟然撞墻而亡,仵作也去驗過符老太君尸身,的確是中了慢性毒。”
“后來,孤走后,呂大人原想趁熱打鐵將從符若兮那里得到證詞,可符若兮不知是因為太過傷心,還是有意維護皇后,拒不開口。若是鎮國公主能讓符若兮開口,那再好不過,一會兒孤讓全漁陪你去。”
“多謝太子殿下!”白卿言起身一拜,坐下后竟主動看向蕭容衍,“蕭先生是剛到大都城嗎?”
蕭容衍笑著看向白卿言,點了點頭:“正是……”
“哦?”白卿言目光直視蕭容衍,眉目含笑,對給她送茶上來的全漁頷首致謝,端起茶杯道,“蕭先生是有什么急事嗎?到了大都城一身風塵仆仆便來了太子這里。”
說著,白卿言的視線朝蕭容衍的鹿皮靴子看去。
太子順著白卿言視線看去,果然看到蕭容衍腳下鹿皮靴子上沾了灰,這可同蕭容衍平日里塵不沾身的整潔模樣不大相同。
蕭容衍接到任世杰的消息一路馬不停蹄趕回大都,期望能夠以重利阻攔太子遣使去往戎狄,就算不能阻止大晉遣使,可能拖上半個月也好。
半個月的光景……他不敢說有信心讓謝荀將南戎拿下,卻也能拿到大半。
太子忍不住笑出聲來,打趣蕭容衍:“就為了點子生意上的事情,你至于這么著急嗎?孤這太子府還能跑了不成?”
出于對白卿言的信任,太子在白卿言面前,事倒是未曾設防,生意之事脫口而出。
“生意?”白卿言放下手中茶杯,似是非常看興趣看向蕭容衍,“不知道蕭先生要同太子殿下說什么生意?不知可否給白卿言一個機會?眼下朔陽剿匪練兵正是銀錢吃緊的時候,若是能跟著天下第一富商做一筆生意,想來也夠給朔陽新兵發一陣子餉錢了。”
蕭容衍眸中笑意不見,他深知白卿言并非一個對生意上心的人,突然如此咄咄逼人怕是已經知道了他的來意,這是來阻他的。
也是,那鬼面將軍可能是白家公子,白卿言定然是欲讓白家公子把控南戎,以此來同大燕形成對立,以白卿言的心智……她定然不會讓晉國被大燕夾裹其中。
今日之事要成,蕭容衍要想達成目的,需打起十二萬分精神,畢竟他們曾有言在先,對立……則不論私情。
“也不是什么大生意,鎮國公主若是缺銀子,說個數……衍必定如數奉上。”蕭容衍對白卿言笑著,語氣十分真誠。
正在喝茶的太子眉心一跳,越發覺得若是將白卿言和蕭容衍撮合成了,自己的錢袋子就穩了。
“無功不受祿,萬不敢當蕭先生慷慨饋贈!言倒是對蕭先生的生意興趣頗濃……蕭先生若是不拿言外看,不妨同言說上一說……”白卿言唇間淺笑,眉目里卻是寸步不讓的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