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壽敲擊著桌面,腦子飛速的轉動。
他眼睛突然看著桌子上只剩下一個角的紙張,眼前猛然一亮,“咱們大唐能用得起這種紙張的應該不多,迎春樓平時更不可能會用到這種紙張。”
所以,天顏春絕對不可能聽錯了,應該就是崔家的人。
而且長出沒于青樓,還能將自己的身份隱藏的很好,他一定不是崔家人的身份進春迎春樓的,否則‘爆炭’這種人精,不可能沒有印象。
常客?怎么能進入掌柜的房間之內?
秦壽眼神手中的動作突然一頓,對薛仁貴說道:“你再去查看一番,看掌柜的房間之內是不是有暗道。”
“暗道?”薛仁貴聞言也是愣了一下,扭身就往外走,當初怎么就沒有想到這一茬呢?
沒多大一會兒功夫,薛仁貴跑回來了,“有個暗道,直接通向樓下一個叫香兒的房間,而當日那個叫香兒的姑娘也失蹤了。”
秦壽再次將‘爆炭’叫來,“每次進迎春樓都點香兒的都有誰?”
‘爆炭’想了想,“也沒有幾個,常四爺,西市的劉春,還有.”
一個六七個人,范圍再縮小一些,排除掉幾個幾個知根知底的人,就剩下了兩個。
剩下的就交給薛仁貴和小六子等人了。
等薛仁貴走后,秦壽躺在天顏春的床上想事情。
回到長安之后,真心有些累
一天天的都是事兒!
關隴各族的事情還沒完,長安的關隴勢力被拔除了而已,分散在各地的關隴子弟還是一個很大的隱患,現在西突厥那邊又冒了出來,甚至世家高門中的崔家也牽連其中。
雖然現在還不知道其中蘊藏著多大的危機,但是兩者必然是有著聯系的,甚至已經形成了聯盟。
還有西突厥的人在長安能潛伏這么久,朝中不可能沒有保護傘,到底是誰目前還未可知。
秦壽想著想著,剛迷糊著,聽見有腳步聲,猛然驚醒,自從回到長安之后,時刻處于緊繃的狀態。
只見是天顏春走了進來,“吃點東西吧,天已經黑了!”
秦壽這才想起來,自己這一天幾乎都沒怎么吃東西。
群芳樓
“公子,您快點的,外面已經有人在等你了!”
常四迷迷糊糊從女人肚皮上爬了下來,他暗罵一聲,自己這身份,竟然天天睡這種貨色。
不僅如此,家族里的人還準備將自己送出長安,這不是要命嗎?
“公子”
“知道了,催魂兒呢?”
常四不耐煩的說道,手使勁在一抹白上捏了一把,今日之后,自己就要遠離這溫柔之鄉了。
他穿好推開門,突然感覺奇怪,剛才叫自己的仆人不見了,他不由扭頭。
突然一道寒氣逼人的光芒落在了自己胸前,“常四?”
“咕嘟!”
常四的喉頭滾動,額頭上冷汗霎時間落下,“你們是什么人?我犯了什么罪?”
“迎春樓的胖掌柜,你可熟悉?”
常四的眼猛然睜大,很快反應過來,搖頭否認道:“我不認識,不知道。”
小六子冷哼一聲,揮手讓人將人綁住帶走。
等常四的視線再次恢復的時候,卻見眼前一個人正平靜的看著自己,神情似笑非笑。
“先自我介紹一下,我的名字叫秦壽,也許你聽到過我的名字,也許沒有聽說過,但是接下來我相信,你一定會記一輩子的。”
常四面容狂變。
秦壽,他就是秦壽?
這個名字他怎么可能沒有聽說過,簡直如雷貫耳,這家伙鬧的長安各大家族不得安寧,就來關隴各族都栽在了他的手上,若不是秦壽,自己也不會被家族安排送出長安,只是沒想到的是,還沒出長安,卻已經落在他的后上!
常四咬了咬牙,裝作一臉茫然搖頭說道:“我就是一個平頭百姓,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大人,您高抬貴手,我家里還有些錢..”
他一口一個自己是尋常百姓,臉上就盡是百姓被問罪時候,唯唯諾諾的模樣。
秦壽嘆然,這家伙要是擱在后世,絕對是一個演員的料。
“六子,看你的了!”
六子點頭,將常四仰面朝天按在桌子上,“你這會兒不說真話,一會兒有你受的。”
常四看著六子將衣物放入水盆之中,眼睛猛然睜大,莫名的感覺讓他身體本能的汗毛直立。
下一刻
他的臉猛然被蒙住了.
水刑,真的沒幾個人能遭住,幾次之后,常四整個人便已然陷入了崩潰,“我說,我說”
六子等幾人看向秦壽,也就駙馬能想出這么好的刑罰。
“你是什么身份?又是怎么認識迎春樓的胖掌柜的?”
“我是博陵崔氏的人,算起來算是家主崔旺一脈的人,年初的時候,家主讓我前往迎春樓給掌柜的送信.”
常四說這話的時候,整個人還在發顫,眼睛不時的盯著水盆以及六子手里沾了水的衣物,神情驚懼。
剛才那一瞬間,真的比死了還難受。
這是秦壽吩咐的,雖然常四已經崩潰招了,但是六子還是站在這里,為的就是威懾對方,給對方形成心理上的壓迫感,不至于在話語中摻假。
秦壽沉聲問道:“抓住你的時候,你正準備要跑?”
常四心里一震,緩緩的點了點頭。
秦壽看著他,沉默了幾秒鐘,然后突然問道:“你們是不是和關隴的人還有聯系?”
“關隴殘余勢力和你們世家高門,以及西突厥三方勢力聯手了啊!”
“呃”常四猛然抬頭,神情有些異樣的看向秦壽,“你怎么知道?”
薛仁貴等眾人也被這句話給雷到了,全都看向秦壽。
卻聽秦壽目光如炬的盯著他說道:“我不知道,剛才只是猜的,只是在你這里得到了驗證罷了。”
秦壽的臉有些陰沉,事情總是這么邪性,越是擔心什么,就會發生什么。
而聽到這話,常四的瞳孔猛然擴大,他其實剛才說的話中隱瞞了這件事,這才是最核心的東西,卻被對方給詐了出來?
他的呼吸聲變得粗重起來。
秦壽深吸一口氣,猛然抬手,一道寒光凌冽。
“咳咳咳”
常四的脖子出現一道血線,然后猛然裂開,血噴濺而出,整個人像呼吸,卻吸不進去一點空氣,唯有血沫子被吸入肺腔,隨即猛然繃緊,眼珠子睜大,死死的看著秦壽。
死不瞑目。
薛仁貴和小六子等人看向秦壽,不知不覺間,秦壽在他們眼中已經發生了很大的改變,從最初的那個溫潤爾雅的駙馬,如今變的殺伐果斷。
秦壽:“走吧,接下里有的忙了。”
世家高門、關隴各族的殘余勢力,西突厥,三方沆瀣一氣,所謀肯定不小,而且肯定不是一日兩日就勾結在一起的。
朝堂之上的袞袞諸公卻沒有人知曉?亦或者有人知曉,但是為了自己的利益,卻沒有人站出來。
秦壽想了想問薛仁貴,“北邊有什么軍報傳來嗎?”
“沒有!”
西突厥和大唐的邊界
原本這里有著大唐的軍隊在此安營扎寨,但是如今卻只是滿地瘡痍,尸橫遍野。
“這是第幾個守軍了?”
“第三個了!”
“果然,有了大唐的軍中分布圖,對我們西突厥人來說,簡直如虎添翼啊!”
一些西突厥的將士們說笑著。
此處駐扎的大唐軍隊,也就是近幾天才駐扎過來,但是西突厥人卻像是早就知曉一般,趁著天色昏暗,前來襲營。
突厥人的騎兵就像是海潮一般洶涌而來,直直的朝著大唐的營地沖殺過來,根本就沒有給唐軍任何的反應時間。
而這一切,背后正是因為關隴一脈將布防細節泄露出去的緣故。
近些天,西突厥不斷的襲擊大唐的軍隊,而且每每都能建功,大唐的駐軍中之前已然抽調了一批精銳前往遼東。
如今更是雪上加霜。
駐軍中的人將軍名字叫張硯,此刻寫好了信,裝到一個竹筒中,交給紅翎急使,“速速送回長安!”
一個副將說道:“將軍,已經派出去好幾撥人了,能送回去嗎?”
張硯干裂的嘴唇張了張,沒有說話,說心里話,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已經發出來好幾封急信,分別發給最近的幾個大將軍,但是卻沒有回復。
如今自己只能寄希望于信件送回長安,死馬當活馬醫。
“將軍,將軍.”
就在這時候,幾個士卒背著一個人跑了回來。
張研眼珠子不由卓然睜大,“這.”
只見那人背上背著的正是一個紅翎急使,整個人已經被泡的發白,背上的竹筒打開卻是空空如也。
“這是在河邊發現的,已經死去多時,應該是從上游飄過來的。”
張研臉色陡然一白,不由身形不由一晃,信根本就沒有送出去,有人在攔截信使,而且還是大唐這邊的人。
這其中有什么陰謀?
他敏銳的察覺到其中的問題,比自己想象的要麻煩的多。
“再派人傳信出去。”
燕山腳下
秦壽的信到了
在李世民眾多的兒子當中,要數魏王李泰最為博學,他曾主持修編《括地志》,并深通治國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