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上的血滴答滴答的落下。
秦壽靠近長孫無忌,在他耳邊低語一聲道:“你久居高位太久了,可能已經忘了什么叫做殺人者,人恒殺之。”
“你”長孫無忌痛苦無比,眼中的光芒漸漸黯然。
但是此時的他的心頭在嘶吼、憋屈著,不不應該是這樣的,自己如今是關隴一脈的領頭人,怎么能這么能死在這個人的手里?
秦壽看著長孫無忌扭曲的臉龐,一個詭橘的笑容在他的臉上乍現:
“臨死之前,告訴你,其實武媚已經懷了我的孩子,還有廢王立武也是我推動的,如今陛下身體不適,將來..”
“史書從來都是勝利者書寫的,到時候會寫趙國公長孫無忌是死于朋黨之爭。”
已然處在彌留之際的長孫無忌的眼睛猛然睜的溜圓,整個人顫動了幾下。
不甘!
憤怒!
怨憎.復雜到難以形容,當初隨著李淵、李世民起事,權柄滔天的的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會以此種屈辱的方式了卻自己。
死了,死的很透徹!
秦壽吐了一口濁氣,剛剛幾度繃緊的身軀,此時身心突然有種像是被掏空了一般,有種來自身體和靈魂放松和愉悅。
心中的郁氣也在這一時間得以釋放。
秦壽將刀用長孫無忌的衣服擦拭了一下,然后收回刀鞘,眼神看向皇宮的方向。
死了?
趙國公竟然死了?
太極殿之內,君臣眼神呆呆的看著遠處發生的一切。
李治顫顫巍巍的站起身,手指發顫,舅父的身影在腦海中閃過,曾幾何時自己什么事情都仰仗的舅父,連續兩朝都手握重權的舅父,就讓實在了秦壽的手里。
“咳咳”他眼前的視線也豁然變黑,意識模糊。
“陛下,陛下,快叫御醫!”宦官見到李治的身體晃動,連忙上前扶住,卻見李治已然雙眼緊閉,嘴唇發紫,頓時一陣慌亂。
眾大臣此時同樣在愣愣的看著遠處倒下的長孫無忌,神情和目光復雜,沒有一個人說話。
悲傷、感慨、心悸甚至有的人閃過難以名狀的快感。
秦壽竟然把國舅給殺了?
大唐開國以來,在皇宮之內從來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別說是一個國公、國舅,便是一個五品官都不曾被人誅殺。
但是今日,先是褚遂良再然后是長孫無忌,所有人的臉上都是驚懼之色。
今日之事,他們想都不敢想,史書上又會怎么說?
此刻的后宮房頂上
武媚站在房頂上,用秦壽給他的望遠鏡親眼見證了這一刻,風刮過,掀起她的發絲和衣袂飄飄。
她輕舒一口氣,將手中的望遠鏡輕輕放下,理了一下青絲到耳后。
勝了!
郎君果然沒有讓自己失望,他是那么的優秀,睿智,令人心底安定,這期間她甚至以為要敗了,但是結果卻還是再次反轉。
秦壽,他總是那么的神奇,出乎意料,令人佩服,讓人心醉。
她轉頭對著下面喊了一句:“玲兒,扶好梯子,我要下來了!”
這時候,她才想起來自己肚子里還懷著孩子。
剛從梯子上下來,便見楊妃急急的沖了進來,“勝了,勝了”
武媚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端莊的點了點頭,“多虧了您,要不然我這心里實在是沒底啊!”
楊妃笑著,拉著武媚的手笑著說道:“你可別恭維我,長孫無忌雖然死了,但是這才是開始,如何清君側,對李治怎么安排?”
“這朝堂之上怎么交代,這些才是重點。”
既然是以“清君側”的名義,但是誰也不想大唐的江山發生大的動亂,如何穩定朝堂才是重中之重。
現如今,褚遂良和長孫無忌等關隴一脈的領頭人被誅殺,關隴各族聽說消息之后,極大的可能會造反。
關隴一脈的根葉到大唐已經經歷了四代而屹立不倒,其背后的軍、政勢力實屬恐怖。
他們亂起來,將不可收拾。
武媚臉色有些冷的點點頭,扭頭對著身后的一個心腹宦官說道:“你去前面探探消息,然后回來報我。”
太極殿前
在場的宮廷禁衛們的看著眼前的一幕,全都驚呆了。
心神震顫
秦壽陰沉著臉,一步一步的朝著太極殿走去。
往前走一步,禁衛們就退后一步,手緊緊的握著手中的刀槍,喉結滾動。
面對火銃和鋼弩,以及“手雷”、粉塵爆炸的輪番轟炸,此時的禁軍的腿肚子都打顫。
等秦壽亮出魚符,南、北衙的宮廷宿衛的幾個將軍也沒有了反抗的念頭,直接被秦壽接管。
此刻,秦壽才算是真正意義上松了一口子,因為長安的防衛力量全都落在了自己的的掌控之中。
太極殿的眾臣則是驚懼的往后撤。
踏進太極殿,噠噠的腳步聲,不重卻如同敲擊在眾臣的心頭。
秦壽的身形頓了一下,看了一眼空著的龍椅,然后走向關隴一脈的那一簇人。
“你.你亂臣賊子,竟然還敢上殿?咔咔.....”
一名關隴京兆韋氏的人聲色內斂的指著秦壽說道。
只聽得一聲輕微的響聲,血光沖天而起,如噴泉一樣竄了出來,落在了地上,濺的哪里都是。
那名官員使勁的捂住自己的脖子,卻怎么也握不住。
“你想干什么?”
“噗!”
秦壽走在大殿上,手中的刀不是的揮出。
血如沸騰的水,滴在地上蕩起漣漪。
鮮血落在地上,在地板上匯聚,如同河流一般流動,秦壽面無表情地辨識著眼前的這些人,哪些曾經設計過自己,哪些與自己沒有交集。
大殿之內盡是血腥的味道。
李道宗、尉遲敬德等人此時也全都蒙了,還是程咬金先反應了過來,此時的他悵然無比,雖然自己一直不喜長孫無忌,卻沒想過長孫無忌會死在秦壽的手上。
“秦壽,我也會后來才知道,當初是關隴一脈的人出手,只是,沒有必要趕盡殺絕!”
秦壽手中抓著刀,正好將關隴一脈的人砍翻在地,聞言扭頭,“既然老姑父開口了,我就少殺幾個”
“嘭!”
秦壽轉身再次揮刀,一道凄涼而沙啞的聲音喊了一半便頓住,人已經倒在地上。
程咬金的咽了一口唾沫,捏了捏眉心。
這家伙,心狠手黑,你這還是少殺幾個?
算了,還是不說了。
大殿之上,血流滿地,散發著隱隱的幽光,血腥味撲鼻。
終于,秦壽將刀收入刀鞘,身上已然盡是鮮血,此刻的他神情淡然,看上去人畜無害。
但是目光掃過哪里,眾臣的面色狂變。
特別是五姓七望家族的官員,整個人都在顫抖。
他們心里氣急敗壞的罵著秦壽,面容上卻不敢有半分流露。
生怕秦壽會走過來,揮出那屠刀。
秦壽沒有繼續痛下殺手,而是看了一眼伍季同,伍季同會意,帶著人朝著李世民的所在的大殿走去。
他要查明李世民的病情到底怎么樣了。
李道宗和尉遲敬德用肘子懟了一下程咬金,后者無奈的緩了一口氣,對著秦壽問道:“秦壽,陛下已然昏迷,你”
接下里的話,他沒有說,這種事情,問的太透徹,反而不妙。
秦壽立在原地,淡淡的說道:“有件事你們現在可能還不知道,岳父到底是怎么病的?”
“嗯?”
眾臣怔然,此時薛仁貴等人已經帶著陰妃和那些書信來到太極殿之上。
秦壽將那些信件扔在了地上,“岳父是被長孫無忌等人毒害的,這些就是證據,此番前來,正是為清君側。”
“關隴各族,無君無父,為了私利勾結朋黨,毒害陛下,當殺!”
“可有人反對?”
秦壽說這話的時候,殺氣騰騰,不容置喙。
他又掃了在場的眾臣一眼,沒有人敢反對,心中抽搐,脊背發涼,心驚肉跳。
秦壽頓了一下,眼中殺機森然,“既然無人反對,陛下生病,那就請諸位下決定吧!”
“這.”
“嗯?”秦壽猛然轉頭,看向剛才發生的一個大臣,那位頓時渾身冰涼,不敢吱聲。
這時候,什么也沒有自己的性命重要。
這殺坯,是真得敢砍人的。
秦壽負手而立,眼睛灼灼如火一般看向太原王氏的一個臣子,看的他額頭上的冷汗直冒。
這位官員終于承受不住,使勁擦了一下頭上的汗,咽了一口唾沫說道:“別別一直看著我啊,我沒有意見。”
語氣有些發顫
秦壽淡然的說道:“好,那就由你來寫抄家文書,然后讓在場的大人們簽字畫押。”
見那人愣神,眼中閃過濃濃殺機,森然道:“怎么?你要是覺得自己勝任不了,我就換一個人?”
“能勝任,能勝任。”太原王氏的這位官員,驚恐無比的點頭如搗蒜。
太原王氏的這位官員,此刻小跑著來到臺階下案牘上,取下紙筆,準備書寫,可到寫的時候,卻愣住了。
“那,該如何論罪?”
他看了一眼秦壽,卻見秦壽不言語,不由求助的看向五姓七望的其他官員。
其他五姓七望的官員見秦壽也跟著看過來,頭皮有些發麻。
崔家的一個人看著滿地的血,硬著頭皮說道:“既然關隴幾大家族毒害陛下的證據清晰,朝堂皆知,此事無法隱瞞,那自然要重罰”
范陽盧氏的一個官員見秦壽蹙眉,連忙說道:“可以將長孫無忌等人的所作所為公之于眾,毒害陛下,乃十惡不赦之罪,取消其死后入太廟的資格。”
“長孫無忌等人倒行逆施,毒害陛下,企圖顛覆大唐,罪不可赦,其子孫一具削去俸祿當誅九族,其余同黨,一律抄家,家中女眷充入教坊司,族人可免罪。
“其余各族,視情節輕重,處以抄家、革職和斬首,家人可免除連坐。”
五姓七望的眾臣擔憂的看著秦壽的神情,生怕惹得秦壽不快,紛紛出口建議道。
這正是秦壽的打算,他沒有全部將關隴一脈和五姓七望的人全部打殺干凈,而是留下這些家族的官員,用他們的口和手,去滅了另一派。
而五姓七望的官員明知道秦壽的打算,卻沒有辦法拒絕,因為拒絕就意味著命喪當場。
大殿之上一片沉默,沒有反駁。
秦壽轉頭看向太原王氏的官員,說道道:“那就按照諸位的意思,開始寫吧!”
太原王氏的這位官員嘴巴抽搐了一下,低頭開始動筆。
朝堂之上所有的大臣,心中五味雜陳,感慨、唏噓,忐忑,驚懼.不一而足。
這一日,朝堂之上的大臣還沒有下朝回到家,不是他們不想回家,而是被秦壽這殺坯扣著,在事情完結之前,回不去家。
群臣之中,相比于其他人的惶惶不安,程咬金則是一臉的平靜。
這一日
長安兵馬聲大作,一隊隊的人馬沖進來關隴各家族之中,將里面的人拖了出來。
而執刑的這些人中,不少是五姓七望的人。
盟友?
什么是盟友,在利益和危機面前,薄弱的不如一張紙。
各家門前,鬼哭狼嚎的哭喊聲一片。
抄家滅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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