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有不同意見,莊稼漢尚且能選擇自己妻妾,陛下之尊,立一個皇后又有何不可?”
說話的正是許敬宗,這話雖然粗鄙,但是卻讓李治心頭大喜。
“臣以為國舅所管實在是太寬,立皇后,選妃子的事情,本來就是皇家自己之事,難道還喲假手于外人乎?”
這次站出來的卻是李義府,李治上臺就封李義府為中書舍人,弘文館學士,主要負責監修國史,本該前途大好,但卻因長孫無忌出身于貴族,所以對庶族出身的李義府低看一等。因此,盡管李義府很有才華,對工作也一直兢兢業業,長孫無忌就是對他充滿厭惡感。
結果卻被長長孫無忌排擠出了核心權力圈,自然心有不甘,如今見有機會,自然不肯放過。
“陛下,臣也以為”
又一個人站了出來,讓李治心花怒放,沒想到竟然不知一個人支持朕。
對于自己的舅父,是自己登基大功臣,自然是很感激的,甚至知道舅父出身關隴貴族,是關隴各族在朝廷代言人,所以能給的特權,自己都給了。
但即便如此,他發現自己什么都決定不了,甚至連自己選個妃子都做不到,心中芥蒂自然而然的產生。
武媚穿的整整齊齊的,腳上踩著一雙繡鞋,看著甘露殿的方向。
可能是因為懷孕的緣故,此時的武媚看著比以往更加的飽滿豐潤,腳步輕動,晃悠不止。
她的氣色也是紅潤很多,渾身散發著成熟的韻味,令人驚奇的是,即便已經懷孕幾個月,卻一點都讓人看不出來。
就在這時候,玲兒跑了回來。
“那邊什么情況了?”武媚皺眉問道。
“不知道里面在談什么,但是看上去挺激烈。”
武媚聞言面色一松,“那就好,就怕連個水花都濺不起來,那才算是真的完了呢!”
心里不由想到秦壽,還是他有辦法,有些僵直的身體變的柔軟了一些。
玲兒見物武媚如此,笑問道:“昭儀,你是不是在想郎君呢?這男人就那么好嗎?”
武媚眨了一下她的桃花眼,白了她一下,“你呀,等你有了男人,也是小蹄子一個。”
“我才不離開昭儀呢!”玲兒說了一句,眼神卻又露出擔憂道:“昭儀,您就不怕萬一真的被選上皇后就妃子,到時候可怎么辦?”
“怎么辦?”武媚蹙眉說道:“真要到了那時候玲兒,你把那些蘋果籽給研磨成粉。”
她突然轉換了話題,心中卻道:這到了那時候,人能不能站起來都是問題,何況那事兒。
天色擦黑,長安的街上人影綽綽。
盧國公的門前已經亮起了燈,卻有兩輛馬車繞過了前門,停在了程咬金的府邸的后門。
前面一人左右看了看,然后上前敲門。
“你們兩個怎么來了?”程咬金看了倆人一眼,然后將來人讓了進來。
進了屋子,倆人才將帽子給摘了下來,李道宗搖著頭說道:“能不來嗎?今日朝堂之上發生的事兒著實有些邪性啊!”
“怎么邪性?”
李勣瞅了他一眼,“老程,別人不知道,你不可能不知道啊,今日支持廢王立武的竟然有雙手之數,其中幾個的底子,都是前朝舊臣或者舊臣之后,你不感覺到奇怪嗎?除了在吳王李恪的事情上,他們可是從來都不在其他事情上表態的。”
李道宗:“實在想不通,這全然沒有道理啊!”
程咬金給倆人倒上茶,“你們到底想說什么?”
李勣:“會不會是陛下醒了?”
程咬金搖頭,“陛下若是醒來了,還會出現廢王立武這種事情嗎?”
倆人一愣,想想也是,畢竟這武媚原來是陛下的嬪妃,這事兒怎么也說不過去。
“晉王和吳王聯手了?這更不可能!”李道宗提出一種想法,隨即又自我否定掉。
“接下來,這事兒恐怕會問我們,該怎么回?”
而程咬金則是心不在焉的抬頭看了他們一眼,腦海中在思索著一些事情,因為他發現了些不一樣的東西,但是話卻不敢說出來。
那日他去高陽公主府的時候晃見了一個人,雖然正臉不認識,但是背影卻是吸引住了他。
怎么那么像秦壽呢?
想著想著,他的腦海之中突然閃過一道閃電,不會吧,他回長安了?
他的思維不禁朝著這一條路線往下想,若是秦壽回長安會做什么?什么對他最有利?
程咬金想到了一個可能,眼睛豁然睜的牛蛋一樣大,難以置信的站起身,“真的是他,他回來了!”
“誰?誰回來了?”李道宗問道。
“沒,沒誰我有點事兒出去下,你們早點回吧!”老程再也坐不住了,一邊說一邊趕人。
將李道宗和李勣趕出門,程咬金自己趕著馬車朝著一個位置趕,心中卻砰砰直跳。
他要去驗證一下自己的猜想,若是秦壽回京的話,有個必然要去的地方,那就是魏征的家,魏征受他牽連獲罪,如今還在牢獄之中,依照秦壽重情義的性格,不可能不來看一眼。
可等他趕到的時候,恰巧看到了一個背影縱身上馬。
程咬金眼前豁然一亮,可惜等他拍馬想追上去的時候,卻見人影已經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他了愣愣的看著這個背影,沒錯了!
是他,這家伙竟然真的回來了!
如此說來,廢王立武這事兒是不是有他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