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朝
李世民興致高昂的要推廣“滅蝗”六法,并且要成立“滅蝗司”。
雖然還有人反對,但是沒有“災異論”支撐,反對者聲音星星兩兩,何其的單薄,其結果自然只能是黯淡的收場。
其他的政事如常進行,賑災糧已經運到了黃河道災區,草原之上糧食也接濟上了
下了朝,長孫無忌卻是拽住了房玄齡。
“梁國公,我請你吃個飯!”
“你請我吃飯?吃什么飯?”房玄齡不由疑惑的問道。
“請你上翠峰樓,吃頓好的。”
“喲呵,這么舍得?”
這么多年,長孫無忌還從沒有請自己吃過飯。
雖然同在朝堂,但是倆人其實不太對付。
這事兒還得從陛下登基說起。
玄武門事變中,立功最大的當屬長孫無忌莫屬,殺死太子建成后,最先沖入東宮的也是他,按理說,長孫無忌該當丞相一職。
但后來自己上書陛下立長孫氏為后,最終皇后大位落在長孫無忌妹妹觀音婢頭上,而他作為外戚,本來應該在他頭上的宰輔一職也被自己給奪了去。
再加上長孫無忌心氣兒高,自己的官位一直高他一級,還一直擔任中書令、尚書左仆射,司空等要旨,并總領百司,掌控政務這么多年,這讓長孫無忌一直看不慣。
但自己也看不慣長孫無忌這老陰貨,仗著自己是皇后的娘家人,每每向陛下進讒言。
考慮問題的立場不同,倆人的政見時有不和,所以有時候爭鋒相對再所難免。
可今天竟然請自己吃飯,這讓房玄齡有些摸不準脈。
“走吧,請你吃頓飯這么難嗎?還得回去和夫人請示?”長孫無忌笑著道。
為何請你上翠峰樓吃飯,當然是有事兒說,而且不想在你家里說。
你家那個悍婦,陛下都怕見她,和離這事兒怎么敢讓她聽見。
“走,那就翠峰樓。”
房玄齡沒有推辭,因為他心中最近有好幾疑團一直纏繞著他,讓他寢食難安,正想問長孫無忌。
菜很快上齊了,還專門點了一道飛蝗騰達。
現在炸螞蚱成了長安城的一道名菜,各家飯館都有。
吃了幾口,又喝了點酒。
房玄齡不由問了:“趙國公,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主兒,今天請我吃飯到底所為何事啊?”
“這個.”這種狗屁倒灶的事兒,即便是長孫無忌老臉厚,但還是開不了口,他不住給房玄齡夾菜,“來,多吃點青菜!”
“我喜歡吃肉,不喜歡吃青菜!”
“吃吧,這個顏色好,綠!”長孫無忌意味深長的說道。
“不是,你到底什么意思?”房玄齡頓時生氣了,臉色發紫。
“哎,這事兒真不好開口,但是現在不說已經不行了,他”猶豫了半天,長孫無忌紅著臉開口道。
“咚咚咚”
正在這時候,門口突然傳來腳步聲,長孫無忌頓時止住了話語
“喲,兩位大人原來在這里啊,我說剛剛還看見你們呢,怎么一轉眼就不見了.....”
“魏征?侯君集?你們怎么來了?”長孫無忌臉色難看的說道。
“我們也是碰巧路過翠峰樓,正好看見趙國公和梁國公在,便想著上來叨擾一番,難道你們倆在密謀什么?還害怕我們聽到不成?”魏征眼神灼灼的看著倆人說道。
“放你娘的屁”長孫無忌罵道。
長孫無忌臉色黑如鍋底。
碰巧路過?騙鬼呢?
自己剛坐下沒多長時間,你們就到了,這是碰巧路過?
自己好不容易醞釀的差不多開始說了,就差一哆嗦,讓你們兩個給破壞了。
“對了,你剛才說什么到了不說不行的程度來著?”房玄齡忽然想起來長孫無忌話說了一半。
“沒什么了”
這么多人還怎么說?
“那我想問你件事兒,你最近有沒有感覺到陛下和以往變得全然不一樣了?上次說陛下背后有高人,你知不知道他是誰?”房玄齡放下手中的酒杯看向長孫無忌。
“是啊,最近陛下如有神助,高深莫測啊!”
“聽說陛下背后有一個智囊!”
魏征和侯君集也一邊說著全看著長孫無忌,眼神如炬。
“你們看我做什么,我又不知道!”長孫無忌拿起酒杯一飲而盡,矢口否認道。
“真不知道?”
“.”長孫無忌搖頭裝糊涂。
三人自然是不信的,陛下每次都會把你留下?
老陰貨,話就不能信。
但長孫無忌不認,他們也沒辦法。
只好扯其他的。
侯君集:“老房,最近聽說你們家老二可是真厲害了啊,現在有很多人前去拜訪,直接被轟了出來,真是厲害!”
“哦,是嗎?你確定說的是我們家遺愛?”
“那還能有假?”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長孫無忌心里劃過一道閃電。
這事兒還得找正主房遺愛啊!
既然房玄齡這邊不好開口,房遺愛知道這事兒,找他說也行!
一個時辰之后,長孫無忌還真就找著了房遺愛。
長孫無忌這次沒有再含糊,一股腦兒給說了出來。
房遺愛聞言,一下子炸了。
“什么?和離?”
“憑什么和離?錯又不在我”
他猛地將身前的酒菜給掀翻了,胸膛起伏,臉都氣變形了,眼睛中閃爍著的怒火就像是火山一般,難以遏制。
和離,想的美?
按照“七出”“三不去”那也是休妻。
真要和離了,自己的臉面怎么辦?還有房家的臉呢?
“這我也知道你委屈,后退半步,海闊天空。”長孫無忌此時也只能低聲細語的勸道。
“退不了,我都退了多少步了,再往后退,我還當不當人了?”
長孫無忌的臉也十分的難看,這擦屁股的事兒,真特么的不是人干的。
他真的想說,你以為你現在就能當人了?
可這話沒法說出口。
長孫無忌撓頭,氣氛實在尷尬。
沒辦法,只能先走,等房遺愛消化消化,再說吧。
臨走之前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問了一句:“你知不知道公主府著火了?”
房遺愛猛地抬起頭,“關我什么事兒?”
“我聽說那晚你不在公主府?”
房遺愛眼神猛地一縮
“可惜啊,那人沒有燒死!”
“什么,人沒死?”房遺愛聞言咬牙切齒道。
可很快他就意識到自己失態了
卻見長孫無忌此時正眼神灼灼的看著他。
“聽說平時你常常站門口的?那天怎么沒有去?”
房遺愛一仰頭說道:“煩心,我還不能出來喝點酒?”
“是夠煩心的!”
等長孫無忌走了之后,房遺愛越想心里越氣
對啊,憑什么自己在外面?自己名正言順該睡里面啊!
再加上喝的有點多。
房遺愛心中的火騰騰的就燃起來了。
豁出去了!
今天,我也要嘗嘗當駙馬的味兒。
他轉身出了酒樓,縱馬回府。
進了府,就直奔高陽的閨房。
“開門,快給我開門,我要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