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蘇曉琪信不信，有一件事兒是肯定的。
那便是“郝老板”在江大校園的朋友圈里，算是徹底的火了！
雖然之前央視采訪的時候他便因為云夢集團總裁的身份火過一次，但那一次遠遠比不上現在這般令所有人口口相傳的程度。
畢竟拿5個億的估值實在是太令人震撼了。
現在幾乎沒有人不知道，軟工院里冒出來個白手起家的億萬富翁，這話題簡直比明星又生了個幾胞胎還要火。
B站上甚至出現了打著“隔壁寢室的好哥們兒是億萬富翁是一種怎樣的體驗”這樣容易令人誤會的標題的視頻，就連校媒和江城的媒體都跑到秋招會上來湊了熱鬧。
而這也著實苦了李宗正。
原本郝云跟著那三個大佬走了之后，他總算是收到了幾份不錯的簡歷。
結果到后面越來越多的人跑來觀光，打卡拍照，還有打聽郝總的感情狀況和微信，正兒八經來應聘的反倒是沒幾個，全都被劣幣驅逐良幣了。
仿佛全世界都知道郝云變成了億萬富翁，只有他自己不知道……
距離學校不遠的餐廳，擺著圓桌的包房里，同學們心目中的百億富翁郝總，正絞盡腦汁的想著辦法，試圖將手上的跳一跳賣個好價錢，緩解一下高筑的債臺給云夢集團造成的壓力。
然而遺憾的是，雖然他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確實憑借著自己的才華把這三位大佬給唬住了，但事情的發展卻是和他預想中發生了些許的偏差。
此時此刻，坐在餐桌前的馮正青和海獅集團的王大龍，兩個人臉上不約而同地寫著難以置信的表情。
坐在一旁的徐千時則是呵呵一笑，一臉的果然如此。
而郝云則是喝了口冰鎮啤酒，潤了潤干澀的嗓子。
先前嗶嗶了一個多小時，可把他給渴著了。
“……真是令人大開眼界，”總算從震撼中回過了神來，馮正青定了定神看著郝云說道，“你說的這些東西……都是跟誰學的？”
“……呃，從參考書上看來的？”郝云臉上的表情微微窘迫，食指撓了撓臉頰說道。
其實摸著良心，他倒是沒有說謊，只不過這個答案著實讓人有些難以接受。
不出意料，馮正青嘆了口氣，用感慨的語氣說的。
“太謙虛了！這東西要是能在參考書上看到，我這就訂一卡車，給軟件開發部的員工們人手一本發下去。”
很顯然，他并不相信這個解釋。
至于話題是如何進行到這里的，那還得從一個小時前說起……
大概就在一個小時前，趁著還沒上菜的功夫，馮正青拉著郝云聊了下那個魔術數字的事情。
郝云本來不想多說，畢竟直覺這玩意兒解釋起來真的很麻煩，他甚至不確定這和前世的記憶有沒有關系，然而實在是架不住這位馮總的熱情，迫于無奈他就隨便講了兩句。
然后……
事情的發展就很簡單了。
郝云先是講了講魔術數字的數學邏輯，然后又隨口聊起了底層函數在信息學技術中的各種應用，以及對未來信息技術發展的暢想。
老實說，這里面有一半的內容，都是他從那本“陸教授的筆記”上看來的，隨便加了一點兒這個世界的現實情況，然后就變成了他自己的東西。
然而令他也沒有想到的是，自己就是在酒桌上隨便吹吹牛逼，也沒聊出個啥高科技來，卻是把這位馮總給唬得一愣一愣的，下巴張開就合不攏了。
搞得郝云都被自己嚇了一跳，自己啥時候變這么牛逼了。
可算是吹完了牛，眼看著菜也上來了，郝云正打算著照顧著大家開吃，卻是又被王大龍給逮著了。
“那小程序呢？”
先前馮正青被唬的一愣一愣的時候，他就在旁邊急不可耐了。
這回兒總算是逮到了機會，王大龍見縫插針地塞進了話題，用請教的口吻急忙追問道。
“你對小程序的未來怎么看！”
看著這位仁兄一臉熱切的表情，郝云一時間也是不知道該咋拒絕，于是便用模棱兩可的口吻說道。
“小程序？小程序好啊，這玩意兒確實好用，雖然現在用戶們可能還不太習慣，但等著產品融入到用戶們生活中的方方面面，早晚也會習慣了！”
“融入到生活中的方方面面是什么意思……”王大龍眉頭輕皺，卻是往心里去了，思忖著問道。
“就是字面意思啊。比如咱吃這個飯，點個菜什么的，用小程序直接下單，肯定比拿筆記本子上要方便的多吧？當然我也就是隨口一說，其實小程序這東西我個人感覺……突破口應該不是那些大企業，而是夏國千千萬萬的小商戶。”
“怎么說？”王大龍心中忽然升起一絲明悟，看著郝云道。
“這些商戶更需要通過微信這個工具來經營客戶關系，也更適合微信的流量變現，而反過來那些入住小程序平臺的中小型商戶也會滲透到用戶們的生活中，從而潛移默化地改變微信用戶們對微信這款產品的使用習慣……”郝云不好意思地輕咳了一聲，“我就是隨口一說，你就當我扯淡吧。”
扯淡？
如果真把這番話當成是扯淡的話，王大龍感覺自己這微信部門經理的位置也白坐了。
話糙理不糙，雖然瑕疵頗多，卻為發布至今幾個月一直面臨推廣困難的微信小程序指了一條明道。
朋友圈推廣是一方面，賺錢效應吸引各大企業入駐也是一方面，但最關鍵的是要在微信用戶和大大小小的企業之間構造一條能夠產生交集的生態鏈。
心中的那一絲光亮，越來越明亮了！
他已經想到了破局的方法！
王大龍沉默良久，忽然看向郝云，由衷感慨地開口說道。
“……佩服，實在是佩服！沒想到我一個微信項目部的經理，對自家產品的理解還沒有你一個外人深刻。以前我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天才，但現在我信了，可能真的有人是那種全能的高人吧。”
郝云臉上的表情有些微妙。
老實說，他知道這些東西多少和前世那模糊的記憶有點關系。畢竟游戲設計師也算是半個互聯網行業從業者，同事和同行里面多少還是有些懂這方面的人才，平時一般吃飯的時候也會吹吹牛。
雖然很多細節上的東西他想不起來了，但大的方向還是記得一點。
那些經驗升搬一套到這個世界固然行不通，但能夠借鑒的地方還是很多的。如果能因此和海獅集團的微信部門搞好關系，說不準估值據說幾個億的跳一跳的買家也能——
然而就在郝云正要陷入白日夢的時候，王大龍卻是繼續說道。
“老實說，在來這里之前，我是動過收購的念頭的，而且甚至有想過哪怕云夢集團不接受整體收購，至少也得把跳一跳給簽下來，但現在……”
郝云下意識的咽了口唾沫：“現在？”
“我改變主意了，”王大龍認真的說道，“聽了你的這番話，我能感覺到云夢集團不過是你的一個跳板，你遲早會去更高的平臺上學到更驚人的成就。”
說到這兒，他笑了笑，用開玩笑的語氣繼續說道。
“……就算我說服了董事會，拿出幾個億把云夢集團買下，我敢說你也不可能成為我們真正的伙伴，很快又會有好夢集團或者掛著其他名字的企業殺出來。”
郝云還沒反應過來，坐在旁邊的龍威集團的馮總，也是笑著點了下頭。
“巧了，看來咱們想到一塊去了，以郝總的能力和野心，恐怕也不是甘于久居人下之人。當自己人恐怕有點難，還是交個朋友吧。”
郝云：“？？？”
啥情況？
說好的5個億呢，怎么就不買了？
“呵，你才發現嗎？”徐千時淡淡一笑，心中卻是暗自松了口氣。
雖然此行的目的沒有達到，但阻止了龍威集團收購云夢集團，也算是一個不錯的成果了。至于那個什么魔術數字，他聽得也不是很懂，打算等回去了在和總部的專業人士了解一下。
三位大佬莫名其妙就達成了共識，只有郝云一臉懵逼。
不是要當爺的金主爸爸嗎？
咋就變成交個朋友了？
“無論如何，我得敬你一杯！郝兄對數學和信息學的見解真是偏僻入理，讓人茅塞頓開！回去以后我打算立刻向高層提議，在夏中地區的研發中心單獨設立一個應用數學研究所！”說著，馮正青已經站了起來，笑著舉起了酒杯。
另一邊，王大龍也笑著給自己的杯子里倒酒，心中暢快地說道。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老實說你要是沒辦什么企業，我立刻給你開100萬薪水，來當我的助理，專管產品策劃這塊！不過可惜，你都是郝總了，我要是再說這話就是埋汰你了。這杯酒，我自罰一杯！喝完了差不多也得走了，剛才我和助理發了條消息，讓他幫我訂了票，晚上還有個部門會議等著我。”
郝云愣愣的看著他說：“……這就回去了？”
“是啊，還是工作要緊，”一口把杯子里的酒干了，王大龍爽快地笑了笑說，“況且我覺得你說的那些東西確實有點意思，微信小程序的發展戰略確實得稍作調整一下。這件事情我打算和部門里的其他高層聊聊，沒問題的話得盡快確定下來。”
徐千時一臉的羨慕：“瞧把你給得意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你自己想出來的點子。”
王大龍老臉一紅，勉強爭辯說道：“這有啥，點子雖然不是我想出來的，但是我采納的。何況我也不會虧待了人家，等回頭……我給你介紹個大客戶。”
最后半句話，王大龍是看著郝云說的，然而后者卻是一臉的哭笑不得。
所以說收購的事情就算了？
老實說，要是海獅集團打算收購跳一跳的話，價格合適他肯定就賣了。
這玩意兒流量最近確實漲了不少，但關鍵是流量變不成錢就很難受了，完全變成微信推廣自家小程序的推廣案例了。
“得了吧，我看你們就是抄上癮了。”徐千時嘲笑了一聲說道。
“……懶得和你嗶嗶，有本事和我們老總說去。郝兄弟，先前那杯酒算是我自罰的，這杯酒我敬你！”
左右道理都站不住腳，王大龍也懶得和徐千時扯了，痛快地舉起杯一口干了，朝著郝云露了下杯底。
“祝你事業有成，也祝你夢想成真！”
“我敢斷言，未來的互聯網行業，必有你的一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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