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鴻章有些懵。
兩親家大度,不計較做妹妹的嫁到了姐姐頭里,他本是感動的,但、但他們要將楚兒與琪兒的婚期挪至年后是什么意思?
“不是,咱們婚期早定好了的,親戚朋友也都通知過了,而且為了他們的婚事,這陣子我們賀府沒少忙活,現在是萬事俱備就等著吉日成親了,哪能說改就改啊?”
對上較真的賀鴻章,何老爺與黃老爺都有些無奈,一會道是沒有準備好,一會又道是這么做也是體諒他們賀家,辦一場婚事已經夠辛苦了,短時間內連辦三場,那也太累了。
賀鴻錦自然知道他們是怎么想的,可惜賀鴻章瞧不出來,還把人家推托的說詞當了真,聞言很是不在意的揮揮手,“有什么好累的,都是下面的人做事,又不用咱們親自操勞。”
何老爺與黃老爺俱都無語至極。
這人若不是姓賀,他們都懶得搭理。
話說賀二姑娘和賀三姑娘若是賀家大房的多好呀,那他們就能跟賀鴻錦直接做親家了,不用繞這道彎。
“再說,楚兒和琪兒的嫁妝都準備好了……”
何老爺……
黃老爺……
終于知道他為什么這般急著嫁閨女了。
但問題就出在這上頭。
先前他們也是想著賀家短時間內連嫁三女,再怎么嫡庶有別,也不好太區別對待,嫁妝應該相差不會太多。
不然不好看不是。
賀家又不是沒錢,為了面子,也得一視同仁。
如此,他們可就賺了。
要知道大房的賀四姑娘是要嫁到永昌伯爵府的,她是嫡女又是高嫁,嫁妝肯定少不了。
良田千里,十里紅妝。
只想想那場面就令人激動啊。
發財啦!
何家與黃家盤算打得嘩嘩響,卻是忘了一件重要的事。
那便是聘禮。
女子的嫁妝豐厚與否,基本上取決于自家的財力情況,但還有很關鍵的一點,那便是男方的聘禮有多少。
聘禮多嫁妝便多。
聘禮少嫁妝便也少。
禮尚往來,本應如此。
這也是為什么世人講究門當戶對的原因。
賀鴻章一心要趕在賀馨兒成婚前將兩個閨女嫁出去,就省去了許多虛禮,又因為婚期定得急,許多事情沒有準備好,所以何黃兩家還沒有下聘禮。
畢竟是商戶,沒有勛貴人家講究多,迎親前幾日將聘禮送到就行了,誰還能挑理去。
然而今日他們后悔了,該著趕在伯府之前下聘禮的。
那樣便不怕別人拿他們與伯府做比較。
畢竟他家娶的是庶女,又是小門小戶的,自然沒法跟勛貴世家相比,這也沒什么好丟人的。
但現在的問題是他們落在了伯府后頭,就難免要被人說嘴了。
珠玉在前,瓦石難當。
所以為免成為珠玉襯托下的瓦石,何家與黃家便想著法的改婚期,以避開風頭無兩的南宮家。
他們是希望兒媳能夠帶著豐厚的嫁妝進門,但若要用相等價值的聘禮來換就沒必要了。
嫁妝是女人私產,哪怕再多也進不了他們的口袋,聘禮卻是要掏他們的錢袋子,而且這些聘禮最終也會成為新媳的私產,除了她本人,誰都無權動用。
所以這聘禮換嫁妝的這筆帳,不僅不劃算,還非常吃虧。
商人從不做賠本的買賣,他們自然也不例外。
賀鴻錦眼底閃過一絲譏諷,對他們的小心思不屑一顧。
小家子氣的樣子,真叫人看不上。
賀鴻章竭盡全力也沒阻止兩親家改主意,只得向賀鴻錦求救,希望他能勸解一番,結果賀鴻錦卻表示支持他們的想法。
當他愿意與二房一塊嫁閨女啊。
統共四個人,有三人意見一致,賀鴻章無法,只好順著幾人的意答應改婚期。
罷了,改就改罷。
一輩子就結一次婚,合該辦得隆重熱鬧些。
多間時間準備也好。
自打賀馨兒住進清馨幽居,這個雅致的小院還是頭回這般熱鬧。
親戚家的女孩子們基本都來了,有當初與她相談甚歡的喬絲絲、喬皎皎姐妹,還有唐家的兩個表妹,和三房四房的賀淑玲三姐妹;同宗的賀青青四姐妹,再加上賀楚兒與賀琪兒,十幾個少女再加上她們身邊的丫鬟和落花她們,就是三十多人。
當年喬絲絲姐妹就要來她院子看白狐貍等小動物的,結果因著一場暴雪而錯過了,后來賀馨兒不在府中,她們沒機會與之接近,更別提來她院子里玩耍了。
現在終于得償所愿,簡直都要樂瘋了。
兩人興奮的追著綠孔雀滿院子的跑,嚇得它不時的打開漂亮的尾屏想要將她們嚇走,結果卻惹得一眾少女集體尖叫歡呼,于是受驚的孔雀拼命的抖尾屏,而她們則回之更興奮的尖叫。
逗完了孔雀逗大鵝,逗完了大鵝逗鳳頭葵花鸚鵡,然后是又圓了一圈的球球,還有自然眼妝的白狐……,甚至還有膽大到敢招惹大白的。
滿院子的歡聲笑話,當真是熱鬧極了。
離得老遠,南宮涵就聽到了少女們銀鈴般的笑聲,不由愉悅的翹起了唇角。
她也是高興的吧?
南宮涵突然到來,令賀馨兒頗感意外。
“表哥怎么來了?”
“我有話要對你說。”
他顯然喝了不少,臉頰潮紅,嗓子微啞,霧蒙蒙的雙眸定定的看著她,滿眼的癡迷藏不住。
賀馨兒有些窘。
喬絲絲等人趕忙告辭,“玩的高興也沒注意時辰,竟沒想到這么晚了,咱們得走了,不然大人們該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