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來金是聽說了王家食鋪的事情,今兒是特意前來看望慰問王家人的,并看看可有能幫得上忙的地方。
葉家王家是姻親,遇到困難理應互相幫助,也是替老二盡一份心。
不過他來王家的事,沒有告訴老葉頭,省得他擔心。
原想聊過正事就回去,不料他將將踏進王家門,還沒來得及寒喧呢,蔣氏就帶著娘家人闖了進來。
蔣家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三十多口子,全都兇巴巴的,瞧著就來者不善,特別是蔣氏的娘自打進了門就開始罵,罵王老太太,罵王二舅,罵王向南、王向北兄弟,還拐帶著馮氏和呂氏。
而蔣氏四個兄弟則圍著王二舅叫囂,還不時的揮舞拳頭。
眼看著兩家要打起來,如此情形下,原本要避嫌的葉來金倒不好走了。
總不能放任著他們欺負王家人不管吧。
不過人家的家務事,他不好多嘴,只居中調解,溫言相勸著讓他們有事好好商量,千萬別意氣用事。
其實他心底是尷尬的,但遇到這種事不是沒辦法嗎,就想著雙方都冷靜下來后立馬告辭,哪知他們吵著吵著竟扯到了賀馨兒,他哪里還能走。
自然是要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弄明白才能放心。
王家人心中有愧,又當著他的面,哪里好意思提及賀馨兒,還是蔣氏情急之下自己說漏了嘴,才引起了葉來金的注意。
不過蔣氏也沒有傻到家,話脫口后立即就后悔了,自然不會再繼續往外暴料,更不可能說出賀馨兒要成親的事。
但葉來金對她將自己被休之事與賀馨兒扯上關系非常不滿,便堵著一口氣非要掰扯清楚不可。
王家要休兒媳與馨丫頭一個小姑娘有何干系,這婦人口無遮攔隨意攀扯,不是故意壞馨丫頭的名聲嗎?
他很生氣。
非常生氣。
只是他再追問時,王家人避而不談,道是沒有的事,都是蔣氏胡咧咧,而蔣氏見王家眾人閉口不言當日的事,則暗暗松了一口氣。
葉家人有多寵那丫頭,這十里八鄉就沒有不知道的。
若叫葉來金知道她打那丫頭的主意,必定會翻臉,那可就麻煩了。
王家一圈的窮親戚,日子過得還不如他們好,皆是指不上的,想要東山再起,唯有巴著葉家才行。
所以不能得罪啊。
蔣氏到現在還是不肯相信王家會真的休了她,還以為王老太太不過是借機打壓她,讓她回娘家反思幾天。
但她哪里甘心被人拿捏,又怕這一回服了軟,往后想要再立起來就難了,便攛掇著娘家人來鬧。
左右她又不怕丟人。
倒是看看王家丟不丟得起這個人。
當然,這只是其中的一個原因,最主要的還是娘家日子不好過,一天只有兩頓飯,還全是稀的,這樣的日子她一天也受不了。
更別提她連個住處都沒有,晚上只能窩在柴房里湊合,臨時搭的木板硬的象石頭,鋪上再厚的麥桿墊子也不舒服。
而王家沒有多余的被子,她只能蓋著她娘的舊襖子,露腳露腿的就不說了關鍵是還不暖和,夜里差點沒凍死她。
這樣的日子簡直生不如死。
所以她說什么也要回來,卻又怕被人看輕了去,便有了今兒的這一出。
她帶著娘家所有人氣勢洶洶的殺回來了。
只是沒想到葉家人竟然在,她先是意外,即而狂喜。
王家有救了。
抱著如此想法,她倒沒敢往大了鬧,結果被呂氏狂懟直氣得她口不擇言,一不小心就禿嚕了嘴,竟扯到了賀馨兒。
話音未落就見葉來金變了臉。
她懊惱極了,都怪呂氏那賤人!
可說出去的話猶如潑出去的水,是無論如何也收不回來的了。
她能怎么辦。
只能厚著臉皮各種找補了。
不管葉來金信不信,反正她就是咬死了先前的話是氣糊涂了亂說的。
葉來金自然不信。
見她目光閃爍,就知她在撒謊。
他性子敦厚,最是寬和不過,但執拗起來也十分固執,眼瞧著蔣氏顧左右而言他,更加認定了這婦人心里有鬼,便更加不急著走了。
他倒要看看這婦人還敢不敢把鍋往馨丫頭的頭上扣。
“哎呀,鈴丫頭怎么回來了?莫不是被賀馨兒攆回來了吧?”
王金鈴突然出現,屋里人都頗為詫異,反應也就慢了一點,便被蔣氏搶了先,她尖著嗓子叫道,“你不是最會哄人的嗎?怎么不好好哄哄那丫頭?你個蠢貨……”
她正罵著呢,就見黑臉閻王是的賀家杰大步走了進來。后面的話頓時卡在了嗓子眼,吐不出來咽不下去,差點沒把她憋死。
葉來金卻是眼睛亮了,“鈴丫頭,你回來了。馨兒她還好嗎?”
王金鈴這會也猜到了他的來意,頓時心安,“馨兒姐很好,大伯放心。”
葉來金眉眼舒展開來,他大步迎上前去,熱絡的拍拍賀家杰,“辛苦你了。”
“葉大叔客氣。”
看到賀家杰,老王頭整個人都是懵的,怎么也沒想到這位大少爺居然來了他們家。
真真是讓人激動呢。
老爺子一迭聲的吩咐泡茶,呂氏正要應,就聽賀家杰說道,“不必了,我是受四妹妹所托送小丫頭的,即然人已送回家,這便要回去了。”
他的脾氣王家人俱是見識過的,知他不是客套,便也不好說什么。
王金鈴看向他,“四哥在這坐會,我讓大哥他們把東西搬下來。”
沒有瞧見王向南和王向北兄弟,估計是避出去了,她也不問,自顧自的跑出去找王向東哥幾個了。
自始至終沒搭理蔣家人。
瞧著葉來金與賀家杰熱絡的聊了起來,蔣家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俱都沒敢作聲。
實在是賀家杰一身貴氣,讓人不敢小覷,更不敢隨意搭話。
蔣氏的娘一個瞧對蔣氏使眼色,想讓她將賀家杰介紹給自家老頭子,好叫老蔣家也沾沾貴氣。
可惜蔣氏見到賀家杰便心虛,恨不得躲得遠遠的,又哪里敢招惹他。
“親家母,這個俊秀的小子是誰啊,以前我怎么沒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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