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南宮涵睡到日上三竿醒來,口干舌躁,頭痛欲裂。
“表哥你醒了?感覺怎么樣?還想吐嗎?頭痛不痛了?”
一夜未睡的賀家杰,見他醒來,激動的嗷一嗓子撲了上來,祖宗哎,你可算是醒了!
南宮涵被他吵的頭更痛了,啞聲道,“我沒事。”
“水!快拿水來!”
賀家杰高聲喊出過人后,起身甩了甩壓麻的胳膊,又跺了跺失去知覺的雙腳,還扭著腰活動了下,方去扶起南宮涵坐下,還拿了軟枕給他靠。
南宮涵的小廝青嵐端著托盤進來,目光不善的剜了賀家杰一眼。
他昨日被南宮涵故意支開了,是以沒有隨伺在側,晚上乍一瞧見醉到不醒人事的公子爺,嚇得他差點魂飛魄散。
若叫夫人知道此事,定會扒了他的皮!
都怪這位。
又走了幾步,繞過礙事的賀家杰,他終于瞧見了依靠在床頭的南宮涵,就見他正閉著眼睛揉太陽穴,他立馬急了,哪里還顧得上賀家杰,“公子可是頭痛?小的這就去請大夫……”
“不用請大夫……”
南宮涵揮揮手,“我沒事。”
“可是……”
青嵐還待再勸,賀家杰早耐不住性子,伸手端走了托盤上的茶盞,親自喂到南宮涵嘴邊,“表哥喝水。”
南宮涵依舊閉著眼睛,就著他的手喝了半盞茶水,快要冒煙的嗓子終于得到了滋潤,頓時舒服多了。
他慢慢睜開眼睛,“老四,讓人準備些清粥小菜,我餓了。”
賀家杰大喜,“都是做好了的,只等著表哥醒了就可以用,我這就叫人端來。”
餓了好,餓了好啊。
他一高興都忘了喊人,拔腿就跑了出去,眨眼的功夫就沒了人影,倒叫南宮涵哭笑不得。
“公子,您真的沒事了?頭不痛了嗎?”
“我沒事……”
南宮涵沉聲道,“你去收拾一下,飯后咱們就回去。”
“……是。”
賀家杰端著兩分小心,將人送上了馬車,又看著馬車漸行漸遠,最后拐過街角不見了,才不敢相信的眨眨眼。
表哥居然沒再糾纏,就這么走了?
他怎么感覺這么不真實呢?
這日,陳興送貨回來,將帳本與關修遠交接好,便與賈方幾人去后院新建的飯廳用了飯,天黑后方離開。
碳窯日夜不停,夜里也有人上工,不過他專管送貨事項,不去也無妨。
平日里他幾乎住在碳窯作坊,是因為不想回家,不想聽他娘嘮叨,也是為了讓自己有事可做,不至于閑下來胡思亂想。
今日,他依舊不想回家。
只是也不想去作坊。
因為不想見人。
更不想說話。
將將便與賈方說好了的,夜里不去作坊,是以他是獨自一人離開的。
現下他站在村頭的大槐村下,猶豫不決。
他知道旭升待在張家,不全是為著要陪關名偉讀書。
因為仇九也在。
所以,旭升閉關一般,將自己與俗世隔絕,是為了習武。
日夜不停的練習功夫。
按說他的功夫也算不錯的了,根本不需要這么拼。
到底是讀書人,走的是科舉之路,有些自保的功夫就好,哪用費這么多精力,苦苦練習?
他應明白,功夫再好,也沒有權勢重要。
想要保護老葉家,保護她,最應該做的,不是應該好好讀書,爭取早日舉業入仕嗎?
權勢?
他心頭一動,忽的想起威風凜凜的安樂候顧明德,旭升莫非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