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鴻錦睡的正香突感寒涼刺骨,他皺著眉頭去摸被子,觸手濕滑。
他忽的睜開眼睛,看到的是滿天繁星。
“來人!來人!”
他一怔,隨即察覺不秒,不由的心跳加速。
急慌慌站起身來,他大聲喊人,驚醒了樹上的鳥兒,嘩啦啦的撲楞著翅膀飛走了。
巨大的聲響過后,是落針可聞的靜,襯托著夜色越發幽寂。
賀鴻錦汗毛直立,冷汗直流。
他竟被人神不知鬼不覺的移到了深山中。
要知道,賀府的護院比往常多了足有一倍。
按說他的院子比縣太爺的后院還安全。
可他卻一覺醒來身在異處。
是什么人?
腦海中驀然跳出葉旭升的臉,他控制不住的發抖。
那小子當真是深不可測!
他輕敵了。
到底是個沉穩的性子,即使驚懼交加,也沒慌到不知所措。
抬頭望天,仔細看了會,他估摸著再個一個多時辰天就亮了。
但現在情況不明,不知道所處何處,更不知道有什么危險等著他。
他不敢大意,更不能坐以待斃。
極力壓下心底的恐懼,他深呼一囗氣,開始想法子。
臨安縣周圍的山都不算高,唯有與府城搭界的玉峰山陡峭險峻。
念及此,賀鴻錦心頭狂跳,若真的是玉峰山,那他還能下山嗎?
用盡全力握緊雙拳,他把自己繃成一張弓,拉滿的弓,只有如此,方能撐的住。
長吐一口濁氣后,他緩緩而動,就著朦朧的月色折了一個樹枝拿在手中,用來打草驚蛇。
還好初春時節草木始發,并不茂盛,倒不怕大型野獸藏匿其中。
星光稀疏,月光朦朧,勉強可以視物,只是周圍樹影重重,陰森可怖,不是膽大的,還真不敢四處走動。
賀鴻錦心性堅韌,卻也養尊處優慣了,幾時遇到過這種事,說不害怕是假的。
只是他沒的選。
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過了沒多會,就被他找到了一個可藏身的地方。
那是一個干躁的山洞。
再三確認沒有野獸后,他摸索著走進去,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見,不知道干不干凈,不過這時候他沒心思講究這些,也就無所謂臟凈了。
他仔細嗅了嗅,沒什么異味,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洞內太黑,他身上又沒有火折子,不敢待在深處,便坐在洞口處。
想了想,他起身在洞外尋了幾塊石頭壘在洞口,方又坐下。
他睜著雙眼坐等到天色轉亮,才松了一口氣。
待他走出山洞,仔細觀察了一番后,臉色大變。
真的是玉峰山!
還好不是那座高聳入云的筆直山峰,不然他絕沒命走出去。
念及此,他竟還有心思冷嘲了一番:諒那小子本領再大也不能飛上去,還不是只能把他放在這里。
這山能山就能下,他一定能安然無恙的回去。
賀鴻錦迎著初升的太陽,捏緊了拳頭,不斷為自己打氣步。
腳下的這座山不比那座筆直的山峰,卻也十分陡峭,連條象樣的路也沒有,只能踩著枯枝爛葉灌木雜石一點點摸索著前行。
即要防著踩到腐泥,又要防著隨時會出現的野獸,他繃到了極至。
當太陽升至樹梢時,他才挪了兩里地。
這種認知著實打擊了他的信心,他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他不能倒下。
絕不能。
活了半輩子,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再難的時候他都挺過來了,總不能到最后栽在一個毛都沒長齊的臭小子手里。
那他將會死不冥目的。
說出去都是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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