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害怕才……嗚嗚——嗚嗚——”
賀家明的眼淚絲毫打動不了葉旭升。
也許此刻他真的后悔了。
但這種人本性是不會變的,若是再回到過去,他依然會毫不留情的拔刀。
再者,即是去認父母的,為何要帶兇器?
分明就是沒安好心。
或者他根本就不是真心要認二叔二嬸的。
想到當初那血淋淋的一幕,葉旭升的心頭就如壓了一塊大石頭,悶得他喘不動氣。
自責、愧疚、懊悔、惱恨各種情緒糾纏著的襲上心頭,幾乎要把他淹沒。
呼嘯的風聲,嗚咽的哭聲以及吱吱呀呀的車輪聲,在這幽寂的夜里格外響亮。
車身懸掛的氣死風燈隨著車身的顛簸而輕微搖晃著,微弱的燈光不足以照清前方的路況,是以騾車走得并不快。
陳興面無表情的架著車,絲毫不擔心被人發現。
他們即已把人抓住,自然不會放手。
想要救人,先過了大白這關再說。
車廂里的哭聲漸漸小了,賀家明不時的抽泣著,依舊悲痛到難以自拔。
“別白費心機了,你身上的東西全部被繳了。”
默了良久的葉旭升突然開口,聲音一如既往的冷。
賀家明如墜冰窟。
報警用的煙花、竹哨,以及蒙汗藥、藥油、辣椒水還有他常年不離身的匕首,全沒了!
這下真的完了。
他瘸著一條腿跑不動,逃不脫,唯一的法子就是出其不意的藥到對方,然后再對付外面趕車的。
若實在斗不過,還可以放煙花求救。
他爹新請的護院個個身手了得……
突然想起昏撅前的一幕,他倏的瞪大了眼睛。
是什么東西把他打暈的?
難不成就是他爹說的大狗?
當時他只感覺有道白色的影子象閃電般撲面而來,快到他看不清對方是何面目,快到大腦尚未反應過來,就受到了襲擊。
賀家明心下一凜,下意識的四下張望,車廂里只有他和冷若冰霜的少年。
葉旭升,葉家長孫。
“大、大哥,你就饒了我吧,我和你一樣都是葉家子孫,我們是堂兄弟啊……”
賀家明苦苦哀求著,弱小而卑微的樣子,瞧上去還蠻可憐的。
“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可以建一座寺廟,專門供奉他們,請得道高僧為他們念經祈福……”
見葉旭升絲毫不動容,他越發的急了,“我愿意贖罪!只要你放過我,讓我做什么都行。”
“晚了。”
清冷無波的語氣透著說不出來的寒涼,伴著凄厲嘶吼的風聲,贏弱慘白的燭光,賀家明直覺陰森可怖。
他瑟縮著身子往角落里躲,心底恨死了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
若是他的腿沒事,或許還有一拼的可能,但現在他沒有機會。
對方有兩個人,他斗不過。
還有那狗應該也在。
賀家明有些絕望。
“你為什么就不能放過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
“是的,你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葉旭升冷冷的看著他,“那小姑呢?三叔呢?還有幾次三番要害馨兒的人,難道不是你?想要放火滅老葉家滿門的人,難道不是你?”
賀家明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他知道。
他什么都知道。
他竟然什么都知道。
怎么可能?
突然想到一種可能,他不寒而栗,“我的腿?那次馬車出事……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