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關心的語氣,讓葉飛鳳險些掉淚。
縮在袖管中的雙手微僵了下,隨即握緊成拳,她抿了抿唇小聲嗯了一聲應下,本想說她來看護小旭陽,但葉旭升已大步離開。
終究是沒有說出口。
她轉頭望著飄蕩不止的白布簾,心底悵然若失。
凄婉哀傷的鎖吶聲縈繞于葉家二房的上空,悲戚傷感,催人淚下。
院子里搭建的靈棚前,各家親戚在進行最后一次拜祭。
“錢家鋪子錢氏親眷拜祭——
上前敬酒——
一跪,起——
二跪,起——
錢家男丁磕頭嗚咽不起,葉世田、葉來金上前扶起錢進、錢來兄弟,后面的人員方跟著起身。
“錢家可真是人丁興旺啊。”
不知道什么時候,院子里的人越聚越多,幾乎站的水泄不通。
村里的人本來就喜歡湊熱鬧,不管有喜事還是白事,都會前去圍觀,現在又存了與老葉家交好的心思,自然是要在這緊要關頭露個面的。
能幫得上忙是最好了,幫不上忙也不要緊,至少場面上到了不是。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看熱鬧。
于是,葉家二房就人滿為患了。
人多的地方,就少不了八卦。
尤其是這種白事上,誰家親戚菜祭大方啦,誰家親戚帛金高啦,又或者哪個兒媳婦是真哭,哪個兒媳婦是假哭什么的……
而且還津津樂道,一件事情能被他們念叨好些年,甚至傳的十里八鄉就沒有不知道的。
誰叫鄉下日子無聊呢,總得找點事干不是。
而難得遇上一次這么隆重又排場的葬禮,就更忍不住的多瞧瞧熱鬧了。
以后跟窮親戚吹牛也有的說啊
這不是在錢家男丁祭拜之際,人群里就開始小聲交流起來。
“錢家四個兒子,六個孫子,也算是大戶人家了。”
“呵呵,大戶人家可不是指人多。”
“我這不是說咱鄉下的大戶人家嗎?”
“鄉下的大戶人家也是大河叔家這樣的,大宅子、大院子,敞亮氣派……”
站在東廂房門口的錢大發,黑著臉目光沉沉的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撇了一眼,暗暗著惱。
正在他準備返回東廂房,來個耳根清凈的時候,就聽另一個道,“大河叔家有錢是有錢,就是人丁不旺……”
他抬起的右腳瞬間放下。
“其實也不少,大房兩個孫子,原先都說葉來銀無子,賺再多錢也是便宜了別人家,結果人家有親兒子……”
“說起來也真是奇怪,從縣城回來的那小子平日里不露面也就罷了,怎的現在這場合也不見人?”
“聽說是不在家,去找什么神醫治腿傷了。”
“原來是這樣啊,想來是去的地方挺遠的,來不及送信。”
“這倒有情可原,但是葉來財為什么也露面啊?難不成是媳婦不讓回來?”
“說不準,上門的女婿就跟嫁進門的小媳婦是的,哪能事事自己做主。”
“嘿,你說他圖啥?這么大的家宅,還裝不了他是咋的?”
“誰叫他在外面浪著不回家呢,哪里知道家里早發跡了。”
“可不是,那小子是個嫌貧愛富的,為了過上好日子,連祖宗都不要了。”
“也別說的那么難聽,他一個鄉下糙漢子,能娶上個那么好看的婆娘,還能住到縣城里的高門大院里去,有下人伺候著,這一輩子也算是值了。”
“做贅婿的哪有什么地位?他一個上門的,不當家不做主的,說不準丫鬟婆子都能甩臉子給他看。”
“這話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