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色沉靜,語氣低沉,莫名的讓人感覺沉重肅穆。
關名偉的心頓時一緊。
下意識的坐直了身體,漆黑的眸子越發深邃。
而葉世田及葉來金、葉來銀兄弟則有些懵。
不過他們都不是傻的,思緒稍轉就意識到了不對勁。
葉來銀最早反應過來,立馬打著哈哈說道,“哈哈,我也正好有事與關大哥商量。”
他這速度實在是快,倒把關修遠說楞了,下意識的問道“什么事?”
話剛脫口他就明白過來了,心下立暖。
“來銀兄弟的好意我心領了,但這事……”
話沒說完又被葉來銀打斷,“關大哥怎么見外起來了?你們爺倆都不會做飯,平日里也是在我家湊合著吃些,今兒大過節的哪能叫你們回去瞎折騰?”
他大手一揮,特別豪氣:“就這么說定了,咱們擱一塊過小年。晚上兄弟我陪你爺倆好好喝兩盅。”
因著要商量事,中午就沒喝酒。
現下葉來銀就拿這說事,表示一定要喝個痛快,那態度是前所未有的強硬,叫關修遠哭笑不得。
而葉世田則是給兒子遞了個眼神,葉滿倉心領神會。
他轉頭自然的搭著關名偉的肩,一副哥倆好的模樣說道,“名偉,哥跟你商量個事。”
他聲音極輕,黝黑的臉龐微微泛紅,略有些羞赧,“要不咱們去我家說去……”
外面實在太冷,總不能傻不楞登的站在大街上聊天,是以只能約去他家了。
關名偉心知肚明,他是要帶著自個回避出去。
雙手在桌下緊握,他看向自己的父親,只覺眼窩發酸。
他也惦記著遠在邊境的娘和妹妹,也曾想過拋下眼前的事,前去陪伴在她們身邊。
卻偏偏不能。
說起來都是他沒用。
是以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強大起來,也因此越發不敢錯過明年的科考。
他愧疚且矛盾著,整個人繃成一根弦,一時也沒有輕松過。
“爹,你不能去。”
婉拒了葉滿倉的好意,他輕輕開口,眼眶已是泛紅。
要去也該是他去。
他即算再沒用,也不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父親去冒險。
是的,冒險。
北地邊境千里之遙,這一去山高路遠,不說遇到土匪歹人等的危險,只說這千里奔波,跋山涉水的趕路就極其煎熬。
再加上北地嚴寒,氣候惡劣,奔波了一路的人哪能忍受得住,不生病才怪。
他們一家四口,再不能有人倒下了。
關修遠的打算從沒跟兒子提,就是怕他會攔著,他想著趁大家沒防備,干脆利索的把兒子托付給葉家兄弟,然后了無牽掛的去陪妻女。
結果被葉來銀堵住,都沒機會開口。
兒子更是紅了眼,斬釘截鐵的不許他走。
他是欣慰的。
但他不能不去。
打從知道邊境那邊戰火不斷,他的心就揪著,從沒踏實過。
不見到妻女,他連覺都睡不安穩。
這些日子也不過是強撐著罷了。
父子兩人四目相對,一時語凝。
見狀,葉來銀就道,“名偉放心,你爹哪里也不去,轉過年去還要陪你到縣城科考呢,哪里走得開。”
父子兩人皆被他逗笑了。
他們還什么都沒說呢,就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經過這一打岔,之前沉重的氣氛頓時消散于無形,關修遠父子沉悶的心俱都輕松了些許。
不過關修遠并沒改變主意,直道“張兄弟仁義,不但救了芝兒母女,更是為了芝兒娘的病四處尋找神醫。并且一直照顧著她母女的生活,我們父子感激不盡……”
他一個字一個字說得很慢,卻是不容葉來銀再次打斷,語氣是前所未有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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