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定了決心的賀馨兒,在小丫鬟打起棉簾的那一刻竟有種落荒而逃的沖動。
隨著心中的所想,她腳下一頓,下意識的扭頭往后瞟了一眼,恰好瞧到微雨眼底的笑意,不由得臉上發燙。
飛快的移開視線,卻是與一對黑湛湛的眸子對上。
大白滿是疑惑的樣子,象個懵懂的孩子,倒叫賀馨兒忍俊不禁,伸手拍拍它毛絨絨的大腦袋,所有的忐忑瞬間煙消云散。
不就扎兩針嘛,就當被蚊子咬了。
賀馨兒做好心理建設,就不再糾結,照舊依禮給老夫人請了安,然后也沒耽擱工夫,請了季嬤嬤幫忙扎耳洞。
如微雨的所說的那樣,季嬤嬤的確很有經驗,她還緊繃著身子、緊閉著眼睛,緊張兮兮的等待著疼痛來臨時,就聽季嬤嬤說道,“好了。”
賀馨兒有點懵。
“這么快的?”
耳朵傳來一陣麻痛感,倒不是難以接受。
只是感覺有點不真實。
“四小姐自個拿鏡子瞧瞧就知道了。”
季嬤嬤恭聲回應著,還吩咐二等丫鬟連翹去拿老夫人的銅鏡,眼睛卻是忍不住的往大白身上瞄。
距離太近了!
她腿軟。
微雨早把隨身帶的一個比巴掌還小的鎏銀菱鏡遞給賀馨兒。
待連翹取來梳妝臺上的銅鏡時,賀馨兒已經滿眼驚喜的瞧上了。
倒也沒讓連翹白跑一趟,她讓對方舉著銅鏡站在她身后,然后用手中鏡子去瞧銅鏡中的影像。
畫面不很清晰,卻也瞧得見。
她擔心會流血的情況沒有發生,嗯,很好。
賀馨兒徹底放了心,唇角高高的翹起,對著季嬤嬤曲膝行禮道,“多謝季嬤嬤了。”
季嬤嬤哪里會受她的禮,連連側著身子避開,態度謙虛,“四小姐客氣了。”
少女純真的笑容猶如初春俏立枝頭的玉蘭優雅寧靜的綻放,潔白無瑕、清新自然,季嬤嬤的略有些晃神。
賀馨兒準備的謝禮沒有帶來,許得打發人單獨再跑一趟方顯誠意,現下謝過也就過去了。
連下了幾日雪,好不容易放了晴,又是臘八,大小也是個節日,府中的女眷少不得都是要來給老夫人請安的,她也沒急著走,直等所有人齊了,陪著老夫人說了些閑話,喝了兩杯茶方才散了。
老天作美,雪過天晴的陽光燦爛明媚,天空澄碧、纖云不染,美如畫卷。
園中樹木象裹上了一層冰晶外衣,玉樹瓊花,晶瑩剔透,在陽光照耀下流光溢彩、美輪美奐。
被大雪困在院子里憋悶了幾日的賀馨兒,不顧天氣寒冷,自己動手掰了幾個冰溜子拿在手上,象是得了什么不得了的寶貝,高興得眉開眼笑。
微雨見她玩得開興,又是帶著手套的,不會冰壞了手,就沒有攔著。
實在是她也瞧著有趣,還忍不住也掰了幾根晶瑩透亮的冰溜子玩。
兩人玩了會,方才帶著大白回清馨幽居。
將將洗漱了,喝了杯熱熱的杏仁茶,賀家杰就打發人來告之他,中午賀家宇在鼎福居請客,讓她務必前去。
因為請的客人是葉旭升,她自然是要去做陪的。
青云書院自今日起放假,賀家兄弟唯恐葉旭升立時回了葉家村,就由賀家杰早早向葉旭升發出邀請。
于是,身在丁班賀家杰破天荒的去甲一班走了一遭。
在一群學霸不屑的目光中,找上了葉旭升,簡單說明了來意,然后以最快的速度離開,頗有一種落荒而逃的架式,令葉旭升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