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雨趕忙上前,把東西交到大丫鬟芍藥手上。
老夫人笑得和藹可親,“你這孩子是個心實的,居然還想著這事,特意找人做了來。”
“二哥辛辛苦苦帶著大白去獵來的,我只是借花獻佛罷了,希望老夫人能喜歡。”
老夫人笑容滿面,賀馨兒也掛著得體的笑,一來一往的說得很是熱鬧,也十分客氣。
三位少奶奶還有老韓氏、老董氏,賀玉茹、賀秀秀及賀楚兒、賀琪兒的目光落在芍藥手上的包袱上,都想要一睹為快。
而二夫人卻是巴巴瞧著小杏手中的包袱。
已經送到了老夫人手中的東西,惦記也沒用。
那頭芍藥已在老夫人的授意下打開包袱,薔薇與她一起扯開折疊的狐毛毯子,拿至老夫人跟前。
這尺寸放羅流榻上用剛好,就是當個搭被用也合適。
赤狐顏色鮮麗,淺黃紅色至深褐色,夾雜著灰白色,皮毛的色澤光潤,毛細絨厚,蓬松柔軟,摸上去又順又滑,手感很好,且它的保暖性能極強,是抵御嚴寒的好東西。
老夫人搭上手摸了摸,再抬頭看向賀馨兒時,笑容更深了幾許,“四丫頭有心了……”
略頓了頓,她的目光越加溫和,又道“這毯子極好,我很喜歡。”
賀馨兒倒是沒想到她這么說,就很有些意外。
這位可是錦衣玉食、養尊處優的賀府當家老夫人,不是她家的老太太可能比的,這位什么好東西沒見過的,又是個性子傲的,始終高高端著,跟哪個小輩也不親近。
今兒居然能說出這番話,還一副很真誠的模樣,倒叫賀馨兒一時分不清,這句話有幾分真心。
但突然的就想到了老錢氏,賀馨兒的心底如有針刺,好心情消失殆盡。
她垂下眼瞼稍緩了下情緒,方抬眸笑道,“老夫人喜歡就好,沒白費了二哥一番功夫。”
老夫人眼瞅著她明亮的眼眸黯淡了下去,心底劃過一絲異樣。
就是季嬤嬤也瞧出了賀馨兒的異樣,不由得瞇著眼打量起來。
能做出那等殘忍之事的女子,自然是心狠手辣的,但這副乖巧到令人憐愛的模樣,是怎么回事?
這是裝出來迷惑老夫人呢
就在她想入菲菲之際,賀馨兒突然開口叫她,“季嬤嬤。”
清脆的聲音打斷了季嬤嬤的思緒,把她嚇了一跳,“欸、欸,四、四姑娘有何吩咐?”
她努力保持著鎮定,以使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自然無異樣。
事實上,賀馨兒還真沒發現她有什么不妥,對她淺淺一笑,說道,“吩咐談不上,是有件事想拜托季嬤嬤。”
這下別說季嬤嬤,就是老夫人也感到十分詫異,同時又覺詭異,莫不是她、她想出言敲打?
如此想著,兩人心底皆都一緊,下意識的繃緊了身體,又是怨念又是忌憚的,俱都目光復雜。
那頭的二夫人等得無趣,早湊過去瞧狐皮毯子了,那是摸了又摸,又順又滑的手感,頗讓她愛不釋手。
現在聽得賀馨兒有事,就插嘴道,“四丫頭怎么麻煩起季嬤嬤來?有事找我說就是。”
老韓氏與老董氏看著二夫人主動與賀馨兒親近,全都暗暗咬牙。
賀玉茹與賀秀秀更是心有不甘,卻也無可奈何。
她們現在是絕不敢與當家作主的二夫人對上了,實在是對方太過陰損,就沒有她做不出來的事,得罪她就是跟自己過不去。
“多謝二夫人好意。”
賀馨兒笑得溫婉,“不過這事還真的要拜托季嬤嬤。”
“什么事?說來聽聽。”
二夫人渾不在意。
誰知一向從容淡定,寵辱不驚的賀馨兒突然嬌羞起來。
她淺淺一笑,如一朵俏立枝頭的白玉蘭靜靜綻放,素潔皎顏淡妝俏蕊,空靈純凈,冰清玉潔,美得出塵脫俗,美得不識人間煙火
老夫人微楞。
而季嬤嬤則感覺這世界都不真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