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鴻錦面容沉肅,不動聲色的把錦盒蓋好,才不急不徐的問道,“出了什么事?”
“周家的馬車出事了。”
胡管家簡明扼要的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又道是“東子回來說,找到兩輛馬車時,周家兄弟全部暈死了過去……”
他抬頭看了大老爺一眼,又低頭道,“那地方前不著村,后不著店,離府城太遠,他們沒辦法,只好把人帶回來了。”
怎么說,對方也是上門來祝壽的親戚,總不能把人扔在荒郊野外,喂了野獸。
賀鴻錦面色依舊,沉聲說道,“都送去醫館,不許他們進府。”
“是。”
胡管家連忙應下,腳步匆匆出了書房。
賀鴻錦眸光輕閃,再次打開錦盒。
這算是謝禮嗎?
感謝他拒了那所謂的婚事,還是感謝他前去為她做主?
嗯,總之是謝他沒錯的。
看起來,倒是個知恩圖報的孩子,卻是帶著一股子不能言說的淡漠疏離。
不過與老太太的那盒子東西相比,這待遇簡直是天地之差了。
果然,她待人的態度,是要看對方態度的。
對她釋放善意,她回報善意;對她釋放惡意,她回報惡意,善惡分明,有仇必報。
倒是果決。
那么周家兒郎出事,與她可有關系?
若真有關系,她是怎么做到的?
賀鴻錦感覺眼前迷云重重,讓他眼前一摸黑,什么看不清楚,卻又暗影綽綽。
那丫頭也象一團迷,讓他琢磨不透。
抬手輕撫老山參,平表如鏡面心如同春風吹過,泛起絲絲漣漪。
他幽然長嘆。
賀馨兒安安靜靜的待在清馨幽居,撰寫童話小故事,用過午飯后,休息了一個時辰繼續寫,直到未時正才放下手中的筆。
老夫人辰壽在即,賓客盈門,原本以大白會嚇到人為由,不許她帶著出現在客人面前。
她是應下了的。
結果,不曾出現在外人面前的大白,來了個震天獅子吼……
呵呵,也不知道有沒有把老族長一行人,還有老夫人、二夫人等人嚇壞。
賀馨兒輕咬下唇。
估計老夫人快要恨死她了。
不過這事還真怪不到她頭上,更不能怪大白。
挑事的人可是姓周!
不過怎么看,老夫人都不象是個講道理的,怕是這事還有的磨。
賀馨兒歪頭想了想,隨她去吧,她要怎樣,別人也沒法左右她的想法不是。
于是,賀馨兒毫無心理負擔的帶著大白,優哉悠哉的往外走。
不管是看守二院的婆子,看守偏門的家丁,還有一路遇到的下人,大老遠的就瞧見了大白,就沒有不害怕的。
實在是大白那一嗓子的威力過于驚人,但凡長了耳朵的,都能聽到。
于是一路走來,所有人看到大白,就跟老鼠遇到貓是的,惶恐不安。
賀馨兒視做不見,照舊按著自己的速度走路。
說好的散步,總不能拽著裙子拔腿跑不是。
慢慢悠悠到達葉宅時,天色尚早,她尋了本游記歪在暖榻上看,大白就臥在她的腳下,一人一狗溫馨寧謐,頗有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葉旭升沒有交待,木老五也就沒敢提他請假之事,賀馨兒只當他還未放學。
可是她等到天色昏暗,屋里早早的點亮了燭火,還不見他回來,就感覺有些不對勁。
“丁嬸什么時辰了?”
“回小姐,酉時三刻“。
丁氏微彎著腰身,在賀馨兒看不到的地方,目光輕閃。
“這么晚了呀。”
賀馨兒眉頭輕蹙。
早上那會雖然亂糟糟的,不過她知道大堂哥在的,定是聽到大白的吼聲,不放心她,才去看個究竟。
可他們沒有說上話。
按說,大堂哥惦記她,必定會在下學后的第一時間趕回來,不可能拖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