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梅似笑非笑的看著賀秀秀,眼底的不屑絲毫不加掩飾,她伸出的纖纖素手,脆聲道“銀子。”
“什么?”
賀秀秀一楞。
冬梅越加鄙夷,收回手抱著胳膊,輕嗤道,“咱們府上,各房各院的吃穿用度的份例,都是有數的,想要多了的自然是要花銀子。”
瞧著兩人傻呆呆的模樣,她甚感無趣的扶了扶發髻上了銀步搖,又伸長了胳膊,露出一對簇新的雕刻著蘭花草的銀鐲,纖纖葉脈縈繞花叢,婉轉妙麗,襯得她皓腕凝霜,香嬌玉嫩。
明明是個下人,舉手投足之間的氣度卻是把兩人生生比了下去。
賀秀秀又惱又羞,清秀的小臉漲得通紅。
她若有銀子,又何必頂著冷風巴巴的趕回來,滿大街的酒樓飯莊,哪里吃不得?
一向心高氣傲的賀玉茹,好象被那對銀光閃閃的雕花鐲子打擊到了,不再暴躁如狂,而是呆著一動不動,微瞇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冬梅無趣的抻了抻衣袖,“秀秀姑娘到底要不要添飯?倒是說句痛快話。老夫人壽辰,府中的事務多著呢,婢子可沒工夫陪著兩位閑瞌牙。”
被一個人下人再三擠兌,饒是賀秀秀心機深沉,也受不住,于是她看向賀玉茹,盼著她發彪,把這個不長眼的東西臭罵一頓。
這會她可不會再勸著了。
橫豎得罪人的不是她,才不怕鬧大了去。
結果就見這位大脾氣的姑娘正在發呆,她咬咬牙,柔聲道“玉茹,賀府上規矩大,之前咱們也不知道,就沒個準備。這會只能先忍一忍了,我倒是沒什么的,就是委屈你了。”
以往都這位被她輕輕一挑撥,就跟燒了尾巴的貓是的,張牙舞爪的到處找茬的人,這會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看得賀秀秀直皺眉。
冬梅似笑非笑的掃了她一眼,然后繼續欣賞著自己的纖纖素手,甚是散漫的道,“即然兩位姑娘沒有需要,那婢子就先退下了。”
說完,扭著腰肢轉身就要走,急得賀秀秀連忙伸手去拉她,“姐姐別急著走,這大冷的天,咱們姐妹從外面回來,實在冷得緊,還請姐姐給上壺熱茶,拿些點心來。”
她算是看出來了,在人家的地盤上,她是沒法拿捏別人的,哪怕是個下人,要故意使壞起來,她也沒有絲毫辦法。
就算該死的賀玉茹拿族長爺爺的身份壓人,怕是也不成的。
這丫頭如此囂張,背后不定是哪個主子罩著呢,真鬧了起來,她們也未必能討到好,反而會丟人。
“今兒的份例點心,兩位老太太都用完了。”
毫不客氣扒拉黝黑的瘦爪子,冬梅嫌棄的拍打著衣袖,“姑娘有事說事,不要拉拉扯扯的,婢子的襖子可是剛上身的,若是弄臟了,這大冷的天洗起來可不方便。”
被一而再、再而三的下面子,賀秀秀終于忍不住爆發,“一個下人也敢嫌棄本姑娘,真是沒規矩!小心我告訴大伯,把你發賣了去!”
“哎喲喲,婢子好怕喲。”
冬梅捏著帕子捂著唇角,咯咯咯的笑了起來,“姑娘好大的威風呀,婢子膽子小,真是嚇得不輕快呢。”
一旁鉆到了錢眼里,滿腦了都是銀子,很多很多的銀子,一定要訛那死丫頭很多很多的銀子,因此越想越多,思緒已經飛到天邊去的賀玉茹總算回過神來。
當即就咋乎上了,“你是什么東西,也敢在本小姐面前張揚?我爺可是族長,讓大伯發賣個下人,還不是一句話的事,你給我等著,我這就找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