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興眼窩子一酸,險險掉淚。
他爹老實,三棍子都打不出個屁的那種,不止對外人,就是對自己婆娘、孩子也是不怎么說話。
而他娘則是最愛嚼舌根子,整日里跟在一群老太太后面,東家長、西家短的說閑話,家里的事不上心。
對他和兩個弟弟幾乎就是放養的狀態,而對他說過最多的話,就是要多多賺銀子好好孝順她。
當初她暗戳戳的要算計葉姑娘,被升小子嚇得病了一場后,倒是不怎么出門了,卻是天天在家里叫罵,罵他爹窩囊、罵他沒用、罵升小子狠毒、罵葉家姑娘……
好象全天下的人都對不住她。
他常常想著,為什么他會有那么個娘?
后來,他離開家去了鏢局,再回家時,他娘終于不罵他沒用了,看在銀子的份上,還會夸他能干。
卻是從來沒有關心過他在外,有沒有吃好,有沒有睡好,有沒有受傷。。
他已經習慣了,也無所謂。
又不是小孩子了,不需要有人叮囑按時吃飯,好好睡覺,他又不傻。
原來他錯了。
有人關心的滋味,原來這么好……
“興小子,你也不小了,得為自個多做打算,那些危險的活,能推就推出去,左右你也不差銀子,混到合約到了期,自個做點小生意什么的,不比給人賣命強。”
白氏同樣的憐惜著陳興。
誰叫他小小年紀為了撐起一個家,就用命打拼呢,著實叫人看著心疼。
王氏現在有孕,葉來銀唯恐她受涼生病,可是買了好幾個銅制火爐,每個屋子里都有兩個。
就是王氏她們在東廂房里做活計,堂屋里的火爐也一直是燃著的,就是怕屋里寒氣重,她午休時受涼。
是以,在車架上吹了一路冷風的陳興,坐在溫暖的堂屋里,直感全身都暖融融的。
現在,他不止身上暖,連他的心也是暖的。
“多謝白嬸、王嬸的關心,我現在已經與鏢局解約了,是自由身。”
王氏與白氏對視一眼,都笑了,“就知道你小子是個有主意的。”
賀馨兒默默聽著不作聲。
葉旭升忙著給火爐添柴。
王金鈴擼貓擼得挺嗨皮,還跟抱著大白的葉圓圓不時的交流一下。
賀家杰有點坐不住,也不知道為什么兩位婦人跟那個武夫聊起來沒完。
當然,他沒意見,人家是同村的,長輩關心晚輩,他丁點意見也沒有,就是著急。再不上山就午時了,他能不急嘛。
但那丫頭是怎么回事,怎么抱著大白就不松手了?
于是他就想提醒賀家恒,趕緊的到葉家老爺子跟前露個臉,他還要去山上呢。
可他發現賀家恒在發呆,兩眼直勾勾的看著大白發呆。
不管他遞了幾次眼色,那位也看不到。
這么稀罕大白,一起去山里就是,至于的都看直了眼。
賀家杰有些納悶,他也向大白看過去,就見那個長得明艷的葉家姑娘,笑嫣如火的抱著大白,眉宇之間神采飛揚,光彩四射。
別說,四妹妹的姐妹都長得挺好。
就是那個小的,也是粉雕玉琢,圓潤可愛,而且個個穿戴不俗,且性格也都是爽利的,丁點不扭捏。
嗯,不虧是四妹妹的姐妹。
“小妹妹,喜歡這小貓兒嗎?”
“喜歡呀,它這么乖,還這么好看,這么招人稀罕,我當然喜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