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孔氏想著,這次的菊花宴不去也沒什么,拜年時的宴會才是最重要的,少不得由她代表賀家出面,與府城的官眷交際應酬。
她可得提前準備著些,以最后的姿態出現在眾人面前,讓所有人都記住她賀府二夫人。
于是,她理直氣壯的要跟著學禮儀規矩,而二少奶奶、三少奶奶也有各自的小算計。
總而言之,大家都想學。
老夫人的面色沉靜,撩起眼皮淡淡的掃視一圈,眼底劃過一絲鄙夷,她打心里瞧不上商家女,倒是忘了自己現下的身份,總覺自己還是官家小姐。
“行吧,多學些東西總沒壞處,只是勞煩徐嬤嬤費心了。”
身穿靛藍色印暗花褙子的老嬤嬤,半白的發絲梳得一絲不茍,高高盤起,沒有任何發飾。
她站得筆直,面容嚴肅,薄唇緊抿,目光鋒利如刀,一一掃視著眾人,最后把目光停在賀馨兒白凈的小臉上,多看了幾眼。
“老夫人客氣,老身自當盡力教導。”
二夫人等人見老夫人沒有拒絕,個個喜上眉梢,跟宮中出來的教習嬤嬤學禮儀,可不是誰想學就學的。
賀楚兒與賀琪兒的憂越感大打折扣,都抿著雙唇,不太高興。
最淡定的要屬賀馨兒,人多也好、少也好,對她來說沒什么差別。
因著人多,老夫人做主,移步到花廳,她端坐紫檀木雕牡丹團花扶手椅,親自監督。
徐嬤嬤長著一張嚴肅的臉,其人也非常嚴肅,要求的動作必須毫厘不差的完成,不厭其煩的一遍遍練習,枯躁泛味不說,關鍵是繃著身休太累,沒用半個時辰,二夫人就受不住了,其她人也是十分吃力。
“不行了,我這老胳膊老腿的受不住了……”
二夫人孔氏額頭冒了一層細密的汗珠,臉色煞白、煞白的,整個人左右搖晃、搖搖欲墜,顯然是已撐到了極至。
“站好!”
徐嬤嬤手中的戒尺啪一下敲在桌幾上,眾人震,嚇得身子一緊,下意識繃得直直的,特別是二夫人再不敢彎腰塌背的了,挺著腰身站得筆直。
當著所有人的面,萬一徐嬤嬤上了脾氣,把戒尺打在身上,疼不疼的還是小事,她可丟不起那個人。
老夫人眼底劃過一絲輕蔑,又蠢又沒用的東西,還當是鬧著玩呢,這下可知道厲害了吧。
徐嬤嬤突然嚴厲起來,孔氏又懊又惱,后悔來湊這個熱鬧,姜氏、印氏、柴氏也同樣后悔起來,不過到了這會也沒臉說別的,只能咬著牙堅挺。
賀楚兒與賀琪兒以前是學過的,不過那會請的是女夫子,沒有徐嬤嬤嚴厲,再個平日里松散慣了,突然這么大強度的訓練,皆有些吃不消,早忘了要看賀馨兒笑話的那茬。
至于賀馨兒,她還好,被魔鬼教練附身的大堂哥,硬逼著鍛練體能,有段時間不是跑步就是蹲馬步,練習久了,雙腿有力,下盤扎實,倒是不怕站,但吸氣收腹挺直腰身,身子一直緊繃著,時間久了難免吃力。
“正身、平視、兩手相合掩在袖子里……”
“不許亂動,站好!”
一個站姿練了整整一上午,還沒有讓徐嬤嬤滿意,直到午時才松口,道是吃飯加休息共半個時辰,飯后繼續。
二夫人幾個險險暈厥。
賀夢兒與賀琪兒也小臉煞白。
就是賀馨兒也直覺腰酸背痛,恨不能往床上一躺,再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