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天色完全黑了，老葉頭才深深嘆了一口氣“開飯吧。”
王氏帶著賀馨兒出出進進的擺飯，葉飛鳳竟也默默的跟上，幫著拿東西，賀馨兒納悶的看了她一眼，沒作聲。
葉旭升早已從張家回來，待在自個屋里沒有出來，還是賀馨兒去喊的他。
“大堂哥，要吃飯了。”
“嗯。”
“馨兒”
“嗯？”
“冷嗎？”
賀馨兒納悶的抬頭看向大堂哥，眼前的大堂哥幾乎隱于夜色之中，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緒，莫名的添了一絲疏離。
“大堂哥，找個時間，咱們去泡溫泉吧？”
“好。”
毫不猶豫的回答，使得賀馨兒心情大好。
“哎呀，太好了，我老早就想去了，只是大堂哥一直忙著……”
干么要提這茬？
“待會大堂哥送你件禮物。”
“啊？”
賀馨兒腦子有點懵，待反應過來，又是高興又是好奇不已“什么禮物，現在不能送？”
即算是在黑漆漆的夜里，葉旭升依然把小姑娘歡喜雀躍的表情看在眼里，忍不住的嘴角上揚，輕笑道“新年禮物，自是要等到了子時再送。”
還有這種說法？
好吧，大堂哥的禮物值得她耐心等待。
葉旭升走在前面，挑起薄棉門簾，又推開里面的木門，讓賀馨兒先進，他在后面重新把門帶上。
上房正廳放了兩個火盆，屋子里溫暖如春，左右兩側的桌幾上各放置了一盆紅梅，此時開得正艷，粉嫩的花蕊散發著陣陣清香
一臉沉悶的老葉頭瞧著大孫子與賀馨兒，黑黑的老臉總算緩和了幾分。
這可都是他看重的好孩子。
至于那不成器的東西，隨他去吧。
于是的，在全家人的殷殷期盼下，老葉頭打起精神，帶著子孫祭拜祖先。
今兒的年夜飯，比去年此時還要豐盛，但老葉頭卻也高興不起來，小孫子是個無慧兒、心竅不通，直白些說就是個傻子……
他無顏面對列祖列宗。
默默的叩頭，默默的起身。
小旭陽乖乖的躲在木制小床里，晶亮的眼睛直楞楞的盯著一支燃燒的紅燭，一眨不眨，白嫩的小臉沒什么表情……
老葉頭掃了眼呆呆的小孫子，心里更堵了，直悶得他喘不透氣，就算是面對著滿桌的佳肴，也提不起胃口。
一家之主耷拉著臉，其他人自不敢嬉笑，皆沉默不言。
小錢氏縮著脖子低著頭，努力的降低著存在感，不敢弄出一絲響動。
葉來銀知道他爹和大哥心情不好，話說他同樣的心情不好，白白嫩嫩的小侄子，長得那么俊秀，怎的偏生是個……
暗暗嘆了一口氣，葉來銀猛然驚醒，他不能當著爹和大哥的面，哀聲嘆息的，不是帶的他們心里更不好受嗎？
“爹，大哥，為著今兒過年，我可是特意買了好酒，五十文一壇的烈酒，爹和大哥定得多喝幾杯。”
“旭升，給你爺和你爹滿上。”
“哈哈，大侄子倒酒技術是一流的，點滴不灑……”
“是啊，大堂哥倒出來的酒，如一根又細又長的銀絲，絲毫不帶停頓的，一氣呵成倒滿杯，這手工夫可真是漂亮呢”
眼瞅著他爹為了營造氣氛，扯著僵硬的笑容不停的尋找話題，賀馨兒趕忙笑著附合，想著法子的找話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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