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葉家老二房葉大海的婆娘老馬氏,見本來是去河邊洗衣裳的大兒媳婦張氏鼻青臉腫的回來,張口就罵:“你個天天不安份的攪事精,叫你去洗衣裳,你不好好干活,又跟什么人打起來了?”
身上疼、臉上疼、頭皮疼,渾身上下沒幾塊好皮的張氏,本來打架沒占到便宜就一肚子怒火,現在見婆婆二話不說就罵她,心里那個氣喲
把放衣裳的盆子往地上一扔,啞著嗓子就喊冤:“哎喲我的娘唉,您老可冤死我了,哪里是我攪事,是那該死的小錢氏仗著有個讀書的兒子,口口聲聲說什么他兒子將來是個當官的,她以后可是官家老太太。
我這不是替公公抱不平嗎?
當年公公是受了多大委屈啊?都是一家人,為啥大伯一家就有銀子供孫子上學,咱們家就一窮二白?
當年分家公公是吃了多大的悶虧呀?
這不是氣不過嗎?
我還沒說什么呢,那小錢氏就罵咱們家窮是活該,是我們沒本事。她這非明就是占了便宜還賣乖!
兒媳婦怎么能讓她這么作賤咱們家?
為了咱家的面子,兒媳婦也不能饒了她呀!
誰知道那個賤婆娘是個瘋子,逮著兒媳婦就打,還把我頭發都薅下一大綹,娘,你可得給我做主啊!”
這本來就是老馬氏多年的心病,總懷疑當年分家葉大河偷偷藏了不少銀子,又加上葉旭升后來居然上了私塾,莊戶人家有幾個能供得起讀書人的?整個葉家村也超不過十個人。
這就更加坐實了葉大河藏私銀子的想法,老馬氏對葉大河夫婦那是恨之入骨,為什么說葉大河夫婦呢?
說起來老馬氏和老錢氏也是親妯娌,可是兩個人向來不對付,當年老葉家沒有分家時,上面還有公公婆婆,也是一大家里住在一起,老錢氏是個占便宜沒夠的,仗義著自己是當大嫂的,可是一個勁的想著拿捏老馬氏。
偏偏老馬氏是個不肯吃虧的,她還能吃老錢氏那一套?
兩個人是針尖對麥芒,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明里暗里的不知道較量了多少回
自從老葉家分家后,兩家就徹底的不來往了,還不如跟村子里沒血源關系的人家要處的好。
隨著老錢氏和老馬氏相繼都當了奶奶,也是一大把年紀的人了,又各自過各自的日子,吵架倒是少了,見了面也只是不理不睬,視而不見。
壞就壞在葉旭升讀書!
老葉家往上追幾輩沒有一個讀書的,祖祖輩輩的窮,哪代人不是勒著褲腰帶過日子?
從牙縫里省出點錢還要蓋房子、娶媳婦,都是緊緊巴巴的過日子,就沒有個有閑錢的時候。
讀書哪是莊戶人家能供得起的?
聽說先生一年的束修就要二兩銀子,不說還有別的花費,就這二兩銀子也不是小數目,他們一大家子一年都花不了二兩銀子!
這簡直就是挑戰老馬氏的神經,已經不是一肚子酸水的問題了,直接是生生剜了她的肉!
葉大河那個陰沉的老狐貍!
老錢氏那個該死的老賤人!
居然把老葉家的銀子私藏了,簡直是生生喝了她的血,吃了她的肉!
她怎么能不恨!
從此老馬氏見到老錢氏就兩眼冒火光,各種找茬挑事,老錢氏哪是個受氣的,于是,兩個人見了面就打,這些年大大小小的仗數也數不清,兩人差不多性子,倒是都沒占到便宜。
受老馬氏的影響,張氏也是得了眼紅病。
她想著如果不是葉大河那個老不死的把老葉家的銀子私藏了的話,現在她們這一房也會有銀子供孫子讀書的。
張氏的兒子可不就是長房長孫?
本來是她兒子讀書的銀子被老葉家大房的人算計了,她能不氣才怪。
于是,老馬氏和老錢氏戰爭沒停過,張氏和小錢氏也沒閑著,見了面就沒有不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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