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7章
第507章
崔彧站在上首,已經看到了三軍后的一輛馬車上,被段成風帶來的小七。
他眸光深幽暗沉。
緩步而下時,冬日清冷的陽光在他身后,逆光中,他眉目冷峻,一股威勢無聲而起。
“陛下今日行動之前,怎不讓她與你卜一卦,看看兇吉?此處山名為葬龍嶺,于陛下不利。”
崔彧走入禁軍中,所行之處,鄭珣所帶來的禁軍都丟下了武器。
鄭珣臉色極為難看,他原以為可以在今日拿下崔彧,沒想到卻中了崔彧的計。
“恭送陛下殯天。”崔彧清冷的聲音響起,三軍將士齊聲跟著大喊。
此時,只有鄭珣幾個心腹還護著他在亭中,而其他的禁軍早已繳械投降。
聽著士兵們聲聲喊著“恭送陛下殯天”的話語,鄭珣知道大勢已去。
而此時鄭珣突然發難,圍在他身邊的一眾將領,個個雙目一縮,隨后目光渙散開來,勇猛不可擋的朝著崔彧已經身邊的士兵殺了過去。
鄭珣自幼生長的環境,使得他行事小心謹慎,不管在什么情況下,都會給自己留一條后路。
這些他倚重的心腹,他也不可能全部放心,體內一早便有他養的蠱蟲,為他驅使。
他們不懼刀槍,所向披靡,普通的士兵在他們手底下根本走不了幾招。
不過幾十人,一時便將禁軍和京畿大營的包圍沖散了。
崔彧連著斬殺了兩人,都是砍掉其手臂和頭顱,這些人才失去攻擊性。
可是如崔彧這般的高手又有幾個?
就在大亂之中,響起了一陣沉響的塤聲。
所有人循著聲音看了過去,只見鄭珣在涼亭中,氣定神閑的吹著塤。
崔彧皺眉,突然想到當年滅楊重淵的時候,城外山神廟中,他便是用這東西召集了蛇鼠蟲蟻等毒物,令他的人折損了許多。
他持劍逼近鄭珣,十幾個傀儡圍著崔彧。
這時外圍的將領也反應過來這鄭珣是關鍵,便集中的朝著他包抄而來。
鄭珣并不戀戰一邊吹一邊撤。
直到大家看到地面上涌來無數蟲蝎蛇蟻時,大驚失色。
他們穿的都是厚厚的鎧甲,那些小東西沿著他們的鞋子處爬進褲腿,被咬了后各個痛苦難忍,滾地哀嚎。
隨著這些毒物越來越多不少倒在地上的士兵頃刻間便被那些毒蟲覆蓋成了森森白骨。
之前京中只有傳聞說當年楊重淵一手蠱毒使的出神入化,誰也沒見過如今他們竟然在大胤朝天子這里看到了。
那個十多歲的少年,吹奏著骨塤漸漸的撤離。
小七不知道里面的情況,只聽著里面哀嚎聲,隨后看到了馬車周圍聚集了許多的毒蟲似乎忌憚著她隨身帶著的八卦盤并不敢上前。
她微詫。
她本就是玄門弟子加上在虞谷四年對巫蠱方面多少知曉一些。
沒想到他在巫蠱駕馭方面竟然如此的登峰造極。
若是之前靈力大盛的時候,小七破了他并不難。
如今卻沒有多大把握。
聽著那些哀嚎聲便知道里面情況一定凄慘枉死的人不知道多少。
小七取出八卦盤催動術法段成風用劍抵著她的脖子。
“別亂動!”
“瓜批!”當初二師兄一口川蜀話罵人時也十分的溜,小七在這方面學了個精髓。
段成風微怔,自然知曉這是罵人的話。
“你......你還敢罵人!”
“腦殼有包,姑奶奶不出手里面的人全都要葬在這里了。”
段成風微怔,望著她還有是有些不敢置信。
這女人會這么好心?
捅了王爺一刀后又要給鄭珣捅到?
莫非她不叫蕭南音,叫捅一刀?
他愣神的功夫,小七已經催動了術法。
以她現在的靈力,用藍色符篆太勉強,不過很顯然如今黃色的不起什么作用。
無奈之下,她只好一試。
在符篆祭出的時候,她喉中涌出一口血,終歸是之前虧了身子,此時靈力難繼。
好在有八卦盤在,撐著那藍色的符篆。
片刻之后,那骨塤聲停了。
鄭珣抹了抹嘴角的血,知道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看著山上石階上走下來一個和尚,凜凜威顏多秀雅,慈眉善目念慈悲。
他望著佛門之前尸骨眾多,手中佛珠不停的撥弄,口中念著佛經,滿目慈悲。
鄭珣一眼就認出了這是當年的崔硯堂,當年名冠京師的美男子,想不到竟然沒死,還在此處出家了。
京畿大營的副將受了傷,若是倒地,只怕要被那些毒物說吞噬,他一手架著他,一手砍殺著傀儡,絲毫沒留意到父親竟然出了廟門。
而此時的鄭珣,躍出人群,快速的來到崔硯堂跟前,扣住了他的命門,轉頭看著崔彧。
“崔彧,你又贏了我一次,看下一次你還有沒有這個好運。”
說完,鄭珣以崔硯堂為質,匆匆逃離。
崔彧沒想到父親這個時候竟然出來,而且還被鄭珣劫持了,想追已經晚了。
鄭珣擅毒,父親若是落入他的手中,還不知道會如何。
鄭珣離開后,那些毒蟲四散,藍色符篆鎮邪,巫蠱本就不是正道,剩下的那些傀儡,個個像是被使了定身術一般,被亂劍斬殺。
小七看著里面戰場結束,再也撐不住了,昏睡了過去。
果然師父不騙她。
靈力不足時強行催動,只會損她元神。
早知今日,當初應該好好修煉才是。
小七這一睡,也不知睡了多久,醒來的時候,只覺得渾身無力,腹中劇痛難當。
她低聲呻吟了一聲,不知是何緣故。
她剛要坐起,只覺得渾身無力,連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她這是怎么了?
她伸手摸向了那疼痛之處,此時長喜進來了,望著她臉色蒼白,滿頭冷汗,趕忙過來扶著。
“姑娘,傷口還沒愈合,不可亂動。”
如今長喜不知道該怎么稱呼小七了。
喊王妃是肯定不行了,當初的王爺如今已經黃袍加身,在百官的推舉中登上了帝位。
登基好些天了,但是卻從來沒說過要將小七如何,名分也沒有給一個,只晾在這太初殿內。
“什么傷口?”小七不記得自己受過傷,而且只是睡了一覺,“長喜,我睡多久了?”
長喜面對小七的問話,神色有些閃躲。
“您睡了十日了。”
小七皺眉,“你方才說的傷口,是什么傷?”
ps:明天繼續,明天還是萬更。